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大字,古拙蒼涼,如同四條隨時都會破壁而出的蒼龍一般盤踞在上,給人以窮壓力。閱讀
法海一愣神的功夫,捧果的小猴子們已然退下,在幾個老猿猴的帶領下,步攆再次啟行,很就進入了這座純陽洞中。
純陽洞明顯是經過大能者開闢出來的,洞中極為敞亮軒廣,足有百十丈寬,山洞深長,兩側密密麻麻不下數十道門戶,也不知作何用處。
猿猴抬著木攆沒有停留,而是待著朝聖般的神情一路前行,一直走到石洞盡頭才落下攆來。
在猿猴們的示意下,法海三人走進了石洞盡頭那座最為龐大的門戶之中。
這是一間極為寬敞的石室,足有數百平,室內如同居家一般,佈置簡約大方,四周擺滿了石桌石凳,居中處是一塊高約數尺,寬約十餘丈的巨石,上面打掃的極為乾淨。
巨石上方,牆壁正中高處還掛著三張仙意盎然的畫像,也不知是何材質,法海定睛一看,一張是上清老子,一張則是正清莊子,正中第三張是一副盛開的牡丹圖,懸掛位置卻偏偏居於舉世崇敬的二清之上,顯得極為詭異不和諧。
三張畫像下方巖壁上是一個鏤空的石廚,內裡放置著十餘個細口的玉瓶,石廚另一側則懸掛著一紅一白兩根造型雅致的玉簫。
在石廚玉簫之下的巨石上還擺放著一個烏黑的蒲團,蒲團旁邊則是兩方玉匣,一方顏色火紅,上面篆刻著瑰麗奇異的龍紋樣式,一方則顏色潔白,篆刻著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在兩方玉匣之旁的石壁上,還有著幾行如同信筆塗鴉般的狂草字跡。
沒等法海三人打量完畢,兩個猿猴就猴急的縱上了巨石,學人坐臥於蒲團之上,然後又跳將下來,朝著蒲團三拜九叩,最後又拉了拉法海胳膊,指著那蒲團鳴叫起來。
法海頓時明白了猿猴的意思,不過並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和二女一起,走到巨石邊,看向了那幾行字跡。
不用猜,法海三人也知道這裡定是呂洞賓當年羽化飛昇前修真的仙府所在,那玉瓶和玉匣也絕非凡品,說不定就是什麼純陽遺寶。不過,法海三人此時最關心的不是這些,而是那第二道考驗。
這幾行狂草一般的字跡說不定就和第二道考驗有關。
法海三人懷著激動心情走到石壁上,定睛一看,竟是一首隨性而發的小詩,不由大失所望,不過,君惜月二女卻是嬌容緋紅,滿臉的尷尬忸怩之色。
其詩如下:
「尊者有緣到此間,休將正邪掛心田。
萬法禁絕悲歡,花開花落皆姻緣。
等閒倒盡十分酒,遇興高吟一百篇。
洞中雙姝為伴侶,天外日月任嬋娟。」
法海讀罷,不由一陣搖頭,心道,「阿彌陀佛,這什麼意思?讓我不管正邪,將二女兼收並蓄,放開一切,盡情享樂嗎?」
法海頗為神往,不過此時此刻也只能笑笑了事,趕緊轉移了話題,向二女道,「等閒倒盡十分酒,遇興高吟一百篇。呵呵,呂仙人還真是生性逍遙灑脫,不愧是世外神仙,我等俗人只能望文興歎,自愧不如啊!」
這呂洞賓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不知道有些事可以做,但是絕不可以說,不能寫出來嗎?
望著嬌羞扭捏的二女,法海一陣搖頭,看來前世傳說中百世癡戀白牡丹的呂洞賓倒是有媒婆之好,有意撮合三人。不過,這種遮遮掩掩的詩文也只能教化一下原來的天真小法海,如今的法海,在情事上,和呂洞賓這種癡情男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就算是教化,也只有他法海教育呂洞賓的份。
為了轉移二女注意力,法海一拽二女恭恭敬敬的朝著三幅畫像拜了三拜後,三人一齊上了巨石,不過蒲團卻只有一個,法海三人乾脆掏出帶來的被褥,鋪開後直接坐在了巨石之上。
進入純陽仙境以來,法海就發現自己芥袋中用處最大的不是什麼法寶丹藥,而恰恰就是這一床廉價的被褥,不但是泡妞必備良器,而且隨時隨地都能用到。
端坐被褥上,再看下面時,這成千成百參加了戰鬥的猿猴,連著那些藏在洞中的老弱病殘,由洞裡洞外,分成十數排,跪滿了一地。
至此,法海也終於明白了,猿猴們為什麼感激他崇拜他,一來,這些猿猴可能和呂洞賓有關,而在猴子眼中,人族都是差不多的;二來,這些猿猴拚死守護洞府所在山脈,估計是為了這其中的老弱病殘,或者是守護呂洞賓的這間石室。
跪拜結束後,又有十來個小猴子替換著奉上了鮮果,以及數壺猴兒酒,之後,絕大部分猿猴對著法海三人再次叩首後,才恭謹的退出了門外,只在門口處留下兩個高大猿猴以做侍應。
猴兒們一退,法海也就再顧忌,直接將身側的兩方玉匣抱在懷中把玩起來,可惜,任他施盡手段也法打開玉匣,一究其內,奈之下,只能悻悻將其放回原處。
那石廚上的玉瓶同樣如此,彷彿被下了特殊禁制,根本法打開,最後研究一番後,法海也只能再次放了回去。
玉簫法海卻是懶得再動,剩下能動的也只剩下猴兒們奉上的果品和酒水了。
這次猿猴奉上的果品又是不同,說實話,在洞口時猴子們奉上的果品也就和法海他們這些天吃的差不多,甚至還有不如,不過這次的果品卻是一種不知名的山果,血也似地通紅,有桂圓般大小,剖將開來,白仁綠子,鮮艷非常。食在口中,甘芳滿頰。可惜不多,只有十來個,分吃下去,頓覺著滿腹清爽,疲勞一掃而空。
這猴兒酒是好東西,雖不知如何釀造,但喝下去後卻說不出的醇香凜冽,回味窮,比之前世那號稱年產僅兩萬噸的陳年天價茅台,強上百倍千倍。
吃罷果品,喝了一通猴兒酒後,法海凝神內視,發現體內積蓄法煉化的靈力又增長了數分。
法海自從達到九品巔峰,體內十二萬九千六百顆普世恆沙完全覺醒,已然衍化為一片璀璨星河,之後,法力就一直處於飽和狀態,吃下珍果形成的靈力根本法煉化,只能積蓄起來等到突破八品舍利境才能再行逐步煉化。法海估計,以他此時體內積蓄的靈力之多,如若順利晉陞舍利境,很有可能一舉突破,達到恐怖的兩千年修為。
二女也禁不住酒香誘惑,喝了少許猴兒酒,頓時變得面頰酡紅,星眸迷離,香唇泯動間說不出的誘人遐思。
法海不由一陣心猿意馬,藉著酒勁,猿臂伸張,將二女輕柔的攬進了懷中,哈哈笑道,「洞中雙姝為伴侶,天外日月任嬋娟。哈哈,我看不如我們以後就長居於此,男耕女織,做一對逍遙活的世外神仙算了!」
「法海師兄,你喝多了。」慕容冰燕聞言眸中一呆,失神片刻後,還是輕輕的逃脫了法海的懷抱。
「你想的美!」
君惜月卻是一陣神往,不過之後立刻很乾脆的推開了法海的胳膊,青蔥般的玉指指著法海的鼻子嬌嗔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算了,你還想一口吃兩塊?不怕噎死你嗎?」
法海自嘲一笑,抿抿嘴,道,「那……不如,你們給我吹簫吧……」
君惜月聞言,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騰的扭過頭來,滿是驚詫的望著法海,「給你……吹……簫……?!銀賊,你還能再恥點嗎?」
「吹什麼簫?」慕容冰燕倒是一愣,待君惜月對她耳語一番後,霎時間,面如赤潮,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法海。
「你們的思想怎麼就那麼的不純潔呢?我說的是吹那個簫……」法海指了指懸掛在石壁上的兩根玉簫,滿是辜道。
一句話,就令會錯了意的二女瞬間表情豐富多彩起來,尤其是君惜月,此時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法海悠然一笑,站起身來,將那兩根玉簫摘了下來,放在手裡把玩了一番,這兩根玉簫也不知是什麼玉石製成的,一紅一白,通體瑕,紅色的入手溫潤,白色的則是一片冰涼,一看就非俗物。
法海不懂簫藝,也看不出二簫品質好壞,倒是二女卻都精通此道,一人一根拿在手上把玩,頗有些愛不釋手。
「我不通音律,這樣吧,你們給我吹簫,我來唱歌好不好?」
「你還會唱歌?」
「我會唸經!對我大林弟子來說,想要念好經不跑調,必須要先學音律,練出一副好嗓子。」
「這也行?!」
法海聞言哈哈一笑,「有什麼不行的?等閒倒盡十分酒,遇興高吟一百篇。我們既然進了呂仙人的洞府,自然也不能表現的太俗了不是?」
「話倒是這麼個話。那好,你唱吧,我們給你吹簫。」
「等等,我先來上一段說唱,清清嗓子。」
「什麼是說唱?」
「就是邊說邊唱,聽著就行了。」
法海清了清嗓子,不賣弄的搖頭晃腦找了找節湊,一抿嘴開口唱了起來。其實這首歌,自從穿越之後,每天夜半聊時,他都會以前世《唐伯虎點秋香》中周星星在太師府演奏打擊樂的節湊,在心中念上一念,以排解那邊盡的壓抑和憋屈。
「杭州生人面,書生名許仙。
覺有師徒緣,慧根難遮掩。
醫藥活人術,佛法廣邊。
望將藥鋤攆,禪杖步歸田。
佛法信手拈,俗事好生厭。
若然再流連,禍災定未遠。
莫忘肺腑言,萬望施主莫要再等閒。
是冤孽罪過,鑄,金山泛水成河。
是妖孽蠱惑,造,佛門子弟甘墮落。
量寶殿,敢問施主抽得是何簽?
雄黃作典,可露原形迫你把命懸。
舊事浮現,知否蛇本異類勿再憐。
過往塵煙,前塵歷歷皆可鑒。
擾亂佛門聖殿,僅為一償夙願。
妖孽為害人間,塗炭生靈萬千。
文曲星落於凡,再將罪孽重判。
西湖西面堪收監!
清波門前孽障,憑金缽執於掌。
雷鋒塔下封藏,且把過往埋葬。
勸戒爾需從善,誦唸經佛長相伴,方入非想非非想處天!!」
「喂,你是唸經呢還是唱歌呢?節湊這麼,我們怎麼吹啊?」君惜月幾次拿起玉簫又奈放下,最後只能對著法海埋怨起來,「再說,你念的是什麼東西?囉囉嗦嗦,嘀嘀咕咕,不明所以!」
「我是和尚,當然要唸經來清嗓子了。」法海訕然一笑,他當然知道二女聽不明白,這個世界除了他,又有誰能真正聽明白?
不過,不管別人明不明白,唱出來後,心裡也敞亮了很多。
為了不影響二女的雅興,法海再次提了提神,抱著酒罈唱了一曲前世最拿手的《笑傲江湖》,將二女的心神帶入了那個滄海一聲笑的江湖歲月之中,二女深通音律,受歌聲感染,也不由櫻唇輕啟,動情地以簫聲相合起來,渾然沒有意識到法海那雙大手又悄然的攀上了她們的腰肢。
「……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事幾多驕
蒼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癡癡笑笑
……」
悠揚旋律聲中,一男二女,相擁而臥,歌簫相應,其情殷殷,其意切切,其樂融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