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狂歡隨著爆炸聲響起而結束了,我們的則剛剛開始
霰彈、獨頭彈、刺刀與槍托,甚至是最初用來防身的鐵棍和腳上穿的靴子,船員們用盡一切能夠傷害別人的手段去向那些已經完全失去戰鬥能力的異教徒們發洩憤怒槍聲和擊打聲此起彼伏,偶爾響起的一點點哀嚎被瞬間淹沒每一個大體完好的人形都被反覆攻擊,直到變成再也看不出原型的渣子為止短短幾分鐘之類,所有敵人都被碾成了黏糊糊的半流體,摻和著流的到處都是的血液,地上彷彿鋪了厚厚一層泥漿
勝利的喜悅與為同伴復仇的快感,對於剛上戰場的兵來說,沒有什麼比這能帶來喜悅,激發勇氣的東西了
我冷眼看著他們在狂歡心中暗自震驚眼前這場景,像是另一場血祭殺戮與狂歡,血神恐虐和歡愉之神沙利士的領域,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邪神不會在乎是誰在獻祭,只要是符合他們領域的行為,一律會增強他們的力量我想阻止他們,卻感覺力不從心讓一個兩個的人從沉迷和狂亂中清醒過來並不難,但眼前有五十多個人我所能做的只是再次施展了一個大範圍的暗示,讓他們在心底深處有那麼一絲保存體力節約彈藥以便應付接下來殘酷的戰爭
在我身邊,艾什瓦莉亞和西爾維婭靜靜的站著,也沒過去動手
修女有些不快的撅著嘴,「你不是說帝皇不會庇佑我們兩次嗎?」
「帝皇庇佑過我們一次但這一次,他庇護的是他們」我指指那些船員
「真是不敢相信,帝皇居然會保佑這些懦夫」
「不,當他們服從命令站出來面對敵人時,他們已經不再是懦夫了」我說,「帝皇對我們的要求並不高,只要能面對敵人就足夠」
「可我怎麼感覺,這帝皇的怒火是你召喚來的?看你這無動於衷的樣子,好像見過很多次了似的」修女看出了一點倪端
不過是一些胡思亂想罷了,沒有證據能耐我何——好修女其實很多情況下就算沒有證據也要把人燒掉的,可如果只是對付她一個小年輕的話,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你以為帝皇的怒火就是在你祈禱之後從天而降的火焰?只有神跡才算是帝皇意志的體現?身為修女,你怎麼可以這麼淺薄?」
我拔出激光手槍,拆下能量彈匣亮在她面前,「你要知道,身為軍人,我們服從命令參與作戰,我們一切與帝國之敵作戰的行為都是在執行帝皇的意志而帝國配備給我們的這些武器,每一件都凝聚了帝皇的憤怒,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帝皇的憤怒傾瀉帶敵人身上如果說奇跡般的火力就是帝皇的神跡,那麼我服役十五年,幾乎每次身處戰場都是與帝皇的神跡同行」
修女咬了咬牙,似乎在想別的反駁理由,但最終她還是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或許是已經認識到論嘴皮子功夫她遠遠不如我
過了這麼片刻,隨著船員們體力下降和內心**的發洩,我留在他們心中的暗示開始發揮作用在尼格大喊大叫指手劃腳的指揮下,他們邁動著沾滿血肉泥漿的雙腿,逐漸聚攏到一處,滿懷對大勝利和多殺戮的渴望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個命令
我指指方才混沌星際戰士小隊所在的地方,示意修女去收集一些重爆矢彈,然後我走到船員們的隊列面前
「士兵們,祝賀你們你們與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正面作戰,並且毫髮無傷的殲滅了他們現在你們已經知曉,我們手中的武器有著何等的威力,我們心中的信念是何等強大在我們面前,無論看起來多麼可怕的敵人都完全不堪一擊我們可以輕易撕裂他們,碾碎他們,用他們的血來取悅帝皇現在,我會帶你們去解救你們多的同伴,順便殺死多的敵人血祭帝皇」
「血祭帝皇」
隨著我將厲聲嘶吼的鏈鋸劍高高舉起,五十多支霰彈槍也紛紛高舉,我面前的人群彷彿憑空拔高了一截五十多人異口同聲聲嘶力竭大家都清楚在密閉空間裡容易跳彈,都克制住了對天鳴槍的**
鬥志正盛,士氣可用我很欣喜的發現,我已經擁有了一支見過血的隊伍雖然他們一支被我保護的很好,還沒經歷過真正殘酷的戰鬥,但至少已經能夠熟練使用自己的槍械,未經過挫折也讓他們保持了高昂的進攻**接下來的戰鬥,我們的人會越來越多,單憑我自己很難指揮的了那麼多人,屆時他們中的一些就會擔負起基層的指揮工作,成為戰鬥的骨幹
「下一個餐廳,出發」我只對尼格下這個命令,讓他帶領大家上路我照例和西爾維婭與艾什瓦莉亞走在隊伍的末尾
艾什瓦莉亞在那片血肉狼藉的戰場中翻找了片刻,還真找到幾條彈鏈但口徑近25毫米的重型爆矢彈是一種非常沉重和巨大的子彈,艾什瓦莉亞也不是專門的重火力手,哪怕她全身都掛滿了彈鏈,我和西爾維婭也替她分擔了一部分,能夠帶走的彈藥也僅僅能維持重爆矢機槍不到一分鐘的連續發射而且看修女那臉色,她似乎很是厭惡這些子彈,不知是因為那上面沾染的已經乾涸的血跡,還是殘留的混沌污染
不過,被混沌污染過的東西,威力一定比較大就是了
「現在你的目的,究竟是要集結人手,還是消滅敵人?」艾什瓦莉亞問了一句
我頓時心說要糟,果然還是被她抓住這個問題了嗎?如果照實回答說集結人手,會不會被認為是趁機奪權?想想看,要是無法奪取艦橋的話,能夠控制船員同樣也能控制這艘船啊
「這兩個目的有什麼衝突嗎?」我用反問來敷衍了一下,隨即開始長篇大論,「你剛才也看到了,單單依靠我們無法對抗敵人的大規模部隊,你同樣也看到了這些人在戰鬥中的表現再想想,如果是之前混沌的戰艦還在時,混沌就算打不過我們,至少還有個退路,但我們剛剛摧毀了敵艦,一方面斷絕了敵人的援兵,可同時也將他們逼到了不勝即死的絕路所以說,我們即將面臨一場決戰,我們需要發動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
「呃……」修女一時間被我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弄得暈頭轉向,似乎都沒聽明白我究竟說了什麼,不過她還是很快理清了思路,「可你不是還帶來了一個團的防衛軍麼?」
「嗯……」這下輪到我被噎住了,這個問題問的很尖銳很深刻,我得多花幾秒鐘來構思理由,「我們走散了,他們從另一邊登陸而且,戰艦內部的環境不太適合我們,大家都沒有在戰艦內部戰鬥的經驗」
修女擺擺手,「我是說,為什麼你一直都沒考慮過我們?」
「我們……你們?」我沒聽明白
西爾維婭卻是聽明白了,「你是說,你能聯繫上你們修女會的人?你怎麼不早說?」
「不是你讓我聽你指揮的麼,你們也沒下令啊」修女睜大了眼睛,像是在展示無辜,又像是理直氣壯
有哪個防衛軍的軍官曾經想過能指揮修女的?不被她們抓去燒死就是帝皇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