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學不是神通,法增幅自身法力,只能算是一種技巧,對於以武入法的修士來說,修煉一門的武學並非難事,一時三刻足以領悟。
但對於前世連廣播體cāo都做不標準的法海,簡單的一門劍術、一門身法,他卻足足練了七天,才算小有成就,勉強能夠運用自如。
越女劍法是一門攻守兼備的古劍術,博大精深,始創於袁公越女,共有九九八十一式,經過數代的發展,去蕪存菁後,如今精簡為七七四十九式,每一招式,即可連貫施展,又可單獨運用,攻守之間,渾然天成。
法海經過七天苦練,已經將越女劍法招式修煉的熟練比,足以對敵。在教法海越女劍法之際,慕容冰燕心血來潮之下,又傳授了法海三招慕容家的保命劍法:一劍九乘是一招出手,九劍同發;九劍歸一是把九道劍光合併為一道匹練,追擊敵人;九九還原是一招之中,可以前後左右連發八十一劍,再多的敵人,也可以在一招之間悉數解決。
孔聖人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所以,法海對於向慕容冰燕學習劍法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而且,慕容冰燕在劍道上的天賦確實驚人,七七四十九路越女劍法,法海用了七天才算學會,而慕容冰燕當年僅僅是看了一遍,就能熟練施展運用,卻是比法海強上不知多少。
法海估計,那龍虎山的張天師能夠打破門戶觀念,讓兒子和慕容冰燕定親,也定有欣賞慕容冰燕天賦的原因。
月夜留香步是一門詭異靈動的身法,含有提、縱、移、挪、閃、掠、撲、竄、頓、旋、翻、踮、蹲、躍等多種躲避技巧,這一身法施展開來,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不定,邁步翩若驚鴻掠影,換姿有如流水行雲,可以說是奧妙窮。
這一身法,法海練得也最是辛苦,不知撞翻了多少顆樹,不知撞碎了多少塊岩石,不知撞上了多少次教他身法的君惜月,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在君惜月不斷嘲諷刺激下練成了這門身法。
月黑風高夜,銀僧暗留香。
在法海看來,修煉了這門身法的人,最適合的工作就是去採~花,如若前世法海有這門身法在身,就算再倉促逃竄,也絕對不會從十一樓失足掉下去。
七天下來,雖然呂洞賓依然沒有出現,不過,在牛嚼牡丹般糟蹋了數奇珍異果後,法海的功力卻接連暴漲,識海內十二萬九千六百枚普世恆沙全部復甦,已然具有千年法力修為,唯一遺憾的是,不知為何,論法海如何繼續進補,都絲毫沒有產生即將突破境界的感覺。
七天來,法海最大的收穫不是修煉了兩門武學,也不是積累了千年法力,而是,慕容冰燕和君惜月二女已然習慣和他同眠共枕,晚上不抱著他這個人形暖水袋,反而有些睡不著覺。
習慣是個好東西,能夠讓很多事水到渠成。對法海來說,雖然依舊沒有機會突破最後一關,不過,離二女主動和他雙飛的日子也不遠了。
古往今來,泡妞的最高境界就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
又是一天早晨。
「什麼,想要洗澡?」
「是呀,我們都七八天沒有洗澡了,又和你這臭男人住在一起,渾身都沾上了汗臭味兒。」
「在小溪裡洗洗不就得了。」
「這溪水還沒到腳踝,怎麼洗?而且,那呂洞賓又影蹤,我們不能整天困在這個山谷中吧。」
「也對,我看這純陽仙境,除了我們也沒有其他生靈存在,你們看這溪流是流向左側那片山谷的,我們不如到那裡去看看有沒有水潭什麼的,也順便看看能否找到呂洞賓的蹤跡。」
法海也覺得不能再在這裡傻等著呂洞賓找上門來了,索性藉著二女想要洗澡這一由頭,向左側那片雲霧籠罩的神秘山谷探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有關呂洞賓的蛛絲馬跡。
說做就做,法海三人摘了一大堆奇珍異果塞進了芥袋以備不時之需,然後將樹洞掩蓋好,就拎著飛劍,沿著溪流,離開了蝸居之地,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雲深之處。
雲霧之中樹木稠密,是一大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茂林,荊棘遍佈,分外幽森。三人繼續沿著溪流行進,走出二里多路後,赫然發現茂林中出現了一條大道,道寬約一丈,中間寸草不生,道的兩旁橫七豎八的倒著許多二三人合抱的大樹,很多樹上還有近擦傷的痕跡,和片片乾涸的血漬。
在大道兩側樹根草叢中,還隱隱約約看到了數根枯朽的遺骨,究其形態大小,倒是和人類有幾分類似。
「有狀況!一會千萬不要離開我太遠。」法海驀然一驚,順手將飛劍拔了出來,擎在了手中。
「這裡除了我們,難道還有別的生靈存在?」二女也是心驚不已,不過,多的則是好奇,在山谷中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除了數不盡的花花草草,她們可是連只活的蟲蟻都沒見著。
法海沒有理會二女,運集耳力,凝神靜聽起來,隱隱約約間聽到一絲若有若的嘶吼。
「前面有動靜……」法海說罷,看向了二女,「我們是退回去?還是繼續向前?」
「去看看,說不定和你的考驗有關。」慕容冰燕咬緊櫻唇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君惜月附和道。
「那就去,來,我帶你們走!」法海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二女,索性將寶劍放回芥袋,雙手抱住二女將她們夾在肋下,運起初學乍練的月夜留香步,一個縱身就跳到了一個大樹枝椏之上,接著,身形連閃,猿猴一般在樹枝之間縱騰跳躍,掠影如飛向前撲去。
「你怎麼老是喜歡夾著我們……」
「誰說的?貧僧喜歡被你們夾!」
「切,我們法力被禁,怎麼夾的動你?」
「誰讓你們用胳膊夾了?」
「那用什麼?」
「說了你們也不懂。哎~曲高和寡,知音難覓啊!」
說話間法海身形已然接近聲源處,入耳儘是野獸淒厲嘶吼,伴隨著刺鼻血腥,法海身形一個盤旋,帶著二女悄然飛落於一株參天古樹之上,藏好身前,七分好奇三分緊張的舉目向前方眺去。
此時三人已然位於這片茂密森林的邊緣,霧氣也淡薄了很多,三人居高遠眺,只見前方數百丈外一座光禿禿的小山包上飛塵滾滾、草屑四飛。
定睛望去,只見山包上足有成百上千隻猿猴帶著聲披百野的淒厲嘶嚎,正在和山頂一隻巨大的綠皮怪物進行了生死相搏,屍橫遍野,血花四濺,場面極為慘烈。
自從修為提升到九品後期,法海的目力也提高了數倍,雖然此時距離戰場足有數百丈,但在法海眼中卻是纖毫畢現、清清楚楚。
那只巨大的綠皮怪物讓法海覺得有些眼熟,有點像前世電影中的綠巨人,一個光溜溜的大頭足有水缸大小,眼睛也足有碗口那麼大,放射出森森綠光。凹鼻朝天,露出的鼻毛都有尺許長,血盆一般大口內,四顆鋒利的獠牙上下交錯,面容說不出的醜陋恐怖。
這怪物足長丈餘,雙手大如屏風,全身上下佈滿了尺許長的綠毛,肌肉虯結,從頭到腳足有十來丈高下,簡直就是個醜陋加強版的綠巨人。
「那是一隻萬年樹魃……」
君惜月開口道,她雖然沒有法海的視力,卻比常人強上許多,再加上那綠怪物太過醒目,又站在山崗之上,自然被君惜月看在了眼裡,一張俏臉也變得分外凝重。
樹魃,據《涯札記》記載,這種怪物大多生長在深山密林之中,歲久通靈,身材高巨,力大窮,xing喜吃人,是一種極度凶殘的妖獸。萬年以上的樹魃,大多七八丈高,每過萬年身材增長一丈,掌控著強大的木系法術,就算是尋常七品修士遇上,也要避而遠之。
「原來這就是萬年樹魃,不過,這只樹魃足有十餘丈高,少說也得活個幾萬年了,怎麼沒見它施展拿手的木系神通?」法海聞言,若有所思的頷首道。
「純陽仙境,萬法禁絕,你以為都是你這樣的怪胎?」君惜月哼道。
「法海師兄,你說這萬年樹魃會不會就是呂仙人的第二個考驗?」慕容冰燕突然開口道。
「如果第二道考驗是這個只有蠻力的傢伙,那倒是容易了。」法海微微搖頭道,「就算它有數千鈞的力量,能夠拔山裂石,我要斬它,也是易如反掌。」
數千鈞的力量,這只樹魃的破壞力換做前世,估計能一拳打沉一艘航空母艦,換做以前的法海,就算是修為提升,擁有了千鈞之力,肉搏起來,也絕對鬥不過這只樹魃。
不過,如今法海修煉了身法和劍法,自然不會去和樹魃拼蠻力,拚鬥起來,只需利用身法優勢,找到對方破綻,利用手中飛劍斬殺樹魃並不困難。
尋思間,山包上的戰況已然越發慘烈。
山包上的猿猴比尋常猿猴高大了許多,每一隻都有七八尺高,體型也加強壯,而且,和尋常猿猴不同的是,它們大多直立行走,手中還拿著木棒、石稜作為武器。但即使如此,這群猿猴也遠遠不是萬年樹魃的對手。
面對成百上千猿猴的圍攻,那樹魃仗著皮糙肉厚根本不還手,只是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在猴群中左突右進,發現比較強壯順眼的猿猴就一把抓住頸皮拽到身前,生生撕成兩半後,丟到血盆大口中美美咀嚼起來。
不一刻功夫,就有數只猿猴慘死在樹魃之口,不過,令法海三人奇怪的是,這些猿猴面對這只根本法戰勝的樹魃,雖然嚎叫之聲越發淒慘,卻偏偏不逃不避,沒有絲毫的退縮,只要樹魃身形一靠近山後,猿猴們就會一往前的圍住樹魃,以血肉之軀阻擋它繼續前行。
而那樹魃也似乎頗有經驗,進退之間,嫻熟有致,只要身邊的猿猴數目一少,立刻就向山後衝去,待猿猴們衝上來阻攔就立刻抓住幾隻強壯的,退後幾步美美咀嚼起來,如此反覆,吃的極為過癮。
「難道這山包的後面有什麼緊要的東西,值得這些猿猴拚死守護?」法海狐疑起來,不過,以他此時處身之地,卻是法看到山包之後到底有什麼玄虛。
「這些猿猴雖非人族,卻也是靈長之物,被這惡妖如此荼害實在是有違天和,法海師兄,不如我們助那些猿猴一臂之力,將這只樹魃除去,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慕容冰燕銀牙緊咬,遠遠注視著那只肆虐的樹魃,又動了俠義心腸。
「不過是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而已,這只樹魃吃飽了自會離去。我們殺了這只樹魃,如若引來多的樹魃,不但會死傷多的猿猴,恐怕連我們都危險了。」君惜月卻持不同意見。
「惜月妹妹,難道我們就見死不救,看著這只樹魃在這裡肆虐?」
「慕容姐姐你就是心太軟了。要知道,天地不仁、大道隨心,我們還是量力而行,先保全自己為好。」
「阿彌陀佛,小魔女不要再說了。我輩行走天下,就是要替天行道,斬妖除魔,俠之一字,苟利天下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你們在這裡等我!」
雖然法海心中比較認可君惜月的看法,覺得慕容冰燕是婦人之仁、多管閒事,甚至還有些破壞生態平衡之嫌,不過,在美女面前,法海是絕不介意表現一番俠骨丹心的。
正義凜然的說完,法海一揮手抽出飛劍,疾風一般從樹椏之間飛出,直撲樹魃而去。
「切!明明就是個銀賊,還偏偏愛上綱上線,真把自己當高僧了?」
「惜月妹妹,一個銀賊能隨口說出『苟利天下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樣振聾發聵的話來?法海師兄這個人,雖然有時行事灑脫不拘,卻是一個真正的有道高僧!」
「哼,最多也就是個有道銀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