連生宿夜打坐修行,沒料到這世界第一高原之稱的青藏高原,果然是處修士的天堂,靈氣不僅比平原地區濃烈,還更加純淨!識海內的那朵三品赤皂蓮花,歡呼雀躍般的擺動,那粒拇指般大小的金丹也似乎增大了幾倍,金光閃耀。
高原的夜是如此之冷,與白天有相差五六十度的溫差。池鳶兒一晚上都摟著連生腰部,甜甜的睡著,天亮了,連生出定,看著池鳶兒那一臉的幸福,似乎有著蘇絳香的影子,苦澀的一笑了之。
連生謝過了這家牧民,在枕頭下悄悄壓了點錢,就帶著池鳶兒和阿柴走了,這烏斯藏除了暴亂,真是一塊淨土,湛藍色的天空,白晶似的雪山,讓池鳶兒興高采烈,說道:「連生,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和自己最愛的人,環遊世界。」然後池鳶兒害羞的看著連生。
連生不經意望著池鳶兒,那寬厚的遮陽帽,遮不住鳶兒如瀑似的栗色秀髮,在陽光下散發出茉(和諧)莉花的氣息,和這高原的青青草地相互印襯。
「鳶兒,你好美」連生情不自禁的說道。
「嗯,那你能陪我環遊世界嗎?」池鳶兒微微揚起了頭。
「這」連生腦中又浮現出蘇絳香的影子。
池鳶兒在連生臉頰吻了一下,說道:「不管你答不答應,反正我等你」
連生看著茫茫雪山,望著連綿不盡的冰川,問道:「鳶兒,你說我們怎麼走?」
「隨便,反正我跟著你!」池鳶兒拉著連生手說道。
連生剛說完,就聽見後面傳來大批的馬蹄聲並間雜著汽車的聲音,不一會就來了一大群當地的土人,他們或騎馬,或開著車,唯一相同的就是凶狠無情的眼神。
池鳶兒嚇壞了,連生溫柔的拍拍她的肩膀,把她拉在身後。那群土人漸漸嘈雜起來,從中間讓開一條路,走出來幾個喇嘛,為首的喇嘛,高瘦的個子,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戴著高高的黃色帽子,他上下打量連生後,說道:「外道,好邪術啊,殺得我族人一個不留,造下如此大的罪愆,難道你不怕下地獄嗎?」
「什麼?我沒聽錯吧?如此說來,那麼多中土人的死,算在誰的頭上?」連生冷笑道。
「哼!皈依我佛,才能讓你解脫!免遭天譴!」大喇嘛不客氣的說道。
「我看你完全把和尚的戒律清規,拋之腦後了,我雖然不是沙門中人,也習的是佛家心法,那我就代世尊,清理門戶吧!」連生放出金剛杵,朝大喇嘛敲去。
「大放厥詞!!!」大喇嘛拿出一把金剛橛,此物一頭劍刃,另一頭則是憤怒的馬頭明王像,跟金剛杵一樣,是佛教無上除魔法器。大喇嘛默默念動真言,金剛橛飛了起來,沖金剛杵迎了上去。
兩把佛門法器,在空中你來我往,不分軒輊,當真是棋逢對手,戰況激烈。圍觀的土人在其餘喇嘛的指使下,從後面包抄,企圖拿住池鳶兒,阿柴識破伎倆之後,開口道:「喵,不怕死的儘管來吧!」
不光池鳶兒,連同眾土人都嚇得不輕,好多土人直接跪在地上,叫道:「妖怪現世啊!佛爺保佑!佛爺保佑!」
「不要怕!這不過是那外道的妖術!大家一起上啊!」一個喇嘛教唆道,土人們這才拿起器械,包圍住了阿柴和池鳶兒。
「阿柴,你,你居然會說話。」池鳶兒驚奇說道。
「喵,我還不止這些喲。」
「好吧,只要我們不要給連生拖後腿就行了。」池鳶兒卸下旅行包,做了個太極的起勢,目光凝聚,準備戰鬥。
阿柴晃動身軀,變成巨犬般大小的貓身,兇猛異常,連撲帶咬,去掉土人大半,而池鳶兒也是打得風生水起,絲毫無女孩的嬌氣。
連生和大喇嘛不斷運用各種真言鬥法,完全忘記了外界的俗事,連生更是深陷其中,受益匪淺,不光熟悉了自己修行的法門,還不斷產生了新的感悟。
一個喇嘛見勢不妙,偷偷開車走了,阿柴也風捲殘雲的收拾掉所有的土人,「阿柴,我們快去幫連生!」池鳶兒磨拳搽掌道。
「別急,他們那種級別,我們是插不上手的。」阿柴縮小身軀,蹲在池鳶兒身上遠遠觀看著戰況。
連生仍然和大喇嘛打的難捨難分,周圍沙石捲起,一股罡烈的氣勢瀰漫開來,難以靠近。阿柴鬍鬚抖動,說道:「不好!連生有危險!」
空中飄過來五道彩光,分別落下圍住連生和大喇嘛,原來是顏色各異的經幡,大喇嘛臉色一喜,跳出陣去,連生急忙追去,但被無形的牆壁彈了回來,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五個也帶著雞冠帽的大喇嘛,分別守著一處經幡,念動著咒語。
連生鄙視道:「哼,打不贏我,就用這些小伎倆?!」
大喇嘛雙手合十道:「對付你這種魔頭,萬法皆行!還不速速伏法!!」
連生笑道:「服你了大頭鬼!」隨即祭出天罡五雷符,但似乎被法力禁錮了似的,連生用神念溝通阿柴,叫它趕緊帶著池鳶兒跑得越遠越好。
阿柴得令,化為大狗般的體形,馱著池鳶兒,逐塵而去。池鳶兒擔心叫道:「連生!連生!」
喇嘛們似乎並沒重視逃跑的阿柴,反而全神貫注地對付連生,喇嘛們的誦經聲越來越大,連生耳中頓覺有千萬隻蜜蜂般叮咬,頭暈腦脹,苦不堪言,連金剛杵也拿不起來了。
「哈哈,看你這等妖魔還能撐到幾時!」大喇嘛看著連生在地上打滾而得意說道。
連生痛的完全受不了,也不知這是什麼法術,感覺他們再這樣誦持下去,自己可能腦袋都會炸掉,連生強定心智,跌伽而坐,念動真言,如臨清涼之境。
大喇嘛見事不妙,向其他幾個喇嘛使了個眼色,那五個喇嘛晃動五彩經幡,只見陣中異彩連連,一股濃香鑽進連生的鼻孔。「連生,救我!救救我啊!」蘇絳香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連生心神不穩,猛然睜開眼睛,看見蘇絳香滿身是血的趴在地上,頭髮遮住了面目,低喃道:「連生,連生,我好難受,救救我,救救我!」
「絳香,你怎麼在這裡?」連生滿頭霧水,把蘇絳香抱起來,親手把絳香前面的頭髮撥開,但露出來的竟是紅魔的怪臉,連生大駭,那紅魔吐出舌頭捲住了連生的脖子,連生動彈不得,無法呼吸。連生不得已,咬斷了紅魔的舌頭,這才緩過來一口氣,繼續向前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怎麼處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裡,沒有陽光,沒有聲音,連自己的腳步聲也沒聽見,讓人感到無端的抓狂。
「臭小子!」
連生聽見後面傳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經意的回過頭去,看見一個人拿著把吉他站在暗處,「你?是婁摩彥!!」
「你把我害得好慘啊!」婁摩彥走近了一點,只見早已沒有以前的那種風貌,滿臉如同硫酸腐蝕過一樣,白骨露出,猙獰恐怖。
「哼!還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連生小心防備,但幾乎感應不到金剛杵和雷符的所在,心想這次可能在劫難逃了。
「我要你償命呀!!」婁摩彥舉起黑玉吉他,朝連生掄過來,連生沒有武器應對,只有一邊躲閃,一邊逃跑。
幻境外,那個大喇嘛看著連生陰晴不定的表情,哈哈大笑:「這外道已經步入虛妄幻境,而不能自拔。待我滅了此魔頭!匡我正(和諧)法!!」
大喇嘛重新拿起金剛橛,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上面,金剛橛大放毫光,飛入五彩經幡陣中,直插連生心窩。
「啊!!!」連生口吐鮮血,心神俱滅,眼光混沌不清,倒在了地上,毫無生氣。
那五個喇嘛收了經幡,向大喇嘛賀喜道:「大喇嘛,好神通!降伏此魔,功德無量!」
「善哉!快快把這魔頭送到廟裡,再做打算!」大喇嘛拾起了連生的金剛杵,揣進了袋子裡。
回到廟中,大喇嘛仔細的檢查了連生全身,沒有發現那枚大殺四方的雷符,只能作罷,連生全身僵硬冰冷,如同一具死屍。
「大喇嘛,這外道的屍體該如何處置!」一個喇嘛恭敬問道。
「嗯,可惜沒找到那件寶物啊!罷了,把這外道扔下深淵,讓他神魂永墮無間地獄吧!」大喇嘛拂手離去。
幾個小喇嘛抬起連生,把他拖到廟宇的後山,那裡是一處懸崖,底部是一條通往雅魯藏布江的河流,洶湧的河流聲壓過了嘈雜的人聲。
「一,二,三!」小喇嘛們把連生拋下了萬丈深淵,過了許久才聽見落水聲,這才慢慢離去。
另一邊,阿柴和池鳶兒躲在安全的地方,阿柴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動動鬍鬚,悲涼道:「連生啊!連生啊!難道我們就這樣折戟沉沙了嗎?你我注定是這樣的命運嗎!!!」
「阿柴,連生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池鳶兒抱起阿柴焦急問道。
「連生,連生他,已經遇難了!哧!」阿柴腦袋耷拉下去。
「不!」池鳶兒抱著阿柴哭了起來。
連生墮入深淵,落進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如同浮屍般,順著這條河流不知道飄向何方,難道真是大喇嘛所說的無間地獄嗎?還是比地獄更恐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