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梵音散去,別說酒樓中諸人,就連早早得到法海示意堵住了耳朵的慕容冰燕都變得眸中一片迷茫,癡癡的問道,
「法海師兄,惡人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嗎?」
「扯淡,還敢大張旗鼓的成佛?得瑟不夠他了,放下屠刀就說明栽了,撿條命就算不錯了。」法海哈哈一笑,指著口水橫流的樓上諸人,「這就是放下屠刀的後果。」
法海說罷,掏出一枚聚靈丹吞入了口中,調息片刻後,略顯蒼白的面色逐漸恢復了紅潤。
這慧心八音固然威力絕倫,但是法力消耗也極大。
法海怡然踏步走到了游龍劍派弟子身前,雙掌啪啪一拍,頓時樓內數雙迷茫失神的眼神聚集到法海身上。
「聽好了,所謂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從今以後,你們就是一條吃屎的狗,追在人類的屁股後面舔屎吃,才是你們的生存之道。」
諸人的記憶已經被法海的慧心八音洗成了一張白紙,此時法海所說的話,對他們來說就是聖旨綸音,也是他們以後人生的第一準則。
這就如同嬰兒降生後,父母從小教育他吃屎才是正道,那麼,這個孩子以後也就會習慣吃屎了。
「鬧的動靜太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法海說罷,就拉著瞠目結舌的慕容冰燕,匆匆下樓而去。
「師兄,他們以後會怎麼樣?」
「能怎麼樣?心境崩潰,修為會逐漸退步直至喪失,以後只能吃屎為生,直到游龍劍派的人找到他們為止。」
「這件事若被游龍劍派知道……」
「沒事,沒眼力的,會以為是魔教的攝魂奪魄之法,有眼力的,也會去找顯宗,跟我有一毛錢關係?」
「若是有一天他們恢復記憶了呢?」
「這慧心八音可是聖僧三藏遠渡十萬八千世界,才從西天求來的上妙法,哪有那麼容易恢復?」
「萬一……」
「呵呵,那還不簡單。第一,他們有沒有挑釁我們?」
「有。」
「第二、我們有殺他們沒?」
「沒有。」
「第三、我們有拿他們的法器財物?」
「沒有。」
「他們挑釁我們在先,我們一沒傷他們性命,二沒拿他們財物,只是勸他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已,這還不夠厚道嗎?難道還要我們把臉迎上去,讓他們打?」
「可是……」
「沒有可是,得罪我的女人總要付出點兒代價,這次算輕的,便宜他們了。」
「……」
……
法海二人離開沒多久,凹面男就帶著一群如狼似虎之輩撲出了酒樓,不由分說將一眾好奇趕來圍觀之人撲倒在地,從上到下一陣猛嗅後,扒開褲子狂舔起來。
據說,很久以後,凹面男終於實現了他的夢想,辛苦攢錢買了一個大活人,天天都吃鮮的。
話歸正題,就在街上再次陷入混亂之際,悅來居對面屋簷上,悄然現出三個人影,一個偉岸,兩個佝僂,通過三人衣著打扮,一看便知乃是當朝靈官,而且似乎品秩還不低。
「猿方,此事你怎麼看?」
「大人,此事背後必有蹊蹺。」
「大人,不止袁方能看,我文西也會看。」
「哦,蚊西,你怎麼看?」
「大人,此事背後必有一個天大的秘密。」
「唔,不如我們繼續看看再說吧。」
「英明!大人真乃神人也。」
……
法海二人出了悅來居,也沒再回客棧,而是趁著夜色出了山陽府,直奔濮陽郡而去。
考慮距離濮陽較遠,這次慕容冰燕沒再御劍飛行,而是被法海抱在懷裡,以一念飛天訣御空而行。
雖然飛行途中,難免被法海吃吃豆腐,佔些便宜,但這一次,慕容冰燕難得的沒有反抗,一路上反而表現得異常乖順,螓首深埋法海懷中,待到濮陽府,卻是已經沉沉睡去。
美人在懷,法海自然亢奮異常,只用了兩個時辰,就趕到了濮陽郡首府,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棧安頓下來。
這一次,他只要了一個房間。
心急火燎的抱著慕容冰燕進了房間,一進門,法海就呆了,霎時間慾火全消。
只見客房中,一個身著粉紅綾羅香衣的絕色美女正慵懶的依靠在雲床之上,正帶著三分壞笑、七分得意,輕舒藕臂朝他擺手。
「沒想到吧?嘻嘻~」
「君惜月?!」法海頓覺頭大如斗,垂頭喪氣道,「的確沒想到,你怎麼會在這裡?」
「哼,你只顧著和慕容姐姐卿卿我我,卻不知道我和彩羽就在你們上面……」
「五毛也來了?」
「唧唧~」
聽到外五毛特有的鳴叫,法海又是一陣語,撓撓頭,沒好氣道,「難怪你在呂梁山上表現得那麼冷淡……」
「怎麼?打擾你們的好事了?哼,想要背著我偷吃,沒門!你說是不是啊,慕容姐姐?」
實際上,慕容冰燕早就醒了過來,法海想要幹什麼她心中也清楚,不過卻鬼使神差沒有反抗,此時,如此曖昧的被君惜月抓個現行,羞赧之下只能埋在法海懷中閉目假寐。
如今,君惜月滿是揶揄的一開口,慕容冰燕卻是法再行遮掩,彷彿做了虧心事從法海懷中掙脫開來,清冷如仙的臉上頓時升起大片紅雲,不敢再和君惜月目光對視。
「阿彌陀佛,貧僧做事一向光明正大,要吃也會明吃。」法海卻是臉皮極厚,哈哈一笑就轉移了話題,「小魔女,你大老遠趕來不會就是專門為了吃飛醋的吧?」
「當然不是,本公主教務繁忙,這次來找你,是來告訴你兩個消息,順便取回一樣東西。」
「哦,什麼消息還要勞你大駕專門跑一趟?」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先說壞的吧。」
「那三個以前經常欺負你的傢伙沒死在黑水洞內,他們被神教弟子救了出來。」
「哦?蕭氏三山?」
「可氣的是,這三個傢伙沒辦成差事,竟然還死皮賴臉的纏著蓮兒,非要等我回來索要封賞,哼,真是人心不足,他們雖沒臉再提去做一國之主,卻想要去做一國太子……」
「他們畢竟把我騙了進去,沒功勞也有苦勞,你答應讓他們去做太子了?」
「嗯,答應讓他們去做太……監!」
「這算好消息吧。」
「壞消息,因為他們在受刑前又被人救走了。」
「確實是個壞消息,那好消息是什麼?」
「救走他們的是鍾離花……」
「呃,還不如去做太監呢。」
法海搖搖頭,微笑著注視著君惜月,「不過,這種小事用不著你專程跑一趟吧?」
在法海滿是玩味兒的眼神凝視下,君惜月眸光變得有些閃爍,突然變得有些心虛起來,良久,方鼓足了勇氣,面色嫣紅的張開櫻唇,彷彿用盡了渾身力氣,「我回去要閉關繼續修煉太素yin功,所以才來找你取一件東西……」
「太素yin功?哦?!」法海恍然,不由嚥了口唾沫,「原來你是取jing來了……」
「取經?」望著有些地自容的君惜月,慕容冰燕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