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
鴉雀無聲。
那幾個老卒也不知是不是直接摔暈了,連叫疼聲都沒有。[搜索最新更新盡在.bsp;
情勢轉變得太快,周圍那些旁觀的老卒、新兵一個個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目瞪口呆。
雷行空站立當場,像沒事人兒似的:「怎樣,還有啥規矩沒說,儘管一併說來,小爺我今個兒都接著了。」
大堂內依然寂靜。
雷行空拍拍手:「若無事,那我便走了!」
說完,他乾脆利落得很,轉身就要往外走。
他剛轉過身去——
突然,最先被他踹了一腳的那個老卒,猛地從地上躍起……
「小心!」
一名新兵驚呼!
與此同時,另有一人大喝:「曲老六,你好大的膽子!」
隨即——
「小子,你給我去死!」
瘋狂的嘶喊聲,伴隨一縷勁風襲來。
雷行空連忙側身避讓。
「呼哧!」
刀光貼著他的手臂重重劈下,帶過一道寒光。
雷行空轉眼略看,卻見那老卒拔刀在手,一刀落空,再次橫刀劈來。
「自作孽,不可活!」
雷行空眼中殺機一現,忍不住冷笑起來。
在軍中,尋常碰到軍士私鬥,最多也只是打一頓板子的事情,更多時候是沒人理會,畢竟都是粗魯武人,遇事兒私底下動手解決,只要事情不鬧得不可開交,就不是什麼大事兒。
可是,一旦有人拔了刀動了兵刃,那事情便另說了。
持械毆打同僚,這在軍規中歷來是死罪。
誰動刀,誰死!
雷行空不等那刀及身,也不閃避,手肘直接就朝那老卒的面門撞去。
這一個肘擊,四重巔峰的蒼龍勁兒在他體內鼓蕩,如同怒海浪濤,被罡氣凝煉得如同精鋼的筋骨,便是直接撞上鋼刀,也不遑多讓。
一剎那間,劇烈的勁風如同實質般,從手肘上擴散開來。
「嗷!」
勁風之聲仿若龍吟。
蒼龍臨空,如摧枯稿!
砰!
肘擊重重打在那老卒臉面。
「啊……」
老捽髮出一聲慘呼,倏忽而斷。
只一瞬間,蒼龍勁氣如雷迸發,整個頭顱頓時被震得碎裂扭曲,不成樣子。
老卒手上的刀,才剛剛碰到雷行空的腰腹,便即無力落下,只勉強在軍服上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雷霆一擊,一擊即殺。
雷行空面不改色,甩了甩沾在衣袖上的血跡,甕聲甕氣道:「找死!」
這一下,所有人被鎮得呆滯。
眼看那老卒的模樣,是活不了了,沒人想到雷行空下手竟會這般狠辣,只一招便將人打死,而且事後還表現得如此若無其事。
那些旁觀的老卒,更是訝然不已,掃了幾眼地上的屍首,隨即目光都集中到了雷行空身上。
剛才看著還只是新兵蛋子而已,可是有了先前一幕,如今再看時,卻讓人感覺好似看見了一尊殺神。
雷行空的目光轉向那幾桌老卒,在各人臉上一一掃過,最終看向那個已然站起身、並作勢要衝過來的人,說道:「這位大哥,方才多謝了!」
那老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雷行空又問:「未請教尊姓大名?」
「謝……謝晉。」
「雷行空!」
雷行空拱拱手。
說完,他又轉過身,過去拍了拍其中一名新兵的肩膀:「多謝提醒!」
那新兵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囫圇話兒。
就在這時候,從外頭進來兩人。
一個是老伍長,另一個是之前就見過的韓軍丞。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韓軍丞一進來,張口就問。
他們的目光很快掃過地上的狼藉,最終停在那具老卒的屍首上。
韓軍丞的臉色一下就沉了,又問:「誰做的?」
雷行空想了想,答道:「稟軍丞大人,是我做的。」
「哦?」
韓軍丞的目光劃向雷行空,隨即又掃了一圈大堂內眾人:「不知軍中禁止私鬥麼?如今還鬧出人命,哼哼,好大的膽子!」
雷行空一抱拳,不卑不亢的解釋道:「稟軍丞大人,事情並非我起的頭……」
只是他才剛開口,韓軍丞便大喝了一聲:「住口!」
轉過身來,韓軍丞面罩寒霜的盯著雷行空,道:「本官面前,誰讓你說話兒了?」
好大的官威!
雷行空眉頭一皺,索性就此打住,靜觀其變。
韓軍丞冷哼一聲,指了指其中一名新兵,吩咐:「你來說。」
那名新兵有些膽怯,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雖然說得結結巴巴的,總算把事情前前後後分說清楚了。
韓軍丞轉過頭,又看向那些旁觀的老卒:「他說得屬實麼?」
事不關己,老卒們都暗暗權衡,也未應話兒。
倒是那謝晉想了想後,當先開口回答:「稟軍丞,確是曲老六等人撩事兒在先,而且還先動了刀子。」
這下事情就徹底清楚了。
韓軍丞略一沉吟,說道:「曲老六對同僚動刀,罪當誅滅,既然他已身死,便也算了,屍骨收斂好來日送還鄉里。至於其他五人,都關入水牢,關滿七七十四九日,方可放出。」
新兵們不知道,老卒們聞言,頓時都臉色一變。
哨所內的水牢不同別處,因為靠近地脈,日間熱得發燙,夜裡凍得刺骨,在裡頭關七七四十九天,將來出來,這身子就算是廢了。
因此韓軍丞這番處置,其實便是要拿那五名老卒的命。
轉過頭,韓軍丞又看向雷行空,喚道:「雷行空。」
「喏!」
雷行空連忙應聲。
韓軍丞上下打量著他:「今日的事兒雖不是你起的頭,只是你初來乍到便殺人傷人,莫非以為這哨所之中是你可以隨意張狂之地?」
「不敢!」
「不敢?」韓軍丞冷冷一笑,隨即笑容收斂,陰測測說:「從明日開始,你便去那青牛崗巡哨,每日一次。」
「啊?」
韓軍丞身旁,老伍長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與此同時,大堂內旁觀的老卒也都紛紛看向雷行空,他們有的驚訝,有的同情,有的可惜,有的幸災樂禍……總之神情複雜,心思各異。
雷行空留意到他們的表情,心知有異,不過這時候聽說從明天開始就能出外巡哨,也不及細想了,當下按捺住心底的高興,連忙應聲道:「喏!」
韓軍丞說完話兒,朝雷行空又看一眼,然後逕自轉身離開。
雷行空默默看著韓軍丞離去的背影,也不知是為什麼,心中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暗忖:「這到底是為什麼,他好像對我懷有很強烈的敵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