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凱駕駛著轎車來到人民路茶樓,樓前的保安熱情地打開收縮門,指揮車輛停放在停車場,駕駛人下車時,保安給車主發放一個臨時停車牌,便於車主駕駛自己的車輛便出差錯,安心地參加預定的商務活動,同時,駕駛人駕駛轎車出門時收取停車費。
徐凱帶著徐蔓蔓來到巴台:「請通報一下,我姓徐,我們去貴賓間喝茶。」
服務員按照進入貴賓間客人進入前的相關規定,撥通貴賓間的電話:「您好,請問有位姓徐的先生帶了一位女士要來喝茶,同意嗎?」
對方回答:「讓他接電話。」
服務員把電話遞給徐凱,龍副行長問到:「你是徐總嗎?」
徐凱毫不遲疑地回答:「龍行,是我和內人到了。」
龍副行長吩咐他:「你把電話交給服務員。」
服務員接過電話,龍副行長便直截了當地問:「你是服務員嗎。」
服務員便立即回答:「是我,請吩咐。」
龍副行長發出指令:「把他們帶上來。」
服務員溫柔敦厚地問他們:「二位喝什麼?」
徐凱安排:「我喝碧螺春,她喝咖啡。」
服務員按照他們的要求泡茶和咖啡,用茶盤端上,送他們去貴賓間,徐凱背著黑色挎包,帶著徐蔓蔓座電梯來到他和幾家銀行副行長打牌的貴賓間,按動房間門鈴,徐凱便輕輕自報名號:「龍行,我是徐凱,請開門。」
他們幾個為了預防秘密洩漏,約定俗成,凡是敲門者必須自報名號,否則,拒絕開門,為了預防發生大的賭博行為,發生治安案件,保護商務談判者奉公守法進行正當交易,公安機關責令他們茶樓對所有包間都安裝了攝像頭,便於監控管理,唯一沒有安裝攝像設備只有這間貴賓間,是報經有關領導批准唯一保留的「紅燈區」,公安機關對「紅燈區」的管理與使用與茶樓簽訂了特別協議,基本是為上了一定級別的官員和商業人員開的特殊口子,各家銀行只有副行長以上的官員才能享受這一特殊待遇,別看只有一間,經常需要提前幾天預定,此地相當於權錢交易所。
龍副行長聽到熟悉的聲音,開門後,徐凱帶著徐蔓蔓進屋,便主動介紹:「她叫徐蔓蔓,是我公司新任的辦公室主任兼職我個人的紀委書記。」服務員把他們喝的茶和咖啡送進來後,輕輕退出帶上門:「各位慢用,有事請吩咐。」
徐凱給她介紹:「這位是龍行。」徐蔓蔓舉目一看,雅間三人幾乎都是年齡在三十歲上下,他們身穿著不同顏色的t恤,此人上身穿著灰色t恤腰間扎於青色褲子裡面,腳穿白色波鞋,他中等身材、微胖,笑起來總有一些讓人難以著魔的感覺,微笑地點了一下頭。
徐凱繼續介紹:「這位是龔行。」徐蔓蔓細端詳,他纖細的身材有點像女人,臉上彷彿遇到讓他永遠沒有煩惱的開心事一樣,只有歡笑,沒有憂愁與煩惱,讓人看不出他為何如此歡欣,變色鏡框裡面的眼睛有些小,笑時看不見眼仁,他穿一件米黃色的t恤,腰間扎於灰色褲子裡面,腳上穿著一雙純白色皮鞋,他終於說了一句讚美的話:「老徐艷遇不淺。」
徐凱又給她介紹第三位:「這位是建行。」她認真觀察,此人更是有特色,穿著一件紅色t恤,腰間扎於乳白色褲子裡面,腳穿一雙黑色四季皮鞋,中等身材,從外表看,他體貌比較特殊,身體有些肥胖,按照人們習以為常的評價,腰圓脖子粗,不是大官就是火夫這種類型的身材,他圓胖的臉上顯得很陰鬱,彷彿歡笑與他無緣,說話也是據有讓人猜測的意味:「老徐,艷福得慢慢品。」
徐凱此時無比恭維:「三位行長見笑了,我只是順天意,盡人意,遇到這樣的緣分只好笑納,珍惜。」
龍副行長笑容可掬地問到:「未必你要以假當真,明媒正娶?」
徐凱毫不隱晦地回答:「我已經和妻子離婚,正在如火如荼策劃我們的小天地,屆時,一定請幾位貴人喝喜酒。」
建行仍然是冷冰冰地表態:「我們一定會去捧場,不過,我得提醒一句,名花都是帶剌的喲,小心慢慢品味喲,我們沒有這種艷遇,只是逢場作戲,穩定安全後方。」
徐凱沉著應對:「你們是捧著國家的金飯碗,我是借你們的光賺稀飯錢。」
徐蔓蔓目睹此間真是有高級賓館的裝飾,臨窗台前有六座喝茶的真皮沙發,圍著一個玻璃茶几,客人可以喝茶談商務,相隔有個咖啡色的布簾,就有一張機器麻將桌子,桌子四周是四把真皮椅子,桌子角落有供茶客用四個茶几,臨近牆壁處電視櫃上擺放著一台三十四英吋的電視機,左邊的電腦桌上有台電腦、有部座機電話,如果客人有需求,就用電話聯繫,右邊一張小桌子上,擺著一本消費指南,明碼標價消費收費,擺放著各類小吃,打麻將屋子的右邊,鋁合金門內是洗手間。她悄悄對徐凱提出:「你們玩吧,我想休息了,走時喊我。」
徐凱把她領到喝茶的沙發上,拉起隔離的布簾子,來到機器麻將桌子前:「三位行長大人,如何玩啊?」
龍副行長提議:「老規矩,血戰全興,打伍拾,搬樁。」其他兩名副行長表示贊同。
他們就按動著機器麻將中間的開關,按照塞子點數確定座置,對號入座後,徐凱如果在外面打牌要定時間,雖然巴不得速戰速決,早點回去與蔓蔓行魚水之歡,和他們打牌不敢放肆,只有聽從他們的擺佈,知道他們是以這種方式收好處費,如果脫離了他們的幫助,自己寸步難行。
打牌時,徐凱不敢割牌,只能眼巴巴地將錢不斷地送給他們,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輸了壹萬多。
龍副行長接到一條短信:「老兄,查出徐蔓蔓的下落沒有?」他一邊出牌,一邊給他回短信:「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是徐凱要取她。」
「依計而行。」對方給他發出指令。
龍副行長立即回復:「明白。」他嘴上雖然如此回答,內心極其矛盾,把他卡死了,相當於斷了自己的一條財路,沒有辦法,他貪圖女色惹火燒身,搶誰的女人不好,偏偏搶到花欣的女人,自己處理的業務有多處不能見光,如果沒有後台,隨時都有被查處的可能,自己只能按照他的指意辦。他便給龔行和建行暗示眼神,事先,他們都是按照花欣的安排,故意設的圈套,先後約了幾個建築老闆來喝茶,間接瞭解徐蔓蔓的下落,他們都間接反映情況,徐凱最近接觸一個年青的姑娘,只有把他找來印證才知曉,於是,他們就聯繫徐凱來喝茶。
花欣便及時聯繫銀行系統的兩個好朋友駕駛著轎車按照約定的地點接上他,便來到茶樓,保安同樣打開收縮門,給他們把轎車安置好,發了一塊臨時停車牌。
茶樓的服務員們熱情洋溢地接待他們:「請問,你們喝茶嗎打牌?」
花欣主動安排她:「你請示一下老闆,我們要去貴賓間喝茶。」服務員看登記:「對不起,貴賓間有客人了。」
花欣提醒服務員:「你對工作負責是對的,先請示你們老闆,你再撥通這個雅間找一位姓龍的接電話,他會給你交待。」
服務員便撥通值班經理的手機:「楊總,有位花欣老闆想到貴賓間去喝茶,有三位銀行的副行長定了。」
楊總回復她:「他們是一個系統的,你聯繫貴賓間的客人,徵求他們的意見,讓他們互相通話,按照先到客人的意見安排。」
服務員立即回答:「明白。」她撥通貴賓間的電話:「您好,請問貴姓?」
對方回答:「免貴姓龍,有什麼事?」
服務員告知他:「有位姓花的老闆和兩位朋友。」
對方發出指令:「請你把電話給他聽。」
服務員把電話聽筒交給花欣:「請您說電話。」
花欣接過話筒,直截了當地告知他:「龍行,是我們到了。」
龍副行長只能朦朧地回答:「明白,請你把電話聽筒交給服務員。」
花欣便把電話聽筒交給服務員:「請你聽電話。」
服務員接聽電話:「您好,有什麼吩咐?」
龍副行長吩咐她:「請把我們的三位朋友帶上來。」
服務員便按他們的要求把三人帶到貴賓間門外:「三位喝什麼茶水?」
花欣便立即表態:「我們喝龍井。」
服務員按照他們的要求,把茶泡好便送他們走進電梯,來到貴賓間門邊,花欣按門鈴:「老龍,我們到門邊了。」
龍副行長開門吩咐服務員:「先端一杯茶進去後你們就下去吧。」
服務員微笑著點頭:「好的,有事請吩咐。」她把另兩杯茶送到他們手上,送了一杯茶進屋後,便自覺退出。
花欣便在龍副行長的耳邊低聲吩咐他……。
龍副行長便帶進去一人:「不好意思,銀監局通知我去參加緊急會,他是我的助手小連,陪你們玩。」
龍副行長退出後,輕輕關上門,他們四個人接著玩。
一刻鐘後,龔副行長接到電話:「小華,什麼事?」
「龔行長,銀監局請您去參加會。」
「您到貴賓雅間來。」龔副行長吩咐他。
建副行長也接到同樣電話,喃喃自語:「今天有點怪,銀監局這麼晚開緊急會,不知是啥事,算了,不玩了。」他是故意套徐凱上鉤。
小連故意撅著嘴嘟嚷:「是啊,你們是副行長,我只是你們的助手,看不起人嘍。」
徐凱急需知道銀行方面政策變化方面的情況:「既然龍行長的助手剛來,不能讓他掃興,把你們的助手邀請來玩一局,我們認識一下也好嘛。」
龔副行長便順水推舟:「既然徐總有雅興,別讓他失望,他們估計沒有時間,另外邀兩個朋友來陪陪他們,別讓老龍的助手和徐總掃興。」
建副行長故意激徐凱:「老龔,你的人緣廣些,你給兩個朋友來陪他們。」
徐凱也懇求他:「龔行長,現在就是您的一句話的事,幫幫忙嘛。」
龔副行長撥能花欣的手機:「小華,你帶一位朋友五分鐘趕到貴賓雅間事陪客。」同時,他們安排:「小連,你陪徐總喝茶,我和建行下樓去安排他們上來的事,免得他們在電話裡問這問那的。」
他們幾個就採取移花接木的方式,順利地把花欣和他的另外兩個朋友安排與徐凱打牌,他們用拋磚引玉的方式引徐凱上鉤,小華故意通過對話引起他們的注意:「連助理,我們這次能否賺錢,把寶押在你身上嘍,有了項目,沒有你們作後盾,看到銀子化成水。」
小連用毫不在意的口氣探聽虛實:「現在需要銀行支持,既要有嚴格資料報批手續,必須符合城市經濟發展思路,如果單獨靠企業盈利為目的搞開發,難度有些大,你們準備得如何?」
小華只能隱晦地透露:「這次是河街舊城改造工程,誰都知道,河街是遇水必受災,百姓怨聲載道,政府機關當成頭號政績工程在抓,我們老總是通過層層關係弄到此項目。」
小連用反推理的方式:「小華,你們老闆做事也有些輕浮,舊城改造是政府的事,與他有什麼關係,我們銀行是經融機構,不是慈善機關,我們放款也是做生意賺錢,而不是送錢。」
花欣指責他倆:「小華,你這人怎麼啦,真是嘴上無毛,做事不牢,居然把商業秘密到處亂吹,這件事知道的開發商越多,競爭力越強,如何能賺錢,老闆知道了還不踢出公司才怪。」
徐蔓蔓睡在朦朧狀態,聽到花欣的聲音,豎起耳朵聽他說話,慶幸自己沒有和他繼續來往,他原來自吹自擂自己可以給她在銀行聯繫工作,他是一個建築公司的辦事員,到處求人參加開發項目,沒有一點權勢。
徐凱曾經從縣委官員的嘴裡瞭解到河街改造工程方面的事,沒想到有人會如此迅速地插足,幸好是幾個不懂事的毛孩子把消息傳播出來了,自己得抽時間運作,把此項目弄到手,否則,一旦別人把關係拉上,眼下自己手裡的錢分割給妻子兒女,這位徐蔓蔓建立新家又要花銷一大筆,再不找到工程,就要處於非常被動局面,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二點鐘,沒有必要和他們這些毛孩子玩,小連也只是龍副行長的助理,一切都得聽從老龍的指令,他便提出收尾時間:「時候不早了,還有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我輸了幾萬給你們就算是交朋友請你們喝茶,我們再打最後四盤就休息。」
花欣故意冷嘲熱諷:「才打幾盤就喊收場,輸不起就別上牌桌。」
小華更要直白些:「沒有錢就別操氣質,去打一元的街邊麻將嘛,跑到這種場合來丟人。」
小連勸他倆:「你們倆不能這麼口無遮攔,徐總是廣蜀縣城出名的大款,你們不要自以為是龔副行長的朋友就目空一切,多而不少給龔副行長留點面子。」
徐凱聽他們含沙射影,仍然保持克制的態度:「我和你們素昧平生,大家都是依隨國家政策賺錢吃飯,沒有必要說話這麼刻薄。」
徐蔓蔓聽到徐凱和發生爭吵,只有她明白是因為自己引起,馬上翻身起來,走到徐凱身邊:「老徐,回家,別跟他們玩這些無聊的遊戲。」
徐凱忍無可忍地暴發脾氣:「說話要說理,我看到你們是我幾位好朋友的面子,陪你們玩,心甘情願輸錢給你們,你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無所謂,你們得寸進尺,我就不能原諒,你們誰出面,我們各取一百萬,以一張牌比大小定輸贏,如果你們能贏這一百萬,也能輕鬆過日子,我如果贏你們一百萬,千萬後面加個小數點。」
徐蔓蔓勸他:「老徐,別這麼玩,玩大了容易傷人。」
小華和花欣面面相覷。
小連勸誡:「老徐,他們二位不懂事,看在龔副行長的面子,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花欣原來只是想戲耍徐凱,沒想到他居然動怒玩真的,也心驚膽戰。
徐凱氣勢洶洶地威逼他:「小伙子,你跳得最凶,你如果拿得出一百萬我們就一賭輸贏,如果拿不出,我就用這一百萬買你的手和腳。」
花欣嚇得面色蒼白跪在地上求饒:「徐老闆,你是一位具有身價的大老闆,別和我們年青人一般見識,剛才是我不懂事,得罪了你,請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哈。」
徐蔓蔓看到他如此卑躬屈膝,如此狼狽不堪,真是暗自高興,為了制止事態擴大,如果發生嚴重後果,將會受到法律制裁,勸阻徐凱:「老徐,算了,別和他們一般見識,我們是做正當生意,盡量在社會上少結冤仇,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回去。」
徐凱倔強的勁發作後,就像山洪暴發一樣,一時難以控制:「不行,今天就這麼便宜他,以後我還想不想在社會上立足,非要收拾這個惡語相加的傢伙不可。」
花欣不緊不慢地從地上起來,轉敗為勝地冷笑:「徐凱,我們既然已經結下樑子,我也就再也不給你掩飾什麼了,你以為把這三個副行長擺平了,銀行就是你的保險櫃,錯了,小華,你把我的真正身份告訴他。」
小華便開誠佈公地告訴他:「徐凱,你豎起耳朵聽明白,他是我們銀監局副局長,專管審察建築商在銀行貸款的事。」
小連表明身份:「我們是監察室的主任和副主任,你徐凱就不要在我們面前張牙舞爪的,你拿一百萬買我們任何人的手腳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當他們曝露自己身份後,馬上發生戲劇性的變化,徐凱跪地求饒:「各位小兄弟,怪我徐凱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之處請多多諒解。」他掏出賭局剩下的兩萬元:「你們拿去喝茶,算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徐蔓蔓啼笑皆非拖起徐凱:「走,我們正大光明的做生意,沒有必要這麼卑躬屈膝。」
花欣狡賴地笑道:「算了,我們一跪一擱平,看在這位小姐的面子上,不會因為娛樂這件小事計較,你把今天的茶錢結了,我們也要回去休息了,再會,徐凱。」
徐凱從地上起來後,信誓旦旦地承諾:「請三位放心,只要我賺錢後一定曉得如何孝敬您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