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齊雲山香爐峰,常年燎繞著各色煙霞。因為華陽宗幾乎所有的丹藥都是在這裡煉製出來的。而這座山峰,正是劃歸華陽宗現任掌門的二師弟蕭啟,以及他的門下弟子。
蕭啟的洞府設在香爐峰的最高處,而在洞府的外面,則是一大片藥園,種植各種各樣的藥材、靈草。當然,與香爐峰其它的藥園相比的話,這片藥園的規模算得上是最小的了。可是這片藥園裡的藥材的品質和品種,卻絕不是其它如蕭啟的門下弟子所照看的那些藥園可比的了。就因為害怕弟子們的疏忽,所以蕭啟親自照看著這片藥園。這也看得出,蕭啟是如何的寶貝這些藥材了。
華陽宗的門人們都知道,這位蕭啟師兄或師伯可是個小氣的人。雖然他幾乎是有空就在煉丹,他的丹房裡也存放著許多可以幫助他們迅速提升修煉速度的丹藥。但是除了每年交給掌門的固定的配額之外,也就只有他的親傳弟子才會有可能得到一粒兩粒的丹藥,而且還必須是他做了什麼讓蕭啟高興的事情,才會得到蕭啟的獎賞。所以私下裡,很多人都叫他為小氣師兄,或者是小氣師伯。當然是私下裡,如果你不想惹他生氣,然後削減你的那份丹藥配額的話。
當然,其實就算是聽到了,如果碰上他心情正好的話,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也許他會笑笑,然後裝作沒聽到而已。可是,如果你很不小心的在香爐峰上踩壞了一顆藥材,那麼,你今年的丹藥配額鐵定會被削減,而且還要承受蕭啟那可怕的怒火。嗯,這是說你踩到的是那些很普通的,很常見的,很不是很珍貴的藥材。因為他認為那是浪費,是破壞!
至於他洞府外面的那個藥園裡的藥材嘛……好像還沒有哪個有膽子敢在經過那裡時,不小心翼翼地看著腳下。所以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試過如果踩壞了那裡面的一顆小草會是什麼後果。
不過通常來說,會來這裡的人也不會很多,除了蕭啟自已的弟子外,其它的門人弟子,即使要採藥,也只會去肖蕭啟的弟子們照看的藥園裡去。沒有人會覺得蕭啟能允許他們到他的那個小藥園裡採藥。因為他認為好的藥材,自然要煉製出品質最好的丹藥。而整個華陽宗,還能有誰在煉丹上面的造詣能比得過他呢?所以這些極品的藥材,自然不能交給別人去糟蹋。
「這是本宗每個人都知道的事情,嗯,即使你只有五歲,可是你也應該知道,不然就會像現在一樣。嗚嗚……怎麼辦呀?鳳靈師妹,你看看,說是不讓你上來,你偏要來。你年紀小,師傅也許不會怪罪你,可是,師兄我可怎麼辦呀?」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正坐在一株被折斷了的朱草前面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小聲啜泣著。他的旁邊,則是蹲著一個粉妝玉琢般可愛的女童。女童疏著雙丫髻,用兩根白色的布條紮成蝴蝶結。她的身上穿著的也是一身白色的粗布衣褲。
「空何師兄,對不起嘛。靈兒也不是故意的啊。靈兒只是看到這棵草長的古怪,所以才想摸摸的……」女童小小的圓臉上滿是自責。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著正在哭泣的少年。兩隻小手,則是有些不知所措地揉搓著自已的衣角。
那名叫空何的少年用袖子擦了把眼淚,又徒勞地將那株折斷了的朱草用手扶了起來,可是他一鬆手,那株草很快又再次的倒了下來。
空何無奈地盯著那顆朱草,最後,終於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了一柄小藥鏟,小心地將那顆朱草連根挖了起來。
「這也不能全都怪你,要不是我看著你去動它,想阻止你時叫的太大聲,你也不會嚇的手抖了。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有看師傅他老人家怎麼發落了。好在現在還沒進了他老人家的藥園子。」
空何臉色蒼白地將那顆朱草用布包了,然後看了看旁邊蹲著的鳳靈,勉強的笑了笑道:「鳳靈師妹,我要去向師傅請罪去了,你還是快點回小壺天去吧。下山的時候小心一點,別再碰壞了別的藥草。」
鳳靈聽了卻搖了搖頭道:「是靈兒犯的錯,二師伯如果要怪罪懲罰的話,就罰靈兒好了。」
空何聽了她的話,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幾分。他伸手摸了摸鳳靈的頭髮道:「有一個人受罰就足夠了。」看到鳳靈咬著下唇一副固執的模樣。空何終於垮著臉道:「好吧,你也一起去。可是一會兒你可別後悔啊,嗯,你現在和我一樣,是煉氣期六層,每年有三顆清靈丹。可是這次犯了這樣大的錯,也許會連一顆都得不到了。」
鳳靈點了點頭道:「靈兒不怕,四師叔說靈兒修煉很快的,而且師傅那裡也有很多清靈丹的。」
空何苦笑了笑,牽過鳳靈的手繼續往峰頂攀去,直到走到一個用矮籬紮成的院子前面,才停了下來。他從身上掏出張傳音符,對著符恭恭敬敬地說道:「師傅,弟子空何有事求見。」然後折成一隻紙鶴放在手心當中,接著,他對著那紙鶴吹了一口氣,便見那紙鶴拍動著兩隻翅膀向著園子飛了過去。
那紙鶴飛到園子上空時,空氣好似扭曲了一下,然後那只紙鶴便不見了蹤影。片刻之後,從裡面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道:「是空何啊,嗯,還是靈兒丫頭也來了?進來吧。」
說完,那個矮籬紮成的院子裡忽然漫起了一陣白霧,緩緩將整個院子遮蓋了起來。然後,那白霧忽然向兩邊一分,露出一個門戶來。
空何伸手拉了鳳靈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鳳靈好奇地向四周看了看,卻發現此時自已看到的景色,卻是和剛才在外面時看到的完全不同。鳳靈知道,這個院子裡一定設置了一些防禦的陣法。
空何看到鳳靈晃著小腦袋四處亂看,連忙扯了扯她的手道:「鳳靈師妹,小心腳下!要是在這裡踩壞了師傅的寶貝,那可是大罪過啊。」
鳳靈一聽,立刻嚇的不敢東張西望了。剛才碰壞了一顆路邊的朱草,就讓空何哭成那樣,這要是弄壞了這園子裡的藥草,他還不得自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