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山風料峭。
黑風嶺上面的山寨之中燈火通明。聚義廳裡面擺開宴席,易嵐山四人在上首一字坐開,正在與劉黑子等人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
山上面吃好喝好,其樂融融,山下面,易天等人可就有些受苦了。
在地上簡易地搭建起來十幾個帳篷,幾十個人圍著一堆篝火坐了下來,吃了點乾糧,勉強燒了點熱水喝掉了,總算是暖了暖身子。
吃完之後,正要休息,卻聽到一陣腳步聲從外圍傳來,不覺都是警覺地站起身,各自抽出了防身的兵器。
待到來人走近了,大家這才發現,原來是山上黑風寨的人,給他們送酒菜來的。
酒菜並不是很豐盛,可是有總比沒有強,大家不覺是再三感謝,然後滿心歡喜地接下了酒菜,繼續坐下來,開始吃喝起來。這一次,大家也是推杯換盞,大約吃了個酒飽飯足,然後才陸續回到帳篷裡面歇息去了。
易天和張二山住一個帳篷,不過易天比張二山多個活計。他要值夜。所謂的值夜,也就是輪班站崗,提防意外的事件發生。
大約子時的時候,輪到易天的班次,他準時起身走到營地外圍的哨崗位置,接替了站崗的任務。
站崗的時候,易天手裡握著大鐵槍,一邊抬頭向黑風嶺上面望去,一邊心裡暗暗感到有點奇怪。說起來,今天的事情,一切都有些太過順利了。山賊不但沒有給車隊帶來麻煩,反而還請吃請喝的,把他們當爺爺供著。這種事情,從常理的角度思考,總覺得透著邪氣。
易天從小就有一個異於的常人的地方,那就是心思比較細膩,很多時候,對於一些即將發生的事情,他的預感總是非常準確。
今天晚上,月黑風高,現在護送車隊的四大高手又一齊缺席,這種狀況下,如果賊人趁虛而入的話,完全有可能將他們車隊血洗掉。
怎麼辦?
易天心中正在躊躇的時候,卻不想事情果真就發生了。
先是一聲低沉的獸吼聲從不遠處的山林裡面傳來,緊接著,就在易天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數條粗大的黑影從車隊附近的樹林之中衝了出來。
那些黑影乍一出現,首先就向易天衝了過來,想要第一時間將他這個崗哨拔掉。
好在易天機警,第一時間發現了異狀,在那幾道黑影出現的瞬間,也提起了手裡的大鐵槍,回身一槍突刺,迎著率先撲到他面前的黑影刺了過去,同時一聲呼嘯,發出了報警聲。
可是,讓易天沒有想到的是,前來突襲他的那個黑影,修為居然是如此之高,竟然在距離他足足還有一丈遠的時候,僅僅憑借虛空一抓,就已經是隔空捏緊了他的脖頸,讓他剛要喊出來的聲音,硬生生地噎進了嗓子裡。
「有——賊——」易天最後只能大張著眼睛,發出了一聲沙啞又痛苦的聲音,然後整個人就全身一抽,失去了力氣,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哼!」
黑影隔空抓住了易天的脖頸之後,似乎也感覺出來易天的修為低劣,不覺是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接著立在原地,虛空爪用力一扭,已然是把易天的脖頸都扭得差點斷掉了。
「嘎巴——」
一聲骨骼折斷的聲響傳出,易天甚至連來人的相貌衣著都還沒來及看清楚,就已經是脖頸一陣劇烈的疼痛,跟著全身一抽,兩眼一黑,昏死過去了。
「易門的子弟也不過如此,真是可笑,還五龍堂呢,拿著一把大槍,還以為有多厲害!」黑影一爪子將易天的脖頸擰斷,不覺甩手把他往旁邊的樹林裡一丟,輕拍了一下手,用陰冷低沉的聲音,非常不屑地說道。
這個時候,才看清黑影的模樣。原來那黑影全身都裹著黑色的緊身衣,面上也用黑布蒙著,只露出了兩隻眼睛。單單通過裝束,完全法辨認出這些黑衣人的來路,不過,只要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幾個黑衣人一例都是身材極為高大,粗壯地如同一座鐵塔。而且最奇怪的是,在他們的身後,似乎都還拖著一條尾巴。
由此看來,他們是妖獸族的人,與山上的劉黑子那些強盜土匪並非是一夥的。
將易天解決之後,領頭的黑衣人不覺是一招手,將同伴都叫了過來,然後取出了一隻灰白色的瓶子,遞到同伴手中道:「悄聲息進去,給每個人都嗅一下,嗅完保證睡到明天早上都醒不過來。記住,如果中途有人醒過來,格殺勿論。我聽說這次他們車隊有四名五龍堂的高手護送,現在他們都被叫到山上吃喝去了。時間寶貴,速戰速決,找到東西,立刻閃人,千萬不要拖延時間!」
「是!」
餘下的幾個黑衣人低聲說完,連忙帶著灰白色的瓶子,奔入了車隊成員搭建起來的簡易帳篷之中,給車隊的成員挨個嗅了一下瓶子裡的東西。
車隊成員嗅了瓶子裡的東西之後,果然都是鼾聲震天,呼呼大睡了起來。
而這邊,那些黑衣人則是趁著車隊人員酣睡的當口,迅速展開隊形,對車隊的幾輛大車,展開了翻找和搜查,似乎在尋找什麼緊要之物。
不過,讓他們有些洩氣的是,他們找了一圈之後,似乎並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難道是族長估計錯了?他們並沒有把那東西帶著?」
尋找果之後,幾個黑衣人聚到一起,有些狐疑地低聲商議了起來。
「虎哥,現在怎麼辦?五龍堂的人可能馬上就要從山上下來了,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尋找?」一個黑衣人低聲問道。
「不必了,何況,就算這次他們真把東西帶著了,說不定也是由五龍堂的四個人貼身保管的。要是那樣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法搶到。就算我們明搶,一旦身份暴露了,讓易門知道了我們的舉動,說不定會惹來大的麻煩。所以,為今之計,我們還是先撤退吧,」黑衣人的頭領說著話,一揮手,帶領幾個黑衣人飛速向著營地外圍的樹林奔竄了過去。
「咦——」
幾個人黑衣人剛剛離開營地的範圍,來到樹林邊上,其中一個黑衣人卻是突然發出了訝異的聲音,接著卻是彎腰從地上提起了一個瘦小的身影。
「還有呼吸,手裡還緊抓著這把大鐵槍,虎哥你失手了啊,一記全力的虛空爪竟然沒把他捏死。」黑衣人聲音有些詼諧地說道。
「是麼?」聽到那個黑衣人的話,領頭的虎哥不覺是有些尷尬地停了下來,看了一下那個已經昏迷過去,氣息微弱,臉色慘白,嘴角帶著血絲,但是昏迷中依舊緊緊攥著手裡那桿大鐵槍的少年,禁不住冷哼了一聲,接著卻是對那個拎著少年的黑衣人道:「豹子,帶上他。」
「帶個小孩子做什麼?直接殺掉算了,我幫你再補一爪好了。」被叫做豹子的黑衣人,聲音有些陰狠地說道。
「不,這小子如此低劣的修為,能在我的虛空爪下面逃過一劫,定然有過人之處,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麼非同尋常的地方。」黑衣人虎哥略有意趣地說道。
「拉倒吧,虎哥,你沒看出來嗎?這小子身體麻桿一樣的,瘦不拉幾的,資質也是低劣地不能再低劣了,他能有什麼過人之處?我看純粹是命大。」豹子拎著手裡的少年,很是不屑地說完,抬手就要向少年的天靈蓋上拍了下去。
「等等,我說帶著就帶著,從來沒有人能在我的虛空爪下面逃過一劫,這小子能夠做到這一點,絕對不是偶然,你聽我的,把他帶上,咱們走!」最後的關頭,虎哥伸手攔住了豹子的掌風,果斷下達了命令,然後則是帶領幾個黑衣人,迅速鑽進了山林之中,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