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空!」
一出雨花閣的大門,雷行空就聽見俞先登大聲招呼。
俞先登站在大門前,應該已等了一陣子,看見他出來,立即疾步走過來,一把抱住。
在俞先登的身後,還有李成武幾個人,他們也看到了雷行空,雖然未出聲招呼,不過也慢慢走過來。
「太厲害了,阿空,你真的太厲害了……」
俞先登緊緊抱過一把雷行空後,又放開他左看右看,似乎要重新認識他一樣,興奮得有點語無倫次。
李成武幾人站在後面靜靜看著,他們看向雷行空的目光也多多少少帶些敬畏。
先前雷行空在擂台上表現,已將他們完全鎮住,這時候雷行空在他們眼中,和「鄉巴佬」一詞再也沾不上邊。
「有什麼厲害的,先前我便和二哥說過儘管放心,只是二哥未曾信我罷了。」
雷行空無奈的回應俞先登。
這位「俞家二哥」壓根就是未長大的孩子,之前還憂心忡忡,一轉眼又興奮成這個樣子。
「信你,信你,你是我兄弟,我怎能不信你,只是心中擔憂,不由自主。」俞先登笑呵呵的說。
雷行空能感受到這位兄長的關切,回以一笑後,想了想,逕自問俞先登:「二哥,方才照我說的下注了嗎?」
一聽雷行空問這個,俞先登頓時更笑得合不攏嘴,使著勁兒點頭道:「下了,三場都全下了。」
「贏了多少?」雷行空笑瞇瞇問。
「我也不知贏了多少,只知如今一共有三千八百六十七金銖。」
俞先登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把贏來的錢拿出來,手裡一把全是清一色的飛錢,看得出都是從雨花閣兌出來的。
雷行空把飛錢拿過來,從中抽出兩千金銖,然後又從懷裡掏出那張四千金銖的飛錢,才轉頭看向李成武幾人:「李兄,既然擂台也打完了,之前我俞家哥哥欠你的債,現下便一併還你吧!」
李成武一直在旁看著,這時他心中對雷行空是又敬又畏,他敬的自然是雷行空的實力,而畏的同樣是雷行空的實力,一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的竟結下這麼一個敵人,他就情不自禁感到背脊發寒。
咬咬牙,李成武從懷裡拿出俞先登的借據,遞向雷行空,語帶真誠道:「雷兄弟,錢我就不要了,這借據還你,此次的事兒是我的不對,還望雷兄弟莫要見怪,嗯,真是對不住了!」
他的姿態放得很低,在京都這等權貴宗親爛大街的地兒,像他這等出身於軍頭世家的人,自然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
雷行空不客氣,直接將借據接過來,看了看確認無誤後,隨手塞入懷中,然後又將六千金銖飛錢拍到李成武的手裡,淡然道:「欠債還錢,天公地道,我們既是欠了你的錢,便當還你,不過李兄,上得山多終遇虎,你若還繼續如此訛人,終有吃虧的一日。」
這算是碰了一顆不軟不硬的釘子,李成武的語氣變得更加誠摯:「雷兄弟,我也並非貪圖這點小錢,只不過家中數代都出身羽林軍,便是貴人們的爪牙,我這麼做亦是為雨花閣那些貴人們物色打擂的好手,實在是迫不得已。」
雷行空只是看了李成武一眼,沒多說什麼,然後朝身旁俞先登打了個招呼,兩人就這麼逕自走了。
不管什麼理由,先是訛詐、繼而逼迫俞先登去打鬼擂,這怎麼說都說不過去,昨天要不是他雷行空遇上了,剛才俞先登恐怕已死在雨花閣的擂台上……大丈夫恩怨分明,以後該怎麼還回去就怎麼還回去,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廢話的。
李成武看著雷行空和俞先登的背影,原本佈滿真誠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心中既悔又恨,悔的是不該招惹俞先登,恨的是自己的姿態都放得這麼低了,姓雷的小子還表現得如此冷淡。
「不管了,回去和爹說一說,看看此事兒該如何了結……哼,強龍亦不壓地頭蛇,我們李家世代為皇家做事,沒有功勞以後苦勞,我就不信了,他這麼一個毫無背景的鄉下小子,即便武功高些,又能奈得我何?」
暗暗打定主意,李成武也對身邊幾名豬朋狗友招呼一聲,一起離開雨花閣。
……
雷行空和俞先登走在大街上,儘管這時已是深夜,可街道兩旁依舊燈火通明,行人不少。
「俞家二哥,除去方纔還給姓李的,我們還有一千八百六十七金銖,這樣,你我一人一半分了,這裡是你的那一份,你拿著。」
雷行空一邊走,一邊數出九百三十金銖出來,塞給俞先登。
「這怎麼行!」
俞先登像是嫌手上的飛錢燙手一般,連忙還回給雷行空,道:「這明明是你上擂贏來的,和我有甚關係?快快收好了,我如何能分你的錢?」
雷行空搖了搖頭,道:「二哥,我們都是兄弟,要分什麼你我?況且,我下注的本錢裡有一半是叔父臨行前給的,算來也應該有你一份。」微微一頓,他又正色道:「二哥,我知道你先前被姓李的訛了不少,手頭應該很緊,你若當我是弟弟,便快快把錢拿了,還客套甚麼?」
聽見雷行空這麼說,俞先登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感動之色,略一思索,他伸手從雷行空那疊飛錢中抽出兩百金銖來,揣入懷中,說道:「好,那我就拿兩百金銖,已足夠用了,其餘的你先收起來,日後哥哥若手緊,再問你拿。」
「好!」
雷行空想了想,也不客氣,將其餘飛錢全部收入懷中。
「分贓」的事情解決,俞先登轉念想起之前雷行空在擂台上受的傷,忙又問道:「剛才在擂台上,我看你連中了那絕情刀兩刀,傷勢如何?」
「沒事!」
雷行空笑了笑,看見俞先登一臉擔憂之色,又補充道:「那兩刀都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方才在後頭我已經上過上好的金創藥,過兩日傷口就能癒合了。」
「真的?」
俞先登剛才在觀眾席上看得清楚,雷行空胸前那兩道刀痕血淋淋,可不像皮肉傷,再加上那絕情刀出刀時的威勢驚人,他對雷行空的話兒不禁半信半疑。
雷行空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壓低聲音誆俞先登:「二哥,和你說過我得到一位異人的點撥,他教過我一些煉體之術,身上筋骨早已鍛煉得如精鋼一般,那兩刀根本傷不著我。」微微一頓,他又道:「遲些我把這煉體之術傳給二哥,二哥也好好練練。」
俞先登又驚又喜,連忙點了點頭,心中也不再那麼擔心了。
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