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沒有,那蠻子只被營正大人摸了摸腦袋,就服了。」
「這定是營正大人的神通手段,方才看那蠻人多桀驁不馴啊,幾個人都攔不住他,哪想一轉眼間就被營正大人制服了。」
「咱們營正大人豈是凡人?這等手段要多少有多少,不然也不能領著我們將五十騎天火狼騎殺個乾乾淨淨。」
「沒錯,營正大人的戰功,青水郡軍中有幾人能做到?」
……
週遭士卒竊竊私語,雷行空卻不動聲色。
私底下,他用心念從阿古路的腦子裡,發掘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天火國的前身是天火蠻,為蠻族中的一個大部族。
在五元荒漠中,共有五部蠻族,分別以金、木、水、火、土來命名。
天火部是最靠南面的一部,也是唯一和雍國接壤的一部。
天火國人口不多,只有一兩百萬,遠不能和人口數億的雍國比較,不過蠻人天生戰力不俗,族人男女老幼個個能戰,而且善於馴獸,因此不能單純用人口比較,等閒視之。
這一次,天火國的皇帝因為得到了宗廟神諭,擅啟戰端向南入侵,他們共派出十萬大軍集於燕雲要塞之前,其中有一萬是天火狼騎。
天火蠻人一邊圍攻燕雲要塞,一邊派出小隊狼騎,突襲所有與五元荒漠接壤的哨所營地。
阿古路所在這一隊五十騎狼騎,沿路過來已經成功襲擊了四個哨所,直到了狄北哨所,才踢到了鐵板。
事情摸得差不多,雷行空忍不住開始暗暗思量:「這一次雖然僥倖把來襲的蠻人統統殺光,可不知蠻人會不會再派人來,為了哨所安全,還是要先做好準備才行!」
略一沉吟,雷行空轉頭對謝晉道:「謝大哥,接著幾日,有些事情還須交給你來做。」
謝晉應道:「營正大人但說就是。」
「在新來士卒中挑些人來,傳授他們猛虎刀法,然後加緊操練,若蠻人再來襲擊哨所,也能用上。」
「喏!」
「李大哥。」
「在!」
雷行空想了想,才下令道:「哨所中還有幾匹快馬,以後每日都要派人出哨所巡哨,一里之內一旦發現蠻人蹤跡,便須立即回報。」
「喏!」
安排好一切,雷行空第一時間進入地底水牢,加緊修煉。
借助地氣穩固根基,是提升修為的最快途徑,這種時候,多增強一分實力,就多一分自保把握。
一連十日,雷行空都在水牢度過。
這段時間裡沒人來打攪他修煉,也即說明哨所相安無事。
到了第十一日,老伍長終於來叫他:「小娃子,小娃子,快出來,郡軍大營來人了。」
雷行空猛地睜開眼睛。
一瞬之間,散發在外的氣頓時收回身體,攪得水牢中的積水飛濺翻騰,如同沸水,好一會兒後才慢慢平靖下來。
經過十日的修煉,雷行空凝煉的氣變得更完美,而且釋放速度也變得更快,之前釋放氣斬殺天火狼騎,還需要時間匯聚內息,這時候他只需要隨手施展,便能瞬發而出,迅捷無倫。
可以這麼說,如果眼下再來五十騎天火狼騎襲擊哨所的話兒,憑雷行空現在的實力,他絕對能在三數息間殺個乾淨,毫無阻滯。
走出水牢,雷行空對老伍長問道:「大叔,郡軍大營來了什麼人?」
老伍長臉色凝重,低聲回答:「來的人很多,估摸著該有七八個營,領頭那個是名都尉,看樣子不好說話兒,有些來者不善的意思。」
「哦?」
雷行空心念略轉,按照大雍軍制,除卻統軍正將,平日郡軍大營中負責帶兵的武官品秩,從上到下分別是校尉、都尉、都校。
營正的位份處在都校之下,不過因為它沒有品秩,所以正規來說並不算官,只是卒長而已。
都尉一級,已經是分管一類軍務之長,如後勤都尉、軍情都尉、軍務都尉等等,權力極大,平日並不需要出營執行軍務,這一次郡軍大營居然派來一位都尉,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心存疑慮,雷行空很快爬上地面。
只見操場上,人很多,果然就和老伍長所說的,來了七八個營,人數超過兩百。
而且,他們還帶來許多輜重和守備器械,正是哨所最缺的。
雷行空極快打量了一眼,隨即找出那名都尉上官,不慌不忙的走過去行了一禮,道:「卑職雷行空,參見都尉大人。」
那都尉是個陰鶩胖子,抬眼看了看雷行空,冷哼道:「雷行空,你可知罪?」
知罪?何罪之有?
雷行空眉頭微皺,沉聲回道:「卑職不知。」
「大膽!」
胖子都尉大喝一聲,隨即指著雷行空下命道:「來人,給我拿下。」
這命令一下,胖子都尉身側頓時走出四名軍士,朝雷行空圍過來。
「要做什麼?」
旁邊,哨所的士卒都散在四周,這時候看見那胖子都尉一上來就要拿人,拿的還是他們的營正大人,立即便有人叫囂起來。
那四名軍士不管不顧,動作極快,一來便抓過雷行空的手,要硬扭著他按下地來。
雷行空冷哼一聲,默運蒼龍勁氣,手上肌肉頓時硬如鋼鐵,散發出來的氣息如鐵刺一樣扎人。
「啊……」
那四名軍士的手才剛用力,立即如遭電擊,不約而同的驚呼一聲後,忙不迭放開,捂著手直叫痛不已。
雷行空傲立當場,不卑不亢的抬頭望向胖子都尉,問道:「都尉大人,不知道卑職所犯何罪?」
這麼一會兒功夫,哨所士卒都圍了過來。
謝晉、李大海和老伍長更是第一時間站到雷行空身邊。
「你,你,你,你們……」
看見手下吃虧,胖子都尉臉色大變,鐵青鐵青的,指著雷行空和一眾哨所士卒,大喝:「全部給我拿下。」
「鏘」、「鏘」、「鏘」……
聽到命令,郡軍大營來的人紛紛拔刀而出,氣勢洶洶的圍上來,欲要捉人。
「想做什麼?」
雷行空一揮手,他身後的哨所士卒亦都拔刀在手。
微微一頓,雷行空自顧自把天亟拔出,不鹹不淡的問道:「你們剛進營也未出示令函,就來拿人,這是想要劫營麼?」
胖子都尉身為上官,看見雷行空和哨所這些士卒,居然敢在他面前拔刀,頓時覺得像是被狠狠掃了一個耳光,眼中殺意閃爍,也拔出兵刃,寒聲道:「放肆,本都尉做事還須向你這小小營正交代麼?拿下!」
一聲令下,郡軍大營那方頓時動手了,明晃晃的兵刃指著雷行空這方衝來,氣勢洶洶。
事情透著古怪。
不過,雷行空不是任人魚肉的主兒,他冷冷一笑,當即大喝:「結陣!」
猛虎卒早有默契,聽到營正大人的命令,立即三人一組結成了陣勢,就分守雷行空兩側。
老弱卒習練猛虎刀法的日子還短,默契不足,倉促之間勉強站到一處,馬馬虎虎算是個陣型。
郡軍大營那方人多勢眾,壓根兒沒把哨所這幾十人放在眼裡,看見雷行空站在最前,頓時刀口矛頭都指向這邊。
「找死!」
雷行空邁步迎上,抬手就是一刀劈下。
畢竟對著的是自家鄉軍,他並沒有出盡全力,隨手一刀劈出去,用的只是刀背,而且還不傷要害。
猛虎卒緊緊跟上。
他們可不同雷行空,猛虎刀法凌厲至極,不出刀則已,一出刀就得見血。
唰、唰、唰……
一個照面,郡軍大營那方就倒下了七八人,而哨所這邊不傷分毫。
「殺!給我殺!將他們統統殺光!」
那胖子都尉大驚失色,從未想到這狄北哨所的士卒居然強悍若斯,不禁怒喝。
聽到命令,郡軍那方的士卒頓時統統衝來。
雷行空毫不畏懼,帶頭在前如同猛虎出林,每一刀劈出必有人倒下。
猛虎卒配合緊湊,他們從兩側緊緊跟隨雷行空,步步殺人。
後面,老弱卒雖然配合較差,不過十日來的習練總有效果,在雷行空和猛虎卒的護翼下,也接連放倒好些敵人。
……
不一會兒,場面便變得一面倒了。
郡軍那方人數雖多,可在雷行空他們兇猛而強大的衝擊下,如摧枯稿,實在不太夠看。
漸漸逼近到那胖子都尉附近,雷行空冷哼一聲,頓時極快挪移,身似驚鴻,一把抓住那胖子都尉的衣襟,隨即倒退回來。
「都給我住手!」
雷行空大喝一聲,如打雷一般聲震當場。
他手中天亟,正橫在那胖子都尉的頸脖,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把人頭砍切下來。
一瞬之間,拚殺雙方都停下手腳,靜靜的看著雷行空。
「都尉大人……」
雷行空轉過頭,面帶殺意的看著那胖子都尉,問道:「你自進營至今,都未曾出示令函,莫非是想劫營麼?」
依照大雍軍規,不是駐軍進入駐地,需要向當地守軍出示令函,以示師出有名。
儘管這樣的規矩如今已經沒幾個人會真正遵守,可是只要死死咬住這一點,卻足以讓雷行空在今天的事情佔據絕對主動。
身為魚肉,那胖子都尉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神氣,不過他也並非軟蛋,這時候色厲內荏的斥道:「雷行空,你敢殺我?弒殺上官,是為造反!」
「造反?哈哈哈……」
雷行空大笑起來,說道:「大人一來也不出示令函,就要拿我,我是一營之長,身負守土之責,大人你這樣的行徑才是造反,」
「我當然有令函!」
那胖子都尉不敢多辯,連忙從懷裡拿出令函,遞向雷行空。
雷行空並不接那令函,寒聲道:「現在才拿出來,遲了!」
胖子都尉能感受到雷行空的殺意,頓時眼露懼色,忙道:「雷行空,你真敢殺我?你之前畏敵不前,導致白鹿友軍死傷慘重,已經是大罪,現在還要殺我,真想造反麼?」
「嗯?」
雷行空心中一動,頓時放開胖子都尉,然後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將他踹得一個踉蹌跌在地上,才道:「郡軍大營讓你帶了什麼命令來,說來聽聽!」
胖子都尉雖然跌了個狗吃屎,可是死裡逃生,也不敢說什麼,只是臉面上還保持著硬氣道:「白鹿友軍奇無為都校告你遇敵畏縮不前,以致友軍全軍覆沒,因此護北校尉羅大人特派本都尉前來領你去查問真相,你即刻移交防務,帶著原本哨所所有士卒,隨我啟程趕往燕雲要塞。」
奇無為,果然是他……雷行空嘿嘿一笑,心中頓時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