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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發現線索緊追蹤 文 / 傻兒孽緣

    圓森在辦公室換上警服,扎上白色的制式腰帶,佩戴好對講機,背著備好的辦案用的公文包,提著一個辦案用的工具箱,匆忙地來到特勤中隊警車停放的位置,按了一下句中隊交給他的警車鑰匙,打開警車後備箱的門,他將辦案工具箱放在警車的後備箱後又關上後備箱的門,再打開警車門,把辦案的公文包放入駕駛室便走進駕駛室,雙手握住方向盤駕駛著警車緩解地朝大隊門口駛去,警車到了警營大門口,他朝著即將行駛的方向開啟轉彎燈,一些過路車輛放慢速度,讓他駕駛的警車進入行進路線,圓森駕駛著警車穿過小巷,拐彎抹角駛入金安大道,這輛警車沿著金安大道保持著規定的行駛距離行駛,按照城區規定的行駛速度朝著人民醫院方向順利行駛。當他把警車駕駛到人民醫院時,醫院門口熙熙攘攘的車輛如車水馬龍駛往此處,有公共汽車停靠在站台下旅客,有的士車送病人朝醫院走,人力三輪車,摩托車,還有救護車從外面接病人送到醫院,他心急如焚,渴望能迅速根據這條線索抓住撞死方天歌的兇手,消除方琳心中的陰影,使她在求取知識的道路上順順當當,職業所在,不能鬧特權,更不能帶頭違章,只能忍耐著性子慢慢地選擇自己的行駛路線朝著汪鳴全家住小院方向行駛,其他車輛駕駛員主動為這輛特權車讓路,使圓森駕駛的警車順利通行無阻地來到汪鳴全家住的小區。

    圓森目睹汪鳴全居住這個非城非農的小區,院落周圍栽植的樹竹遮掩著,不時飄零著一些秋天就應該脫落的枯萎枝葉,整個院落的房子有些零亂,經濟條件差的家庭仍然保留著原來的木架子瓦房,完全是保留農村古老的舊房子,也有後來改建的預制板修的樓房,小區中間不規則泥土的壩子通往住房方向埋設了少量的石板,居住的居民養的雞鴨沒有用關在家裡,白天放養在外面,夜間才收回家裡,這些不懂得吃喝拉撒的小動物不理會人們,它們四處跑跳著覓食拉屎尿,不斷把土壩子增添一些污穢物。近幾年有的具備房屋改建的實力,隨著城市建設的逼近,涉及到國家和開發商賠償,防止有人鑽空子非法擴建,已經限制這個院落的建修,所以,無論是經濟條件好的還是經濟條件差的,只能保持現狀,曾經商量按照經濟實力集資搞院壩改造,準備把土壩子澆鑄成水泥壩子也落空了,只能保持現況,政府搞城市建設時再乘機會改造,有錢人只好在城區買了新的樓房,剩下的住房幾乎都是沒有經濟實力的人家。

    眼看即將過年,窮人過窮年,富人過富節,小院的居民們根據自己家裡的經濟條件和春節期間的招待情況,準備著年貨,有的老年人在空壩子裡用磚塊砌的簡易小灶用柏樹枝伴著糠殼熏臘肉、香腸,有的婦女在洗衣台上洗被褥,有的壯年人在揮動著鐵掀清理院壩陰陽溝的污穢物,有的年青人在購置年貨,所有人都圍繞著迎接春節到來而忙碌著,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年人都在做好一些輕微的家務事,成年人幾乎沒有多少空閒的人,一些小朋友無憂無慮地選擇他們的娛樂方式,活蹦亂跳地活動著。

    這個就在城區邊緣的小院落,顯得有些污泥濁水流往四處。只有親自目睹了這種環境才知道就在這座城市,還有這麼一個雷同於農村的居民小區,還有這麼淳樸的居民。彷彿他們依戀著陳舊的田園生活,在他們這些人的心目中,只有純農村生活才適應他們,並不想追求高樓大廈似的,有誰知道他們的苦惱,為了維護法律的尊嚴,為了使受害者在天之靈能得到安慰,必須追蹤交通肇事逃逸人,真不忍心打亂他們的平靜生活,出於公心,必須要進行調查取證做出結論,他便來到打掃陰陽溝清潔衛生的一個中年身邊詢問:「老大哥,請問汪鳴全在家嗎?」

    圓森的問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吸引了小院所有人的目光,汪鳴全的行為眾所周知,他從小到大父母經常罵他,如果不堂堂正正走正路,遲早都會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這個小區雖然居住的人不算富裕,多年來沒有人觸犯過國家法律,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他今天前腳回家後腳就跟著來了警察,估計他多半在外面犯了事,既然如此,沒有人願意出賣他,不是包庇他,而是幸開玲在威信之高,無論誰家裡有事,她都會放下自己的事,義不容辭地去幫助,不想讓她慪氣,汪鳴全雖然好吃懶做,他也沒有做過得罪本小區人的事,此人裝聾作啞不回答,所有人都關注這位不速之客。

    圓森從所有人的眼神和態度看出他們心中的疑惑,便跟著解釋:「我曾經來過幾次想找他瞭解情況,沒有其他意思,他外出沒有回來,有人看見他回來了,請問他在家不?」

    這位中年人見他指明道姓地到本院子裡來找他,說明已經知道他家的住處,經他這麼提示,看他的年齡、神情,甚至懷疑此人與幸開玲有說不清的關係,為了支開他,便冷漠地回答模稜兩可的話:「我沒看到,你去問他老婆嘛。」

    圓森從他回答的話,再看整個小區人的神情,有些納悶,為什麼同一小區,老太婆這麼熱心,其他人這麼冷酷,無可奈何地表達感謝:「謝謝,我到他家去問一下。」

    圓森得不到準確信息只好朝著汪鳴全家走去,院子裡的狗便狂妄地叫著朝他奔來,小區人連忙招呼著狗,放下手中的事,關注這位警察的行蹤。

    正是這天,汪鳴全與幸開玲到婚姻登記機關去辦完離婚手續後,汪鳴全便心急火燎地離家而去,古人總結了一句話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受到感情折磨的幸開玲,本想回家痛快淋漓地哭一場,將積壓在心裡的苦水哭出來,哭完之後睡一覺,等兒子回來煮完晚飯吃後就去上夜班,可她剛走到回家的途中便接到一個,她看是廠辦公室打來的電話,今天本是她值夜班,估計是通知她回廠上班,便接電話:「喂,你好。」

    傳來一個年青姑娘的聲音:「請問你是幸開玲嗎?」

    「是我,有啥事?」

    「由於產銷脫節,根據廠裡的安排,要放一批人的假,從下一班起,你就暫時不上班,明天抽時間到財務科去結賬。以後需要上班再通知你!」

    這個電話如晴天霹靂,她木然地靠在一棵樹邊遐想,心裡集結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姑娘時,本來有個好的機會,嫁給游成松便能輕鬆地生活,錯落有致地嫁給汪鳴全,走進這個家門,遇到的難題就是扶持老人,遷就丈夫,過了一段時間的幸福生活,家庭和睦相處,日子越來越紅火,不爭氣的汪鳴全參與賭博把家搞得七零八落,自己含辛茹苦地把持著這個家,用真誠和慈善管理這個家,精心照料公婆,把老人送上山,一次又一次地諒解他的過錯,渴望丈夫迷途知返,沒想到他竟然拋棄自己和這個家,今天他離家而去,眼下的這個家,只有自己退休的幾百元如何開銷?兒子對生活要求高,讀書需要錢,家庭走親送禮需要錢,原來以為老公打工能賺一筆錢回家,只要有了一筆錢,就不到廠裡去上班,兩口子重新搞鹵製品生意,牢牢掌握經濟大權,供兒子讀書,借城市改造的機會,換一套大點的房子。

    真是事與願違,現在這個家只有自己支撐,面臨著兒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營養,自己吃點苦頭都沒有關係,只有這麼個兒子,一定要供他讀書,生活上不能虧了他,現在他不懂事,用錢大手大腳,到他懂事就好了,他考起大學後一讀就是幾年,要出一大筆學費,城區建設撤換房子要錢,這些錢從何地而來?原來一個月返聘回廠還有一千多元的收入,廠裡放假就斷了這筆收入,一個月這點錢如何開銷?如果不讓兒子讀書,他這一輩子豈不是毀於一旦,我的路在何方?她看到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捫心自問,我此生並沒有做傷天害理之事啊,為什麼要遇到這種不公正的遭遇?如何才能走出困境,游成松老婆死後對自己是誠心誠意,從現在看來他追求自己是無可厚非,自己嫁給汪鳴全開始就是他汪家全的人了,不是原來未婚的姑娘,再嫁他人已經是古時候的殘花敗柳,如果接受了他,相當於把這沉重的包袱轉嫁給他,這樣做太不仁義,自己釀出的苦果自己吞食,在學校讀書時,她曾經看過一本《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連環畫,她細想,世界上的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如此脆弱,什麼山盟海誓、什麼誓言都是過眼雲煙,完全是騙人的伎倆,母親和繼父結合時,自己持堅決反對態度,根本不相信他們走到一起會善待對方的子女,當姊妹們都支持他們結合,母親經常忙完家裡的事又去照料繼父的子女時,她才不得不妥協,在母親和繼父結婚後,他們難免為子女的事發生分歧意見,她從母親憂愁的面容發現第二次組合的陰暗,自此之後,她思想上便牢固樹立了此生絕不嫁二夫的觀念,下決心要選擇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托付終生,無論如何都不走別人走過痛苦的悲劇之路,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她始料不及之事!沉重的經濟壓力壓在她身上,此時,她的心如米煮爛了的一鍋粥亂糟糟的,她的腦海裡就像一片空白,沮喪、懺悔、徘徊、惆悵、痛苦、羞赧、怨恨、迷惘等各種思緒都聚集在一起!她就像失去了人生方向的船舶,就像迷路的孩子,她簡直就是一個即將面臨崩潰之軀體,她十分懊喪來到人間。

    不少過路人看到這個中年婦女依偎著人行道上的一棵樹,有人以為她是患病,有人認為她是用這種方式等什麼人,也有人以為她是在躲誰,還有人認為她是裝模作樣嚇唬誰,一些人看她一眼,沒有人理會。

    游成松下午還要回學校給畢業生補課,上午安排時間忙著到超市去購買年貨,由於他背著一個背簍,一些公交車司機不讓他上車,他只好背著背簍朝車站走去,當他看到像幸開玲的背影,驚訝地試著喊她:「開玲,是你嗎,怎麼啦?」

    焦頭爛額的幸開玲彷彿聽到像游成松的聲音,以為是錯覺,當她回頭看時,果然是他,真想撲到身上痛快淋漓地哭一場,看到他淳樸的眼神就像清醒劑噴射在自己心上,清醒了許多,頓時泛出緋紅的臉色,想起自己現在是一個背著沉重包袱之人,不能出半點差錯,邁錯半步都會悔恨終身,不能把自己的心思讓埋藏在心裡的愛人看透,勉強地解釋:「是我,沒啥,突然有點頭暈,歇會。」

    讀懂她心思的游成松從她驚魂未定的臉色看出,她心裡一定埋藏著巨大的痛苦,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故意找一個題外話的借口:「哎呀,我現在真是冬瓜做衣領,霉透了頂,原來妻子在世時,置辦年貨的事根本不用我操心,她走後,什麼事都要我操辦,帶著空背簍下城來置辦年貨,沒想到公交車司機不讓我上車,的士車司機看到背簍也拒載,只好背著背簍走路,還沒吃飯吧,你說我倒霉不倒霉!」

    幸開玲鎮靜情緒,平心靜氣地安慰他:「別把這些不愉快的事聯繫在一起啊,退後一步自然寬,妻子走了再打一個適合自己的嘛,他們不讓你坐車你就背著走路,我們都是普通農民的子女,並不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你們當老師的一定要寬宏大量,不能把這樣的悲觀論調帶到學生中去,否則,受傷害的可是無知的學生嘍,這些道理你比我懂得多。」

    游成松看到她的情緒有些鬆弛,便找到合理的借口:「我剛才被氣暈了頭,沒想那麼多,謝謝你的提醒。我既然選擇了教書這個職業,就不會誤人子女。開玲,你也沒吃飯吧,我們找一家小館子隨便吃點飯行不?前面胖子食店的稀飯、包子、家常菜的味道相當不錯。」為了打消她的思想顧慮,再次申明:「開玲,放心吧,我們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同學,絕對不會提你不想提的事情。」

    幸開玲本想把心裡的苦水向他傾訴,由於心裡已經把感情的大門封死,為了引導他能找到自己的伴侶,徹底打消他依戀自己的念頭,只好陪同他一起去吃飯:「好吧,地方你選,我請你吃飯。」

    游成松立即提出反駁意見:「算了吧,我的經濟條件比你稍好點,我參加工作和結婚後兩口子都是老師,除了在學校買一套房子,她患病時自己貼的錢不多,經濟比你稍稍鬆動點,小館子吃不了幾十塊錢,別跟我爭了,你們企業收入不穩定,還要供兒子讀書,能省一分算一分,我請你嘛。」

    幸開玲微笑道:「既然你要請,我把話到前頭,菜別點複雜了,你也要供兒子讀書,還要找伴,用錢的地方多,要學會過日子,不要老想著死了的人放棄自己的生活,把生活上的事搞得一團糟。」

    游成松終於讓步:「哎呀,你說得雖然很有道理,哪能說忘就忘哦,畢竟同床共枕近二十年,她在世的時候,每個月的工資領了就交給她,我只管上課,回家吃飯,輔導兒子的學習,想起她就心寒,現在裡裡外外的事都要自己操心,真麻煩。行,我尊重你的意見,我們民主點菜,走吧,稀飯包子總要吃飽嘛。」

    人行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特別多,有的是鄉里人到城裡置辦年貨,有的是城裡人上下班回家,有的是生意人採購商品,有的家人一起去購買物品,幸開玲把他和汪鳴全相比,一個是純模範丈夫,一個是混世魔王,喪失這段婚姻,導致現在十分懺悔,這些話只能藏在心裡,默不作聲地跟著他沿著人行道朝前走去。

    游成松窺視她的表情,只好利用一些只有兩個經歷過的事解開她心中的疙瘩,暫時只好拋開兒女私情不談:「回想起我們上學的時候真甜美,兩個農民的子女一起去上學,做不起的作業可以互相商量,我記得很清楚,你家用桐子葉包著燒的麥包很好吃,你借給我的連環畫《杜十娘怒沉百寶箱》這本書很好看,教育意義很深刻。沒想到,杜十娘這個風塵女子還如此重情重誼!」

    游成松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紮在心裡,幸開玲再也不敢朝著這個思路去想,她害怕這把刀子變成鑰匙,打開已經封死的感情之鎖,只好迴避這個話題:「開松,你是一個有學問,事業心強,責任心強的好男人,千萬不要把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埋在心裡,很危險!妻子在世時忠於這份感情是對的,現在她病故了,她也希望你在人間過得好啊,不要執迷不悟,適當的時候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伴侶吧。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也是別人的妻子,我們都要堅守道德品質的防線,做一個淳樸的同學吧。」

    游成松立即制止她:「開玲,我們說好了的,不談感情上的事,現在這個年代,中年喪了伴是最麻煩的事,找一個婦女容易,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難於登天。算了,我們還是談點別的事吧。不然,圍繞你的話題探討,我怕得罪你,影響食慾。」

    幸開玲苦惱地搖頭指責他:「你們這些老師啊,就是固執。」

    游成松不想給她帶來更多的煩惱,只能順著她的意思發表意見:「若是說知識多的人固執,這是從古到今的一種現實生活,《紅樓夢》裡的尤三姐徇情,《第二次握手》這本書你看過沒有?一位女科學家丁潔瓊癡迷心上人,五十多歲還是單身,癡情者不限於我們老師哦。沒想到,你對當老師的這麼有成見!早知如此,我還不如選擇當行政幹部,或者是經商。」

    幸開玲看他說話越來越離譜,穩住他的思想情緒:「別說得糠碎米爛的話,你不要放棄已經選擇的職業,你要哺育好兒子,用對待已故妻子這份情感去尋找另一半,這事不能急,也不能忽視。」

    游成松看到前面的小餐館:「我們吃飯的胖子食店到了,去吃飯吧。」他和幸開玲進入飯館時,一對一胖一瘦年青夫妻主動上前,胖子丈夫為他接背簍,妻子前來和他噓寒問暖:「游老師,你們夫妻倆到城裡來置辦年貨啊?快過年了,辦得了。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吩咐。」

    游成松看到幸開玲窘態的臉色,立即解釋:「這位是我初中同學,我妻子已經離開人間,到陰間工作去了。」

    老闆娘立即道歉:「仿眼看她真像你妻子,對不起這位姐姐,別生氣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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