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胡言便被胡惟庸從被窩裡直接拎了出來。
胡惟庸上朝,胡言上學,二人兵分兩路,該幹嘛幹嘛去了。
「華文啊,少爺自從上次被人敲了悶棍之後記憶力就差了點,在國子監讀書的注意事項你給我說說,別到了時候犯忌諱。」馬車上,胡言對一旁的伴讀書僮問道。
這華文是胡惟庸給自己派的伴讀書僮,人挺機靈的,一聽胡言開口問自己,便將那國子監裡的讀書的諸般事宜說了個清楚。
國子監的生源一共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官員的子嗣,無論品行差到什麼程度,都能進國子監混個臉熟,胡言就是這種類型的人。
第二類就是廣大正兒八經讀書的才子了,這些人雖說家境不一定全部貧寒,但相較於胡言這種官宦自己,自是差了不少,而國子監中真正有才學的,就是這幫人了。
第三類是化高價進來的富家子弟了,這些人家裡多為商賈,別的沒有,但錢確實大大的有。
商賈在大明朝的地位不高,大部分的商賈都想讓自己的後代讀書當官,所以,「捐監」在大明朝可是十分流行的行為,而大明朝這些年連年征戰的軍費開銷,很大一部分都是靠著這些「捐監」的商賈。
這些商賈子弟中,有才學的自然是平步青雲,當個官自然不難,但沒才學的,除了要來混日子外,還肩負著交際溝通的使命。
所以,作為當朝左丞相獨子的胡言一出現,便被一大群如同蒼蠅一般的商賈自己給包圍了起來。
「胡公子,您來了,沒有您在一旁督促,小弟都無法安心讀書了。」
「胡公子,在下對於您傷勢一直牽腸掛肚,胡公子您瘦了。」
「胡公子,我可想死您了。」
一時之間,噓寒問暖,溜鬚拍馬之聲不絕於耳,弄的跟領導視察工作似的。
不過胡言卻是對這等馬屁頗為受用,上輩子自己給別人拍,還不一定拍對地方,現在終於也有人給自己拍馬屁了,實在是頗為暢快啊。
「同志們都很熱情嗎,同志們的關懷之情我已經感受到了,我很欣慰啊。」胡言挨個的握手,親切的為他們指導工作。
「小鬼,你很有前途嗎,做什麼工作的啊。」這些商賈子弟之中竟然還有望胡言手裡塞銀票的,這種意外之喜,可是吧胡言的牙都笑碎了。
正當胡言準備多收點孝敬時,那授業的先生卻是從門外走了進來。
那夫子一咳嗽,圍在胡言身旁的商賈便一哄而散,紛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苟少,你也來了,傷勢如何了。」眼前的這個授業先生姓李,監生們都稱呼他為李夫子。
李夫子雖說不怎麼喜歡胡言這個紈褲少爺,但看在胡惟庸的面子上,他也得關心胡言兩句。
「已經沒有大礙了,多謝夫子關心。」胡言執學生禮道。
「這就好,這就好,坐下吧,好好聽課。」平日國子監裡最沒有禮數的便是胡言了,從來不拿自己當學生,但今日竟然這般乖巧了,這般變化自是讓俺李夫子一愣——難道這小子轉性了,這樣也好,迷途知返,浪子回頭,也算是自己教導有方。
不過很快,李夫子便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自己的講的唐詩還沒翻頁,胡言所坐之處便傳來了陣陣鼾聲。
胡言在自己上課的時候睡覺的時候也有,但好歹不打呼嚕,自己能忍則忍,也得罪不了那胡惟庸。
但今日胡言的鼾聲卻是越來越響,並且已經嚴重影響了自己的教學質量。
「胡言,你起來回答一下問題,給我解釋一下這首《靜夜思》的意思。」李夫子咳嗽了一聲,拿手裡書碰了碰胡言的腦袋,問道。
「誰敢擾老子睡覺,老子找個舒服的姿勢容易嗎。」好不容易把自己所帶的書籍擺成一定造型,並且剛剛睡下的便被吵醒的胡言,顯然火氣不小,睜著兩個大眼泡子喝道。
「是老夫在問你。」李夫子強忍著怒火,臉色陰晴不定的說道。
「原來是夫子您啊,有事兒您說話。」胡言笑著道。
「老夫讓你解釋一下李太白的《靜夜思》。」李夫子牙癢癢很,要不是對方乃是當朝丞相的獨子,估計這李夫子的大巴掌直接就掄過去了。
「《靜夜思》,窗前明月光的那個?」胡言顯然還沒怎麼睡醒,擦了擦口水道。
「不錯,正是那首詩。」李夫子提問這首詩明擺著就是要息事寧人得過且過,即便是眼前的這個胡言愚不可及沒有正行,總不會連如此簡單的詩都解釋不好吧。
「這個簡單。」胡言負手而立,腳步輕移動之下,便抬腳站在了桌子上「此詩裡李太白客居他鄉所做,解釋如下:我的床前有位叫明月姑娘已脫光,她的皮膚白嫩得就像地上的白霜。抬起頭望著這位光光的姑娘明月,低下頭不禁地想起夫人遠在故鄉。」胡言一頓,又道「這首詩反映了詩人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獨自在外地打工,尋花問柳時的矛盾心情。」
胡言此番解釋一出,在座的諸位監生們都是驚為天人,深深的為胡言的才華所折服,並且各自露出了極為敬仰的神情。
而那李夫子則是更如醍醐灌頂,似是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十分震驚的掐出了一個蘭花指,指著胡言誇獎道「給老夫滾出去,這裡是國子監,容不得你這侮辱斯文之人。」
李夫子徹底暴怒了,作為一個讀書人,知識就是一切,知識就是力量,有了知識的力量,管對方是誰的兒子,照樣把你趕出國子監。
於是,胡言便被忍無可忍的李夫子灰溜溜的趕出了國子監。
「少爺,這麼快就下學了。」華文正在國子監的門口候著,見胡言出來便趕緊迎了上去。
「還沒有呢,別人都在上課,本公子略施小計先出來了。」胡言昂首道。
「公子真厲害,竟然能從天下學府中管理最嚴的國子監裡逃出來,實在是小人讓小人敬仰萬分。」華文的馬屁迎了上去。
「什麼叫逃出來的,本公子是從正門大搖大擺走出來的,怎麼能用逃這個詞兒呢,看見那個翻牆的胖子沒有,那才叫逃。」胡言搖手一指,便見一個豬腰子臉過渡鞋拔子臉的胖子,正從牆上哼哧哼哧的往下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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