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問題,伏勞將軍已經安排好了,整個訓練期間,都由我們兄弟兩個秘密觀察和考察你們,所以,只要你們不出什麼大叉子,我敢保證,你們得到的成績必然是最好的。」帥師拍著胸脯說道。
「那就有勞兩位哥哥了,對啦,天色不早了,帥師大哥你又受傷了,您看」易天故作為難地問道。
「放心,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你們請便,」帥師說話間,拽拽閻辰溪的衣袖,拉著他離開了。
目送兩人離開之後,易天這才輕笑了一聲,轉身看著牟騰丹,滿臉得意的神情,但是卻沒想到,接觸到牟騰丹的眼神之時,卻見到了一抹寒光。
「你不是仲彥,你到底是誰?!」牟騰丹冷聲看著易天問道。
「姐姐,你誤會了。」易天辯解道。
「不要叫我姐姐,你這個騙子,你到底是誰?仲彥絕對不會有你那種火焰,也不會有你這種頭腦,更沒有你這麼世故的手段,你告訴,你到底是誰?仲彥到哪裡去了?你把他怎樣了?!你為什麼要冒充他?為什麼?!」牟騰丹冷聲看著易天問道。
見到牟騰丹的這個反應,易天知道自己已經瞞不下去了,而且,他覺得,可能牟騰丹應該早就發現情況不對了,所以她這些天來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但是卻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不該揭穿易天。
而就在剛才,見到易天這麼刁鑽世故的處事,她突然心裡下定了決心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的父親被抓起來了。她的娘親死了。她不能連唯一的依靠她的弟弟都失去!
這絕對不行,她寧願自己孤身一人,也不能被一個人面獸心的混蛋欺騙一輩子!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深想,一旦深想,就會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騙自己而已。
「仲彥是不是已經被你害死了?!」猛然間,牟騰丹抬眼看著易天,心裡一沉,反手將爆炎弓取了出來。
見到這個狀況。易天情知這次是躲不過去了,但是看了看四周,發現人來人往的,很不適合談這個事情,不覺是轉身就向外走去了。
「站住!你這個惡賊!」牟騰丹厲喝一聲追了上來,但是易天卻是加快了腳步,一徑向前飛奔而去了。
見到這個狀況,牟騰丹以為易天是假面具被拆穿了,想要逃走,心裡就更加不肯放過他。不覺是拚死追了上來。
一路向前奔馳,不知不覺出了皇城繁華的街市區。來到了皇城外圍。
到了這裡,易天抬眼見到左側有一座黑色的山頭,不覺又向著山頂奔了過去。
牟騰丹一路緊追,兩眼都紅了,怒火和仇恨早已是無法壓抑。
山頂,遍地毛竹青松,一輪圓月當空照下,遍地細碎的光影。
易天在一處空蕩的亂石空地上停了下來,轉身靜靜地看著牟騰丹。
牟騰丹見他停下來,二話不說弓拉滿弦,一道流光如火飛射而出,直取易天的眉心。
「彭!」
但是一聲悶響,光影四散,火花乍起,片刻之後,青煙被風吹去,方才看到,易天居然用手穩穩地接住了這支箭矢。
「叮」一聲輕響,龍吟叮噹,精鐵打造的箭矢被易天輕鬆折斷,丟在了地上。
「你,你究竟是誰?」牟騰丹驚愕地看著易天。
易天一言不發,抬手,緩緩將面具取了下來,現出了真顏。
乍一看到易天的這張臉孔,牟騰丹著實愣了一番。這是一張極為陌生的臉孔,她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是,細看之下,又似乎在哪裡見過。
其實這也難怪,畢竟易天到達凌雲山的時日比較短暫,和牟騰丹更是接觸很少。牟騰丹其實也並不是完全沒有見過他,只是記憶不深刻而已。畢竟,當初易天大鬧乾坤幻境,後來在中央廣場上公開行刑,整個凌雲山的弟子沒有不知道的,那個時候,牟騰丹當然也在場,她也看到過易天,可是她卻並沒能記住易天的這張面容,畢竟易天和她不相關,她不是很關心。
「易天,」易天丟掉面具,一字一句道。
「你說什麼?!」牟騰丹渾身一震,差點跌倒在地上。
這個時候,她想起來了,記起來了,不錯,這張臉孔,不是別人,就是易天。當初那個在凌雲山的中央廣場發瘋一般叫囂的無知少年,後來被關進了水牢裡。
但是,不對,易天不是已經死了麼?這個事情幾乎整個凌雲山的人都知道。易天已經死了,在被關在水牢中的時候,遭到奸人偷襲,已經死了,而且屍體都已經找到了。
那麼,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冒充成牟仲彥的樣子?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你不是已經死了麼?」牟騰丹不敢置信地看著易天問道。
「沒有,我沒有死,那具屍體並不是我。」易天淡聲道:「我還沒有那麼容易被人暗算。」
「那,那你為什麼要冒充成仲彥?」牟騰丹問話的同時,心裡已經有些預感,可能牟仲彥真的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因為牟仲彥已經死了,我化妝成他的樣子,不過是為了潛伏回凌雲山,暗查襲擊我的人到底是誰而已。」易天皺了皺眉頭,說道。
「仲彥真的已經死了?他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害的?!」牟騰丹張大眼睛,靜靜地瞪著易天問道。
就是面前這個人,就是他,自己居然與一個戴著假面具的混蛋相處了那麼久,而且還被他多次輕薄!牟騰丹想到這裡,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牟騰丹此時卻覺得自己很賤。她真的很賤。因為她不希望易天接下來的回答是肯定的,她並不希望牟仲彥真的是易天殺死的,雖然這種可能性很高,很高,幾乎是必然的。但是,她依舊希望易天能夠再騙她一次。
可是,易天心裡卻並不是這麼想的。既然假面具被戳穿了,那麼他也就不準備再繼續隱瞞下去了。他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如實地說出來。他當然也知道,牟騰丹知道真相之後會非常恨他,會想要殺了他,可是,易天也自信,自己不會被牟騰丹殺死,不但不會被她殺死,說不定,這個事情還可以反過來。
為什麼牟騰丹可以要他的命,而他就不能要牟騰丹的命呢?就因為他心底愛著她嗎?
但是。事關生死,愛情又算的了什麼?何況。就算牟騰丹不殺他,而只是將整件事情的真相都洩露給伏勞那些人,那易天的計劃也肯定要遭到破壞了。
緊要關頭,沒有什麼好心軟的,敵人就是敵人,你可以愛著她,可是,如果她不愛你了,而且還要你死,你再執迷不悟,那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易天一路奔馳上山的過程中,就早已拿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就在這座山上,事情必須要解決掉。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因為他感覺心裡很累。
他並不是對牟騰丹沒有感情,他只是懂得了什麼叫做大局為重。何況,牟騰丹這個時候一旦知道真相,與自己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她決然無法釋解,或許,死,對於她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解脫。
「牟仲彥是我殺的,」易天面色平靜,沒有去看牟騰丹,承認了自己的惡行。
「你,你,你,」牟騰丹咬牙含淚看著易天,手指已經開始顫動,她只感覺自己的心裡被刀子割了一般痛苦,使得她痛不欲生。
「我殺了你這惡賊!」牟騰丹說話間,全力拉弓發箭,流光電火不停地向易天飛射過去。
易天立在原地一動都沒有動,全身爆出一層黑色的焰火,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魔神的狀態,流光箭矢悉數被他抬手抓住折斷成了數截。
「牟星寒罪不可赦,他欺辱了多少女弟子,你應該是知道的!」一邊接抓箭矢,一邊冷聲對牟騰丹說道。
「牟仲彥青出於藍,他又欺辱了多少女孩,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牟星寒已經被囚禁起來了,但是牟仲彥還年輕,決不能留,此人天性淫邪,一旦成了氣候,遺禍不淺,所以我殺了他,我這是在替天行道!」
易天字字鏗鏘!
「混蛋,禽獸,惡賊!」
聽到易天那振振有詞的話,直把自己的父親和弟弟都說成了人神共憤的壞人,牟騰丹愈發覺得易天面目可憎,不覺是非常癲狂地大叫著,拚命向易天射擊,箭矢射完了,緊跟著抽出了長劍衝了上去,對著易天瘋也似地砍劈起來。
易天翻手也取出了仁之殤,立在原地,不動聲色地揮著長劍,將牟騰丹的招式悉數擋開了。
看著牟騰丹無可奈何的樣子,易天覺得她很可憐。
牟騰丹這個時候,最大的錯誤就是想要和易天硬拚。她心裡應該知道,憑她的力量,她是絕對無法擊敗易天的,除非易天不還手,否則的話,她想要殺死易天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她最正確的選擇應該是趕緊離開,跑得越遠越好,盡量遠離易天,然後再想辦法戳穿他,想辦法殺掉他。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爭一時的高低,並不是明智之策。
但是,牟騰丹的憤怒和仇恨是難以抑制的,所以,她寧願死,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易天也深深地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並不緊張,只要牟騰丹不試圖逃走,那麼事情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知道你心裡恨我,我知道你為了你的家族覆滅感到悲涼!」易天冷眼看著牟騰丹,沉聲說道。
「但是,你也要知道,是他們先行得不正,沒有好好珍惜到手的機會,非但沒有珍惜,還肆意傾軋其他家族的人。既然他們要戰,那麼,勝者為王,輸了也只能自認天命,須怪不得別人!」
「還有你!」易天一句話說完,凜然抬眼看著牟騰丹道:「你也並非是什麼善良之人。你是否還記得天頤那個啞女?!那也是我!」
「你說什麼?!」聽到易天的這句話,牟騰丹凜然一震,驚得雙目張大,怔怔地望著易天,真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不錯,天頤也是我假扮的,所以,你的那些惡劣的行徑,我也十分清晰!」易天冷哼一聲,冷眼看著牟騰丹道:「你們一家人,都沒有一個善良之人,這樣的家族,早一點覆滅,對大家都有好處!這就是天意,這就是大勢所趨,你明白嗎?!」
「你才是最大的惡人!」牟騰丹咬牙切齒,怒視著易天,用盡全力一劍刺向易天。
易天眼神一凜,抬手將她的長劍擋開了,隨即冷聲道:「你最好冷靜一點,否則的話,我可能會不擇手段。」
「你,」聽到易天的話,牟騰丹神情一滯,已經感覺到易天話語裡的森寒殺機,不覺是怔怔地向後退了開去,站在幾丈開外的地方,不敢置信地望著易天,低聲問道:「你要殺我滅口?」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不希望因為你一個人壞了我全盤的計劃,」易天有些無奈地看著牟騰丹說道。
「易天,你好狠的心,」牟騰丹冷冷地看著易天說道。
「你不是也要殺了我嗎?就算是狠,也是你先狠的。為什麼你可以殺我,我就不能殺你?」易天的話語冷若寒冰,已經不含絲毫舊情。
「哼,好,好,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牟騰丹說話間,卻是緩緩收起了長劍。
「你休想逃走,你也知道,你根本就逃不走的。」見到牟騰丹的舉動,易天以為她要逃走,不覺是冷聲對她說道。
「你想太多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準備逃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今天這裡應該只能有一個人可以走下山去。」牟騰丹有些悲哀地看著易天,嗤笑道:「易天,我早就聽說過你,也知道你天賦異稟,體內有一種很奇怪的火焰。而且,你的修為現在也比我高一些。你是不是以為這樣你就可以輕易的將我殺掉了?我已經是被你攥在掌心的螞蚱,已經蹦躂不到哪裡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