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以前的法海,對法刻狂風暴雨般的拳勁或許會手忙腳亂,但如今的法海,早已不是那個極度厭煩打打殺殺,不諳武道的修真初哥了
經過江湖歷練、二女授業、一年苦修的法海,對武禪之道已經有了一定的造詣,再加上他深厚比的修為,對付起法刻這種剛剛踏入八品的修士,可以說輕而易舉。
面對法海來勢洶洶的大梵雷音拳,法海沒有沒有再次避讓,而是雙臂虛抬,拇指和名指輕輕一扣,白光隱現間,隨手結出一個明王印,輕靈比地印向了法刻。
拳印霎時相接,伴隨著茲茲電芒,法刻勢大力沉的一拳,如同擊在一座巍峨大山之上,沒能撼動法海分毫。
「十指十度,十輪十峰。竟是八品神通——九印封魔·明王印?」
法刻一聲驚咦,身形暴退數丈,不過他卻並沒有因此歇手,而是雙臂一展,電光再次暴漲三分,如同上古雷神轉世一般,狂猛濤的攻向了法海。
獅子印、普賢印、ri輪印、寶瓶印……
法海淵渟嶽立,手上法印不斷變換,舉重若輕般連接法刻八拳,身形自始至終沒有移動分毫。
法刻身形再次暴退,臉上已是一片驚駭,法海每一個手印都看似輕飄飄地毫力道,而且未有輔以真言法咒,明顯未盡全力。但是,這幾個看似隨意結出的法印,卻將自己足以生裂八品妖獸的大梵雷音拳完全封殺,就連自己拳勁崩潰後四散的餘勁都被消弭一空。
這已經足以證明,法海的修為遠超於他。
不過,同為八品境界,自己用盡全力,卻法讓法海退後半步,甚至連週遭花花草草都沒能傷到,這不禁令法刻佩服之餘,心頭也湧起了一股邪火,覺得太沒面子。
「大梵天威,雷音滅罪!」
法刻又是一聲霹靂大喝,這次他幾乎用出了搏命的手段,渾身上電弧繚繞,連眉毛都豎了起來,一團晶瑩雷光從眉心射出,迎風化作一條龐大雷獸虛影,和法刻身形合二為一,威勢驚人至極。
法逸疾風一般再次啟動,閃電般撞了法海,音爆轟鳴!
法刻覺得沒面子,殊不知法海已經給他留足了面子。
看到法刻施展出舍利子後,法海清楚這場突如其來的切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不然,會出人命的。
就在法刻調動舍利化身雷獸之時,法海也接連結出九個手印,在法刻疾風般撲出的瞬間,法海九印合一,雙手食指相並遙遙指向了法刻,與此同時,口中終於吐出了真言法咒。
只有一個字,「封!」
封字出口,一個白色卍字從法海指尖旋轉湧出,迎風化作一幕巨大的白色光鋪天蓋地的罩向了法刻。
「給我破!」
法刻又是一聲大吼,不退反進,合身驅動舍利所化雷獸一頭撞向了白色光。
「茲茲」
同樣八品修為,同樣八品神通,但是一個僅有百年法力修為,一個則是三千多年法力修為,硬碰之下,結果可想而已。
沒有任何意外,法刻化身的雷獸被光罩個正著,隨著一陣陣異響,在光包裹下,雷獸身上電芒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就被光消融殆盡。
失去雷獸的支持,法刻卻是再反抗之力,如同被捆住的大猩猩,在光中掙扎了幾下就大叫著認輸了。
「法海師兄,不玩了,不玩了。」
法海微微一笑,再次結印收了光,法刻這才能站起身來,不過,渾身上下已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法海師兄,我只是想試試寺內傳言是否屬實,沒想到,你的實力竟然比傳言中還要強大。」法刻一邊拍打著衣衫,一邊氣喘吁吁的說道。
「少扯虛的,別以為我不清楚,你這蜀中唐門霹靂堂的三少爺根本就沒拿出看家的本事。」法海卻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話鋒一轉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上山沒多久,就是想先來看看師父師娘,沒成想他們竟然都出門了,就連法二那小子都不知去了哪裡。」
「走,去法二的寮房。」
師兄弟二人兩年沒見,如今別後相聚,自然有很多話題,聊之不盡。
法刻被派到京城大林寺分院——香山寺,這兩年多在didu京師之地見識了天南海北的很多奇人異事,所以聊起來也是滔滔不絕,口沫橫飛,東派長,西派短,彷彿整個中原修真界沒有他不知道的事。
見法海聽的一愣愣的,一副大長見識的模樣。法刻是得意,在他眼裡,一輩子只去西南那種偏僻地方弘化了半年的法海簡直就是個土包子,就算他修為高,也不過是個實力強大的土包子,所以,是賣弄有加,勁頭十足。
「什麼,前陣子你還隨同門內長老去了江南弘化?」
「江南好啊,煙花美景數不勝數,要不世俗中都說人生四大逍遙,就是吃在揚州、住在蘇州、玩在杭州、死在柳州,嘖嘖……」
「你們去江南做什麼?」
「說來話長,你應該也清楚,這些年我寺一直偏居西南一隅,格局有限,真正想要大興,只有在中原之地立足才有可能,所以,咱們大方丈的目光早就盯上信眾百億、繁華富饒的江南六郡了。不過江南佛門有雲林寺、天台寺,道門有龍虎山、九宮山、游龍劍派等,又有幾大世家和佛道一品大派分院常駐,入流的勢力就有大小上百個,這些年我寺勢力都一直法進入江南。」
法刻話音一頓,「不過,大方目光遠大、雄才大略,早就下定決心,只要我們能在京師立足,下一步,我們就會在江南開闢分院。我們這次去江南弘化,就是提前為我寺江南分院選址。」
「哦,分院準備建在哪裡?」
「鎮江金山!」
法刻正說的來勁,突然發現法海變得不言語,面容有些古怪,不由奇道,「你怎麼了?」
「沒什麼……」法海搖搖頭,長吁口氣,「金山,挺好。」
「說起江南修真界,最近可是發生了一起趣事。」法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哦?」
「道門九大派之一龍虎山的少天師,竟然被人給退婚了,哈哈,對方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派。」
法刻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叫什麼姑蘇劍派的,真是莽撞的可以。雖然被龍虎山狠狠收拾的一頓,乖乖送上了閨女,但這次天師宮那群牛鼻子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哈哈。」
法海聞言,頓時心頭一顫,「龍虎山對姑蘇劍派出手了?」
「怎麼可能動手?龍虎山可是名門正派,又是道門九大派之一,想要收拾一個小小的姑蘇劍派,還不容易?」
法刻抿抿嘴,「據說當時龍虎山張天師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度比,十分痛地答應了對方的悔婚。」
「後來就出陰招了吧?名門正派,最喜歡搞明面一套,背後一套,即佔便宜又賣乖。」法海面色淡然,但他的手卻不知不覺間緊緊握住了身側床稜。
「不錯,後來龍虎山只放出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張天師當眾宣佈龍虎山和姑蘇劍派斷絕姻親關係,龍虎山也不會再庇護姑蘇劍派;第二個,就是少天師羅鳳梧意間透露姑蘇劍派的慕容冰燕得到了一柄由天外隕鐵煉製的三品飛劍。」
法刻臉上現出一抹譏諷,「這對父子一唱一和,一下子就讓姑蘇劍派成為了眾矢之的,要知道,那天外隕鐵在峨眉劍派都是稀缺資源,對劍修來說是煉製本命劍丸難求的天材地寶,匹夫罪、懷璧其罪,一個小小九品門派身懷重寶,又失去了龍虎山的庇護,處境可想而知。」
「再加上退婚本就是那慕容冰燕的自作主張,姑蘇劍派絕大多數人都巴不得能和龍虎山這等大派結為姻親呢。後來,慕容冰燕的父兄就將其強行送上了龍虎山,名為保護實則就是幽禁起來,待她八品劍丸有成就會和羅鳳梧完婚。」
法刻說罷,嘿然一笑,總結道,「最後雖然兩派重歸於好,慕容冰燕卻成了唯一的犧牲品,芥蒂已生,就算她將來嫁入龍虎山,日子也不會好過。真是可惜了,聽說那丫頭是江南修真界有名的美人……」
「啪」的一聲脆響,法海手中扶著的床稜化成了齏粉。
「師兄,你怎麼了?」法刻見狀,不由一愣。
「沒什麼,手癢而已。」法海一甩手,掌心火光一閃,滿手木屑變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