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是你從哪裡弄來的。」胡言的面色陰沉了下來,剛才此人給自己看的冊子之上記錄的東西皆為胡惟庸和青州貪腐官員往來的證據。
不過僅僅如此的話,倒也還不至於讓胡言色變,畢竟那些官員出身胡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現在重要的是,這冊子之上還記錄了胡惟庸參與貪墨救災糧的事情。
若是其上所記之事都是真實的,那胡言就有些無法面對胡惟庸了。
「父親曾說他與青州救災糧貪墨一事無關,難道騙自己的?」胡言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寧遠縣師爺觀察著胡言臉色的變化,顯得頗為滿意,緩緩開口道「冊子上的東西是老朽多年搜集而來,其中雖然有著有假,但卻都有些用處。」
「你什麼意思。」胡言聽出了這寧遠縣師爺的話外之意。
寧遠縣師爺一笑,道「胡丞相與青州官員的有些私下往來的事情,老朽已經觀察多年了,也卻是搜集到了最夠的證據,但關於胡丞相到底有沒有貪墨救災糧的事情老朽卻是並不清楚,而這些證據也皆是老朽偽造而成。」
「你……」胡言張張嘴,他根本弄不清這個寧遠縣師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寧遠縣師爺繼續道「這些證據雖然是老朽偽造的,但老朽卻有自信讓一部分人認為這些證據是真的,其中便包括當今聖上,當然,這份證據雖然老朽無法親自呈到皇上面前,但卻可以將它交給張系派別的官員,如此做的後果,胡欽差應該能夠預料吧。」
張系勢力和胡系勢力雖然看上去相處無事,但這般平靜的背後卻是暗流湧動,只要一個機會,或許兩者便能夠徹底分出勝負,如今這寧遠縣知府手中的小冊子便是張系的一個契機,若是此物到了張系官員手中,那張居正一定會落井下石,讓胡系官員永無翻身之日的。
想到此處,胡言的冷汗已經流下下來,他雖然不怎麼喜歡官場,但有些事情卻也看的透徹,沒了自己爹這棵大樹給自己庇蔭的話,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頭了。
甭說再當個紈褲少爺,就是要飯也沒有機會了,說不定明年這時候白素貞和許諾兒他們就得給自己打掃墳頭。
雖然心中有些慌亂,胡言面上還是保持了淡定之色「閣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閣下認為自己是誰,難道這的以為這些證據便能夠搬到家父。」
「老朽只是一個普通師爺,比不得胡丞相家大業大,但老朽敢賭胡欽差不敢讓這些證據落入張系官員手裡。」寧遠縣師爺笑瞇瞇的說道,那般表情極為自信,似是已經吃定了胡言。
「你就不信我殺人滅口。」被對方步步緊逼,胡言只能採取些非嘴皮手段了。茶壺就在自己手邊上,抄起來望這老傢伙後腦勺子上一砸,一了百了。
「欽差大人應該不會如此愚蠢,老朽既然敢來,便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老朽若是身死,定然拉著一派胡系官員墊背,如果胡丞相在此的話,也一定不會同意讓欽差大人滅口的。」這寧願師爺依舊從容,似是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自己被這寧遠師爺吃的死死的,自然也沒了什麼脾氣,歎口氣道「大爺您跟我說了這麼多,應該不是和我顯擺自己的造假手段多高的吧,你想讓我幹什麼給個痛快話,饒了那寧遠縣的縣令?」
胡言現在只能服軟了,即便饒那寧遠縣令暫且不死,以後也能收拾的了他。
「那寧遠縣令在任上為非作歹,魚肉鄉里,老朽救他作甚,老朽只是希望胡欽差能夠保住老朽一家。」寧遠縣師爺見胡言終於服了軟,便將自己的要求提了出來。
「保你一家?這倒是不難……你沒有直接參與到貪墨救災糧一事之中吧。」這寧遠縣師爺在青州貪腐案中估計也就是個小蝦米的角色,自己要放他一馬也應該容易。
「老朽擔任寧遠縣縣衙師爺期間雖不能說是正如青天,但卻也未曾做過什麼奸惡之事,即便此番老朽不來找胡欽差幫忙,朝廷上也最多判老朽個連坐之罪,全家發配邊疆已經極重的刑罰。」寧遠縣師爺自我感覺良好道。
「真如大爺你所說的話,你也不必費勁巴力擔這麼大風險來威脅我吧,一個發配的懲罰應該不算嚴重吧。」胡言覺得這寧遠縣師爺的話並不太可信。
「欽差大人生在富貴之家,不知那發配之苦倒也奇怪,發配之罪雖然算不得太重的刑罰,但一路行去邊疆卻是極為艱苦,不少犯人皆是死於發配途中,老朽今年已經五十有五,自是經不起那般的顛簸,怕是還不曾出這青州地界便要歸塵而去了,而老朽的獨子患有肺癆,每日都要服用大量草藥,身體羸弱至極,更是無法忍受發配之苦,且兒媳又即將臨盆,所以,老朽敢如此冒險行事實在是無奈之舉啊,之前有得罪欽差大人之事,老朽在此賠罪了。」寧遠縣師爺苦笑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大爺您甘願冒此大險,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你這老小子看來缺德遭報應了吧,知道你家庭狀況之後,本公子的心情忽然好很多啊。
「老朽多謝欽差大人體諒,老朽一家的性命便囑托在胡欽差手上了。」這寧遠縣師爺現在也鬆了一口氣,跟胡言道謝一聲之後,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銀票遞到胡言身邊「這是老朽做師爺十幾年以來的一點積蓄,還望欽差大人笑納。」
「這怎麼好意思呢,大爺您客氣了。」被人家威脅一番,胡言心裡自然有點疙瘩,不過既然對方如此上道,自己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胡言接過銀票,仔細一瞅,鼻子都氣到嘴上面去了,五十兩!你打發要飯的呢。不過看這賈詡一身布衣的樣子,說不定這五十兩還真就是人家的積蓄了,算了,螞蚱再小也是肉,這五十兩本公子也就不客氣了。
見胡言收了錢,這寧遠縣師爺顯得頗為高興,沖胡言一拱手,便要告別而去,但當他走到樓梯口時,卻又被胡言叫住了。
「大爺,人過留名雁過拔毛,咱倆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我還不知道您叫什麼呢。」記准了你老小子,敢威脅本公子,看本公子以後不找你麻煩。
那寧遠縣師爺回過頭來,沖胡言拱了拱手,道「老朽姓賈,名詡,字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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