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日的這一夜裡,京城之中一如既往的熱鬧,往日的花燈依舊是那般動人,只是花燈之下的才子佳人沒已經沒了吟詩作賦的興致。
《青玉案》一詞出世,誰人還敢再做元宵之詞,若真的有人做了,稍一比較,恐怕變歸入了下乘,如此費力不討好的事兒,那些聰明的一塌糊塗的才子們自是誰都不願意去做的。
詩詞不能做了,風雅還是要附庸一下的,品一品那《青玉案》變成了今年元宵的大事。
「此詞只是妙到極處啊,只是沒想到做出如此佳詞的竟是個紈褲子弟……」知曉了那《青玉案》乃是胡言所做,大多數的才子們便都是一般的表情,胡言之前的名聲太惡,做出這等的詞作,實在是有種狗嘴裡吐出象牙的感覺。
「李兄此言差矣,那胡狗……胡言雖然年少紈褲,但畢竟已是為官之前的事情了,現如今的那胡言已經入朝做了五品的太常東侍,且又隨軍北伐,布下空城之計,力抗燕軍五萬騎兵,軍事之能盡顯,早已不是當初的紈褲公子了,俗話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李兄可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啊。」胡言的《青玉案》一詞出世,自是引得了不少人的推崇,本著愛屋及烏的原則,便有部分之前對胡言不屑一顧的才子成了他的支持者。
「陳兄所言極是,那胡言非但北上伐燕立了大功,前些日子又剿滅了白蓮匪患,這等的本事豈會是一個普通紈褲公子能有的,我看那胡言胡大人之前是深藏不漏,現如今才將一身本事慢慢顯露出來,如此來看,胡大人能做出這等的佳詞倒也不足為奇。」李姓才子思量著,覺得胡言能夠做出那《青玉案》來還不是個巧合,應當算是厚積薄發才對。
「李兄知道了就好……話說我還與胡大人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當時我觀胡大人面容之時,便有種英氣蓬勃的感覺,現在看來胡大人果然已是一飛沖天了。」陳姓才子點著頭,回憶起了自己和胡言的那些難忘的日子。
「哦,陳兄往日竟是有那般的機緣,在下雖常聞胡大人之威名,卻不曾有幸相見,不知陳兄可否與在下講講當日陳兄與胡大人的見面之事……今日這頓酒在下便由在下請了。」對於胡言這李姓才子自是十分好奇,當下便詢問了起來。
「李兄真客氣……那我就詳細講講。」陳姓才子說話時,其餘人也都圍了上來。
陳姓才子向四周掃視了一眼,挺胸抬頭,神秘一笑,又揚了揚眉毛才緩緩道「那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我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忽然感覺下腹一陣躁動,便在一陣春光之中行路去了百花樓,而正欲上樓淫詩做婦一番,卻忽聽得那百花樓頭牌翠花的房間裡傳來一陣高亢的呻吟之聲……」
胡言的各種事跡在市井之間迅速的傳播著,大有越傳越甚之勢,元宵一夜,便成了胡言的專場,而元宵之後的正月十六,那《青玉案》的傳播也隨著大明官員的休假結束,成為官員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翰林院裡,大儒蔡邕正看著眼前的一幅字微微有些發愣,目光之中所包含的情感極為複雜,似是讚歎,似是惋惜……
「老師在看什麼,為何看的這般入神。」蔡邕正看著眼前的字兒愣神,一個約莫三十餘歲的青年從屋外走了進來。
「原來是縉紳啊……」蔡邕微微定了定神,轉頭看向了來人「縉紳來的正好,過來看看這首詞如何。」
蔡邕向來人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桌上的那幅字。
「能讓老師看的如此入神,定然是佳作,那學生便品評一番了。」青年人緩步走到書案前,將目光落在了詞上。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此句將煙花比作了火樹銀花,倒是頗為恰當,煙花在空中炸開,如流星一般也是甚為貼切……作詞之人的文字功底不錯,應該是京中才子吧。」青年自持甚高,雖是品詩,但說話之間難免留露出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這兩句為寫實,倒也無甚驚奇之處。」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詞句是在寫個女子吧,那些才子們元宵之日總該寫些個情愛之類的東西,辭藻看似華麗,卻實在是有些空虛,此詞似乎只能算是一般的而已。」讀到此處,那青年似乎已經有些索然無味了,這種辭藻華麗看似充實實則試試虛浮的詞他見的可不少,主觀意識裡便將此詞與那些詩詞歸為了一類。
「縉紳繼續往下看,或許便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見得青年略微有些不屑的眼神,蔡邕笑了一下,指了指此詞的最後兩句。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青年繼續看著,默默讀了一遍之後,竟是愣在了當場。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青年一遍一遍的念叨著,似是入了神「此詞妙啊,這最後的一句便是點睛之筆,原本看似平淡的一首詞,經最後一句的點綴頗有一中峰迴路轉之感,這等佳詞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老師,這詞是從何而得,如此大才之人,學生定是要見上一見的。」
青年極為興奮,他眼光甚高,為官之前在京城才子之中便是狂傲之輩,那些才子所做詩詞根本無有一首能入起法眼,現如今得到了如此的一首佳作,他自是想要見見那作詞之人了。
「縉紳啊,這作詞之人其實你曾經見過的,只不過你萬萬不會想到,這詞便是那人所做。」蔡邕看著青年興奮的樣子,呵呵一笑。他當時知曉了作詞之人是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的,可以肯定,若是自己將作詞之人的名字說出,自己這個最得意的門生定然更為吃驚。
「學生萬萬想不到之人……應當不會是那四大才子,難道也不是京城有名的才子?」青年皺眉思量著,忽然道「老師說的可是克柔,克柔他文采不弱,但卻更精於政事,平日裡並不願吟詩作賦,能做出如此佳詞之人,應當是克柔了吧。」
青年使勁想著,覺得這最後可能之人便是自己師傅最小的那個弟子。
「克柔他文采不錯,但所做之詞卻也無法達到這般的境地……縉紳啊,你也不從猜了,你恐怕便是想上十日,也無法猜出那人來。」賣足了關子,這蔡邕便打算揭曉謎底了「那作詞的不是旁人,正是為師的準女婿,胡言,胡苟少。」
說話之時,這蔡邕眼中露出了幾分得意,顯然自己的那個準女婿能給自己爭光,這老頭心裡也是頗為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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