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為什麼?
天幸的安慰不但沒讓鳳靈釋然,反而讓她更加難過。她忽然站起身跑到一邊,使勁用拳頭堵著嘴,才沒有哭出聲來。可是那不斷輕顫的雙肩卻完全暴露了她此時的痛苦。
奚離吾憂慮地望著鳳靈的背影。雖然極想過去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但是最終他卻僅僅是帶著白羽和小青走到了遠處。
這樣的距離,對於他來說仍然可以看得到鳳靈與天幸二人,也聽得到他們之間的談話——除非他們是神識傳音。他只是覺得,也許現在應該給她們多一點空間。可他又實在不能放心鳳靈離開他的視野,所以才做出了這麼一個折衷的動作。
天幸輕輕走到鳳靈身後,臉上雖然平靜,可是雙目之中同樣滿是痛苦。他輕輕抬起胳膊,可是當他的手在距離鳳靈抽動的肩膀只有不到一寸的時候,卻又停頓了下來。
就在這時,鳳靈卻忽然回過身來,通紅的雙眼還溢著水氣,唇邊卻扯出一個艱難的微笑。
「不要緊我還是天魔門的聖女呢。他們不是也叫我是魔女嗎?頂多以後他們也叫你魔頭罷了。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和師傅都好好的,就算是讓我也成魔都沒有關係」
口中雖然如此說著,可是她眼中的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從她臉上滾落。
而天幸在聽了鳳靈的這句話後,更是臉色一變,那只伸出的手也像突然被燙到了一樣,飛快地收回。
「靈兒,三師伯……三師伯他……」
天幸嚅嚅著嘴巴,一句話卻斷斷續續難以說完整,那一雙原本緊盯著鳳靈的眼睛,更是躲躲閃閃不敢與鳳靈的目光接觸。
「師傅他怎麼了?」看到天幸的模樣,鳳靈心中忽然升起了濃濃的不祥。她抓住天幸的雙臂,一邊搖晃一邊焦急問道:「你說話呀,師傅他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伽那折魔他了?還是他也和你一樣成魔了?還是……」
鳳靈想到那個可能性,忽然停了下來。她十指陷入天幸雙臂上的肉裡,定定地盯著天幸的臉,睜大了雙眼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伽那還要用師傅來威脅我替他辦事,他絕不可能會傷害師傅的」
鳳靈的心中忽然一動,眼中閃現出奪目光彩。她看著天幸,柔聲問道:「天幸,難道是你已經把師傅他老人家救出來了?他在哪裡?怎麼沒和你在一起?」鳳靈開始扭頭在四周尋找起來,當然,她什麼也沒有找到。
而天幸卻突然用力甩開鳳靈,扭著頭大聲道:「是,我把他救出來了可我又把他殺了」
靜青的連經過山頂的輕風都似乎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不但是鳳靈,就連不遠處的奚離吾和白羽、小青,都似乎突然之間中了定身咒,變成了一座座雕塑。
「通」的一聲,一具紅木棺材突然出現在旁邊,將驚呆了的眾人驚醒了過來。
此時的天幸,反而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愧疚與無所適從,英俊的臉上雖然透出蒼白,但卻顯得更加的堅毅。
「從此後,你自由了」在淡淡地吐出這幾個字之後,天幸似乎也得到了某種解脫。
鳳靈似乎並沒有聽到天幸說了什麼,她只是扭著頭,看向那突然出現在身邊的棺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臉色一片蒼白。
一隻小手搭在了棺蓋上,微一使力,棺蓋便滑向了一邊,露出了靜靜躺在裡面的劉玄孚,了無生機,只有一片死氣。
「啊……」
鳳靈口中發中一聲淒厲長嚎,整個身子也似乎突然之間被抽空的力氣,順著棺壁軟倒在地。
「小姐'>」
「靈兒」
白羽和奚離吾同時驚呼出聲,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鳳靈身邊。而在他們之前,天幸以更快的速度來到了鳳靈身邊。
「靈兒……」天幸的聲音無比的黯啞,眼中更露出痛苦的神色,伸手想要去扶軟倒在地的鳳靈。
然而,當他的手指才剛剛碰到鳳靈的衣服,便被鳳靈突然暴起一掌拍在了胸前「轟」的一聲向後跌飛,最終砸落在數丈之外。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啊?啊?」看著從地上撐起半邊身子,然後吐出一口鮮血的天幸,鳳靈弓著腰衝他一邊大吼,一邊哭的滿臉淚水。
「靈兒」
奚離吾一出現在鳳靈身邊,便將鳳靈緊緊抱住,然後皺著眉頭看向數丈之外的天幸。
「離吾……」身子突然被人抱住,鳳靈開始拚命掙扎起來,但是當她回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卻是停止的掙扎,只從口中吐出兩個字,便雙眼一合昏迷了過去。
「小姐'>?小姐'>她怎麼了?」
白羽此時也已飛了過來,眼中露出擔憂之色。
奚離吾飛快在探查了一番,和那次在桃山的情況一樣,他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過再想到鳳靈上次似乎也是在受到了刺激之後昏迷,然後過段時間又自已清醒過來,想來這次的情況應該也和上次差不多。
「她應該沒事,也許過段時間就會自已醒過來了。」奚離吾口中安慰著白羽,心裡也並不像他說的那樣。雖然他查不出什麼來,但是鳳靈這種在受到刺激後便昏迷過去的情況,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他一定要想辦法找出原因來,然後想辦法解決。
不過白羽卻似乎沒有聽出奚離吾話中的不確定,小小的鬆了口氣,然後氣勢洶洶地飛到了天幸面前道:「天幸,沒想到你竟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兒狼啊連小姐'>的師傅你都殺?虧的小姐'>一直對你那麼好你卻做出這種傷害小姐'>的事情來小青,吹他」
「噢嗚……」吼風獸小青頓時一伸脖子,發出一聲近似風聲的吼叫跳到了天幸身前。
「等等」奚離吾卻是橫抱著昏迷不醒的鳳靈一閃身攔在了小青身前。「他這麼做,是為了給靈兒自由」
「嗚?」小青疑惑地看看奚離吾,又看看白羽,似乎在詢問它自已要不要聽他的。
白羽卻在聽到奚離吾的話後一愣,然後不解地問道:「小姐'>不自由嗎?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
它自華陽宗被滅就離開了鳳靈,自然不知道鳳靈後來發生的事,不過它卻也知道在和鳳靈的關的事情上,奚離吾不會騙它。甚至它都想不明白天幸怎麼會做出殺死劉玄孚這樣的事來。此時聽到奚離吾的話,自然便好奇追問起奚離吾來。
奚離吾卻沒有回答它,而是皺著眉,凝視著已經坐了起來,正在輕輕擦拭自已嘴邊血跡的天幸。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說是你殺的?」
「因為那是事實」
「可你可以撒謊,哪怕你說他是自殺的,或者說他是被天魔門的人殺的,靈兒都不會像現在這麼傷心」
天幸沉默了。他的目光中又透露出痛苦的神色。
「三師伯的確是自殺的。」沉默了片刻,天幸終於開口道。
「啊?」白羽發出一聲驚叫,落在了一邊仍在虎視眈眈望著天幸的小青頭上,那對小小的眼睛裡寫滿了疑問。
奚離吾的雙眉皺的更緊了。
「他雖然是自殺,卻也是因為我要殺他。」天幸並沒有讓奚離吾和白羽迷惑太久。他接著道:「只要三師伯活著,就算我能把他救出來,伽那仍然可以將他再抓回去。那麼靈兒便永遠不會得到自由。」
看著奚離吾,天幸忽然笑了笑道:「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少字就在剛才,我知道了我也和三師伯一樣,對她有著同樣的作用,所以我才會這麼做。」
天幸的目光落在鳳靈身上,漸漸變得溫柔。「我知道她會恨我。那麼伽那便不能用我來要挾她。而你……千萬要保護好她,也保護好自已如果不幸有一天,你也落到了我這樣的下場,希望你不要成為束縛她的枷鎖。如果你做不到,那麼我會幫你去做」
天幸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奚離吾的臉上,隨著他的話語,變的越來越冷。
奚離吾與天幸對視半晌,終於開口道:「不會有那一天的我絕不會再讓人傷害她了」
天幸微微皺眉,張口似是想說話。
奚離吾卻不等他話出口,接著道:「今日之前,因為有你和劉前輩,她不得不受伽那的控制,但是即然你今日將她最大的牽掛全都消除了,那麼我會帶她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她今日受到這樣的打擊傷害,也需要時間來平息心中的傷痛。」
天幸終於舒展了雙眉,甚至還露出一絲微笑。「如此甚好。」說著從地方站了起來,轉身欲走,卻又回頭望向鳳靈,眼中儘是不捨。
「記住你的話,保護好她」丟下這句話之後,天幸的身形隱入一片黑焰之中,轉眼消失於遠方。
「怎麼回事?那什麼伽那居然在控制著小姐'>的自由?喂,奚離吾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急死我呀?」
一等天幸離開,忍了半天的白羽終於再也等不及了,它飛到奚離吾肩上,一邊用那隻小尖嘴不斷地啄著奚離吾的耳垂,一邊追問著。
「你再啄我就不告訴你了。」奚離吾一邊躲避,一邊發出威脅。
白羽連忙停嘴。
奚離吾才將當初華陽宗被滅至今,發生在鳳靈身上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現在你明白天幸道友為什麼會這麼做了吧?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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