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兒見過三位仙師。」
老頭兒心裡其實也是七上八下的跪下磕頭,不知道遇到這三位仙師是禍是福。可是不管怎麼樣,恭敬對待總是不會錯的。
「老人家,你不用害怕,起來吧,我們是想幫你的。」鳳靈有些無耐,再次安慰著將他扶了起來。
「我只是想知道你剛才所說的神靈是什麼,還有你的兒子是祭品又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仙師是想知道這個啊?」老頭兒似乎是感覺到鳳靈的善意,不再是戰戰兢兢了。
歎了一口氣,老頭輕輕拉過身旁的少年,一邊伸手替他擦拭著臉上嚇出來的冷汗,一邊開始講述起事情的原委來。
原來,在很久以前,這翰海之中是沒有播仙鎮的,但是卻仍然有許多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進入翰海的人們。這些人在進入翰海後,除了極少的一些修行者可以走出外,十有**都變成了埋葬在翰海中的一堆枯骨。
「傳說中,有一個部落在和別的部落戰鬥中失敗,於是他們失去了他們的土地,無處可去。最後,這些老弱病殘們在走投無路下,進入了死亡之海--也就是這片翰海。」
老人一邊敘述著,一邊揚手指了指眼前的沙海。
「其實,他們在進入的時候,並沒有想過能夠活下來,只是單純的想要找個坦骨之地罷了。所以他們一路不斷地一個個倒下、死去、被黃沙掩埋,而活著的卻仍然掙扎著向著翰海的深處而去。」
「他們在剛剛進入翰海的時候,有兩千多人,可是當他們走到現在的播仙鎮所在的地方後,已經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而就這不到兩百人,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再也沒有辦法繼續前進了。於是他們不得不停下來。等待著那最後一刻的到來。」
聽著老人的敘述,鳳靈的腦海裡出現了一副淒涼的畫面,畫面裡一群衣衫襤褸之人橫七豎八下的躺在滾燙的沙海中,他們蓬頭垢面,裸露的皮膚被大片的曬傷,他們一個個張著乾裂的嘴,像被衝上海灘的魚兒一樣,絕望地等待著死亡……
「靈兒!」
一隻手輕輕地蓋在了她的手上。鳳靈一驚,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看正關切地望著她的奚離吾笑了笑。
那老者卻並沒有發現鳳靈的走神。仍然在繼續敘述著:「就在他們以為他們就要死去的時候,一位仙人正好經過,看到他們的悲慘。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於是用大神通為他們引來了生存所必需要的泉水,更為他們圈出了一大片地,在周圍設下仙禁,用來阻擋翰海中的毒蟲與凶獸。這便是播仙鎮了。」
「而那位仙人,卻因為耗盡了法力,最後隕落了。而就算是隕落之時,那位仙人也仍然惦記著播仙鎮,為播仙鎮留下了一位守護者……」
講到這裡,老人忽然停了下來。神情有些發愣。
「爹,後來呢?」
那少年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說,之前一直安安靜靜的。此時看到老人忽然停下不說了,忍不住問道。
「後來……後來?」老人被自已的兒子叫醒,這才發現剛才自已竟然走神了,連忙小心地看了看鳳靈三人。發現他們似乎並沒有怪罪自已的意思,鬆了一口氣後繼續道:「後來。又有很多人來到了播仙鎮,並且一代代的生活在播仙鎮。一直到現在……」
鳳靈心裡暗自感歎那位不知名的仙人,擁有那般驚人的神通,最後卻甘願為了區區一些凡人而隕落,這讓她心中對那位仙人充滿了敬意。
「原來播仙鎮的來歷竟是如此。可是這又和那所謂的神靈有何關係?難道你口中的神靈便是那位仙人留下來的守護者?」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是一邊的奚離吾在問那老頭兒。
「仙師所言不錯。」那老頭兒點了點頭道:「在小老兒還是孩童之時,也曾聽老人講過播仙鎮的來歷,那時的守護者,還被稱之為仙使。可是突然有一年,在鎮長按例去拜見過仙使回來後,就說仙使傳下令來,以後要稱呼他為神靈,並且每年都上送上兩名孩童做為祭品,否則他不但不會繼續守護播仙鎮,還會降下怒火。」
「什麼?難道那位仙使被什麼邪魔妖物殺了?怎麼會突然之間提出這等要求?」
不但是鳳靈,便是碧雲也驚訝的叫了起來。而她這個猜測,鳳靈和奚離吾卻同樣也有。
「那時,我還年幼,只記得那年有些亂,有好多毒蠍竄進了播仙鎮裡,死了好些人。後來大家就不敢再提那位仙人和仙使的事情了。然後家家戶戶都要敬神靈,每年的敬神節,還要送上兩名孩子童作為祭品。而這些作為祭品的孩子,送出去了後,就再也見不到了。雖然誰也不敢說,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些孩子肯定沒命了。」
說到這裡,老頭的神色更加暗淡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忍不住又流下淚來。
「誰願意讓自家的孩子去送死啊?可是沒辦法,如果惹怒了神靈,死的就不僅僅是兩個孩子了。大家只好流輪送出自家的孩子。可是小老兒卻只有寶兒這一個孩子啊,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仙師,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寶兒吧,帶他離開這裡吧。」
老頭兒說到這裡,又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爹!」
少年的眼圈也微微發紅,扶著老頭兒的胳膊,在他旁邊同樣跪了下來:「仙師,寶兒只是一個人而已,如果可以,求求你們救救播仙鎮!」
鳳靈歎息一聲,連忙扶起那老頭兒道:「老人家,不必如此。寶兒不會有事的。」說完又看了看那少年,也將他拉了起來:「你也起來吧,我們會去見見那個神靈的。」
鳳靈與奚離吾還有碧雲對視一眼,心裡已經認定那所謂的神靈應是什麼妖物了。
「即是如此,我們去看看便是,碧雲道友以為如何?」奚離吾向鳳靈神識傳音後,又向碧去傳去一道神識。
碧雲微笑道:「即然鳳靈妹妹想做這件好事,我自然要全力相助了。」
鳳靈向她笑了笑,又向那老頭問道:「老人家,那個敬神節是什麼時候?」
「半個月後就是了。」
「即是如此,你們可先回家去,我們會在敬神節之前去見見那個神靈的。」
老頭兒卻仍然是一臉的擔心,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那少年卻是眼珠一轉,一邊不停的向鳳靈三人道謝,一邊拉著老頭兒的胳膊就往回走:「爹,仙師都說了,我們趕緊回去吧,雖然這裡白天不會有毒蠍,可是到了晚上,一樣會出現的。」
「罷了,就帶你們一程吧。」
奚離吾看了看鳳靈,袖子一揮,便將這一老一少捲起,與鳳靈和碧雲一起化作遁光向著播仙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