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水牢入口發出一聲悶響,隨即打開。
雷行空回過神,抬頭去看。
上面隱隱傳來人聲:「小娃子,雷行空,快上來,上來吧……」[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sp;
是大叔?!
雷行空怔了一怔,隨即醒悟過來。
這地底水牢不見天日,他一直沉浸在修煉之中,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一夜。
鐵索動了動,上面又叫:「小娃子,你還好嗎?趕緊上來!」
雷行空聽得出老伍長聲音中的急切,微微一笑,右腳猛的踏地,頓時發出「嘩」的一聲巨響,水牢中的積水如瀑布般四下飛濺,而他則藉著這一股強勁的反震力,整個人凌空躍起,抓住鐵索三下兩下爬了上去。
「小娃子,你……」
老伍長正趴在入口處向下張望,突然見他這麼快速的爬上來,頓時被嚇了一跳。
「大叔,我出來了!」
雷行空一邊默運內氣蒸乾衣衫,一邊對老伍長招呼一聲。
老伍長怔怔的打量雷行空,眼中狐疑之色愈濃,問道:「小娃子,你……你……這……這到底是怎了,怎地我覺著你現下看起來,竟好像比昨夜未進去時更精神了?」
雷行空聞言笑了笑。
經過一個晚上的修煉,他不僅僅提高了修為,更重要的是獲得充沛的地氣滌體,使得體質變強,自然看起來也就更加神采飛揚。
未及多說,水牢中湧出的寒氣讓老伍長打了個冷戰,他連忙重合鐵蓋,領著雷行空離開。
重回地面,雷行空頓時怔了一怔:「大叔,天還未亮啊!」
天幕之上仍然星斗滿佈,只是東方綻放些許光亮,讓夜色顯得灰濛濛的,顯然這時還沒到日出之時。
老伍長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道:「日頭還未出來,不過也差不多了,我怕你在下面呆得太久,日後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雷行空心中升起一陣暖意:「大叔,你這麼做是違反軍令,若被那韓軍丞知道,會受罰的。」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老伍長笑了笑,隨即又擔憂道:「今日你還要去巡哨,那妖魔山中處處凶險,我受不受罰事兒小,小娃子你還是想想自己怎麼才能活著回來吧!」
雷行空沉吟不語。
老伍長所說的他都不擔心,之前在水牢裡修煉得到這麼大的好處,他反而有些擔心明天晚上還能不能再去。
「得想個辦法,每天都能去那水牢才行!」
暗暗思索一會兒,雷行空心裡突地靈光一閃,想到既然昨天晚上被罰進水牢,是因為繳軍令太遲,那為什麼今天不再試試遲些繳令?
「好,就這麼做,看那韓軍丞的架勢,應該還會把我關進水牢的。」
雷行空越想越覺得這事兒靠譜,以後白天去那妖魔山奪魂煉魂,晚上就在水牢之中吸取地氣,這一趟狄北哨所還真是來對了。
打定主意後,心情頓時完全輕鬆下來,他和老伍長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直至天亮。
……
第二天,在哨所所有人的注視下,雷行空挎著他的天亟,拿起小皮囊再次啟程巡哨。
不緩不急的走在路上,雷行空的心頭感覺一陣安詳平靜。
儘管四周及目所見都是荒漠,可正是這一片天高地闊、無人喧雜的環境,給了他一個調整身心的機會。
修為的提升、體質的變化,都需要一點時間去熟悉。
一點一滴,緩慢而有序的不斷感悟著自己的變化,雷行空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精神變得更加飽滿抖擻,心中的自信也愈發增強。
這是神智境界上的提升,比身體上、魂魄上的提升更為緊要。
從哨所大門到妖魔山這一段路,雷行空走了半天,比起昨天耗時多了一倍不止。
來到妖魔山的入口,儘管容貌外表並無改變,可他自信滿滿,氣宇軒昂,彷彿已脫胎換骨變成另一個人。
「好吧,今天一定要煉化到更多生魂!」
沉吟片刻,雷行空突然輕聲說了一句,然後逕自邁步踏入妖魔山。
走在岩石群中,一路無事。
直至來到昨日殺死那頭九眼異獸的位置,雷行空心中警兆突生。
周圍幾座岩石塔後,轉出好七、八隻九眼異獸,它們一隻隻死死盯著雷行空,目光中閃爍著仇恨和凶狠。
雷行空橫刀在手,豪氣頓生,看著那些異獸氣勢洶洶的模樣,他嘿嘿一笑,忍不住喃喃自嘲:「這下好了,苦主的親朋戚友都找上門啦!」
「啊嗚……」
不約而同,幾隻異獸一起長吼,隨即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雷行空看準其中一隻,持刀迎上……
……
一日過去,夜色重臨。
雷行空拖著疲憊的身體,沾染著滿身的血跡,一步一步走進哨所大門。
「這小子,活著回來了!」
哨所之內,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他。
他的身上,新增了十來道傷痕。
受到那些九眼異獸圍攻時,他拼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將它們全部殺死。
其間,有好幾次他險些喪生在那些畜生的獸牙利爪下,尤其喉頭上的那幾道傷痕,差點要了他的命。
不得不說,那些畜生靈智實在不低,居然懂得犧牲兩個同伴的性命,來分散雷行空的注意力,然後那頭首領異獸在一旁陰險無比的發動絕殺一擊……生死一發之際,要不是雷行空修為大進,硬生生讓身體後移了半寸,這時候他就回不來了。
不過縱然如此,那頭首領異獸的爪子仍在他的喉頭留下了三道爪痕,險些將他喉嚨抓爛。
之後,他又連續遭遇幾隻荒獸……
相較之下,這一天比前一天更加難過,也過得更加凶險。
雷行空走到韓軍丞面前,恭謹的把辟塵原石遞上:「軍丞大人,我來繳令。」
韓軍丞半瞇著眼打量雷行空,這一刻他心中實在有些驚詫莫名,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能活下來,讓他的算盤再次落空。
既然要做,便做到底!
心中殺意更盛,他指了指天,不帶絲毫人氣的說道:「你今日又遲了,本官便罰你同昨日一樣,關入水牢過夜。」
「喏!」
雷行空等的就是這一句,一聽姓韓的這麼說,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不過表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來。
韓軍丞冷哼一聲,逕自轉身離開,不留任何商量的餘地。
雷行空看著韓軍丞的背景,嘴角冷酷的彎起一絲弧度。
這一夜,他如願在水牢中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