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紅魔抬起頭來,四處張望,一道如圓月的銀光落下,紅魔應聲倒地,光芒消散,才看清楚,那道銀光原來是一把古樸的寶劍,牢牢地把紅魔的腦袋插在地上。
紅魔被釘在地上,悶聲作響,從空中翩翩飛下一人,目似朗星,劍眉入鬢,雖披散著頭髮,依著邋遢,但仍不能掩蓋住他的俊逸絕塵。
那人坐在地上,隨手拿出一隻葫蘆,自顧自地喝著裡面的酒水,繼續念道:「不思量,自難忘。」
紅魔面色大變,銀光寶劍紋絲不動,紅魔不得不用力割破自己的腦袋,才得脫身,傷口慢慢癒合。但紅魔看著他,卻心有餘悸的慢慢後退,似乎很怕這人似的。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那人左手一伸,寶劍搜的一聲回到手中,旋轉一圈,負在背後,右手緩緩把酒葫蘆撇在腰間。
「江紫城!為何你要與我咄咄相逼?」紅魔怒道,「我不過是多吃幾個人,多囚禁了幾個魂靈罷了!你妻子真的不在我這!」
「縱使相逢應不識。」江紫城拿起寶劍,就向紅魔挑去。紅魔由於奪舍了朱老鬼的身體,繼承了他的十鬼散形之法,立身化為數十道鬼影,兇惡異常,圍攻江紫城。江紫城舞了一套玄妙的劍花,劍光迸出,如日輪旋轉,耀人眼目,又如月輪圓缺,難測其鋒,不出一刻,便將十鬼刺翻撲地。
十鬼不得已,合為紅魔,但身上早多了十處大窟窿,血湧如泉,「啊!!!」紅魔發狂,身上長滿肉刺,身形倍化,又變成醜陋的巨大怪物,伸長了雙爪,朝江紫城殺去。
江紫城並不理會,自顧踏出自己的步法,如行雲流水,如蛟龍戲水,道:「塵滿面,鬢如霜。」
劍氣如雨,包裹住紅魔,劍雨不斷落在身上,只見那魔寸步難行,凌厲的劍雨將紅魔的血肉,片片切下。紅魔不斷在嚎叫著,淒厲而憤怒,伸著爪子憑空亂抓,癲狂之極。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江紫城縱向一劈,一道銀光,紅魔一分為二。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江紫城橫向一劈,又一道銀光,紅魔被砍為四分之一。
結果,紅魔只剩下一個頭,「不要啊,別殺我!放我一條命吧!你的妻子沒在我這!沒在我這啊!」
「料得年年斷腸處,明夜月,短松岡。」江紫城左手寶劍,銀光大顯,紅魔頓成粉碎,灰飛煙滅。
連生觀賞了一場驚艷絕倫的劍術表演,詩情盡入劍意,於舉手投足間,強敵灰飛湮滅,當真是瀟灑至極!
「額,多謝救命之恩!不知怎麼稱呼?」連生看著蘇絳香沒事,心存感激道。
但江紫城並沒有理會連生,他踱步到紅魔身前,不知道在找什麼,「沒有,這裡也沒有影兒啊!」
「影兒,你在哪啊?」江紫城踏上銀光寶劍,如燕飛去。
「喵,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連生你沒事吧。」阿柴落在連生頭上道。
「多虧了這個人,不過真是個怪人!」連生恍然大悟道:「不好!紅魔死了,那絳香不是就沒救了嗎?」
阿柴擺動鬍鬚推算道:「世上已沒有紅魔,已經魂飛湮滅了吧。」
連生爬過去,緊緊抱住絳香,看著她熟睡的樣子,似乎完全不知道經歷了一場生死磨練,連生不得不苦笑一聲,看見江紫城如神般的劍法,才知道自己連跟蔥都不算。
警笛的聲音緩緩傳來,連生疲憊的閉上了雙眼,唉,真是十年生死兩茫茫啊!
連生一干人等均被接進了重點監控醫院,有關部門對他連續盤問了幾日,未果。連生沒事,休養了幾日便恢復如初,張徐揚只是輕微的腦震盪,而蘇絳香仍舊是老樣子。連生無言,出了醫院,憤憤說道:「阿柴,我發現你什麼忙都幫不上我啊?」
「不要這樣說,我會賣萌,喵。」阿柴犯賤道。
「我說正經事!」連生怒道,「我現在是高不成,低不就,遇見個紅魔就傻了!」
「喵,這個世界不比上古,修行更加艱難,況且我們習的是正(和諧)法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比不上紅魔這類,我不是連化形都沒有麼」阿柴委屈說道。
「難道你就沒法子喚醒絳香麼?如果能讓絳香醒來,不管正(和諧)法邪術,我都要試試!」連生問道。
「喵,沒辦法,污血之精,聽都沒有聽過。」阿柴建議道:「不如問問杜家的人,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對了,那天光叫杜安照顧絳香了,也不知他現在是死是活。」連生回憶道。
「喵,有你這樣當主人的麼,對下屬不理不問。」阿柴調侃道。
連生沒理會阿柴,用神識取得與雷符的聯繫,呼喚杜安前來。大概過了一會兒,杜安才緩緩而來,跪在地上,累的喘粗氣道:「主人,萬壽無疆!」
連生皺皺眉毛道:「快起來,以後不用跪了,杜安,你是怎麼了?」
杜安慢慢晚起身子道:「謝主人,咳咳!上次被那妖物吸取了大半的精氣,恐怕我不能繼續侍奉主人了」
連生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心中不忍,說道:「大叔,別這樣說,你還是好好安享晚年吧,就叫我連生吧!」
杜安激動得不斷咳嗽,緩過氣來說道:「主人,我們草蟒杜家,人丁單薄,我去了之後,萌兒就靠您了,您就當他是條狗,只要給我們杜家留點血脈就行了。」杜安說完就向連生跪下,磕頭不止。連生趕緊將他扶起,說道:「你放心,我答應你!」
阿柴揚揚鬍鬚道:「喵!老頭,我問你,那污血之精是什麼?怎麼喚醒聞了此毒物的人?」
「污血之精?相傳聞了此物,三魂七魄皆猶如無頭之蠅,散於無行,難以還魂,今生是難以醒過來了」杜安歎氣說道。
「什麼?!」連生驚道。
「不過,相傳在屍陀林及八大屍林,可能有破解此血精之法。」杜安猶豫道:「不過這屍陀林,歷來是諸多佛教信徒和密修瑜伽師修行聖地,據說在此處靜修能獲得極大成就。」
「大叔,快告訴我!屍陀林到底在哪?有多遠?」連生心急說道。
「屍陀林!!!」阿柴楞道。
「唉,這屍陀林,遠在烏斯藏,高山深澗之中,常人很難進入!即使是修道之人,也危險重重啊!恐怖之極!恐怖之極啊!」杜安驚恐連連。
「到底有什麼恐怖?到底該怎麼去?」連生搖動杜安追問。
「只有死人之身才能去啊!」杜安竟然瑟瑟發抖。
連生不解的望著杜安,「喵,連生不要問了,問他也問不出來什麼。」阿柴耷拉著耳朵說道。
「嗯,算了,你先回去吧,等杜萌解除桎梏後,叫他來幫我。」連生吩咐道。
「是。」杜安這才惴惴不安的退下去了。
「阿柴,我決定了,我要去烏斯藏尋那屍陀林。」連生堅定說道。
「喵,隨你便吧,就當做修行,不過要是能得到江紫城的幫助,那就方便多了。」
「那你能算出來嗎?」
「不行,道行不夠,像他這種劍仙,瞬間千萬里,居無定所,完全不能鎖定具體位置。」阿柴無奈道。
「江紫城,這個人,我記住了。」連生心中發狠,勢必要趕上這類人物。
烏斯藏,位於華夏國最西邊,山高路遠,地廣人稀,為邊陲重鎮,民風彪悍,朝廷常以重兵守衛,其地北傳佛教昌盛,當然無數外道也相雜其間,難以分辨,凡夫視其為旅遊勝地,修者則視其為朝聖寶地,稀奇古怪,匪夷所思之事如恆河沙數。
連生打點行李,在走之前去醫院看望一下蘇絳香和張徐揚。張徐揚躺在床上,頭上纏著紗布,看見連生激動的起身道:「連老弟!你來啦!」
「嗯,張大哥,身體好點沒有。」連生真誠問候道,蓋經過那場生死磨難後,漢子張徐揚已經把連生當成兄弟了。
「連生,對不起,我已經把上次的情況如實放映給上級了,我公務在身,也沒辦法,不過,朝廷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而是大大歡迎,希望你考慮一下。」張徐揚不好意思說道。
「沒事,考慮什麼,我這次來看你們後,要出趟遠門。」連生說道。
「呵,連老弟,其實我朝一直在收編各類人才,劃到有關部門統一管理,不乏奇人異士,各種人才,上級幾經下達命令了,要我招安你。」
「額,這事還是等我回來再說吧。」連生推脫道。
「好吧,朝廷可以給你時間考慮。」
「那個,張大哥,絳香就拜託你們照顧了。」
連生來到蘇絳香的病房,默默走到絳香旁邊,由於她毫無知覺,醫院把她當做植物人的病證處理,每天輸著營養液維持生命。連生看著絳香熟睡的樣子,摸了一下她的臉頰,這才離開醫院,開始了新的征程。
說道當今朝廷,不得不為各位看官提及一番:當今連生所在華夏國,千萬年來,一脈傳承,人族正統,為人間界巨擘之國,號為天朝,不料事有興衰,成住壞空。就在百年前,異族竊國之重器,民不聊生,加之海外夷狄,列強瓜分,華夏亡國亡種,危在旦夕。天見猶憐,紅太祖生於草莽間,以秀士起,雄才大略,從龍之士數百萬,歷經百年,驅除韃虜,掃蕩列強,力壓群雄,建立紅朝,君臨天下,唯東南一隅的夷洲,被前朝遺老遺少盤踞。
太祖在世之時,文治武功,驚為天人,奈何天妒英才,太祖駕崩。太宗即位,斂翼待時,韜光養晦,如履薄冰,經濟民生,為華夏人種爭得一絲氣運,經過文靜之治,國力大盛,但周邊群雄環列,海外異族,虎視眈眈,尚不知當今天子,有何對策,待以後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