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想告訴我那個孩子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上他從未在你的肚子裡過嗎」他的手勁突然變大一下子收緊將她卡的喘不過氣來
「段逸風你別這樣」她咳嗽著用力去掰開他的手腕卻是不得
「我怎樣」他咬牙切齒的怒吼著臉孔突然壓下逼近了她的面孔「你犧牲了我的孩子去救跟我同父異母的哥哥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的犧牲很偉大你很了不起嗎」
他的臉孔劇烈抽搐著這麼近的距離她似乎可以望見他眼中燃燒著的火光那樣濃那樣烈
她從未見過他這樣暴躁的模樣似乎是從前剛認識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他就像是一座被開掘的火山一旦開了出口便再也沒有後路
「郭果果你是不是認為憑借你郭果果能夠在我們段家兩兄弟之間游刃有餘你很偉大你很了不起嗎」
他一連串的連續用了兩次偉大跟了不起郭果果閉了閉眸知道他在羞辱她可她卻無力為自己辯解「我從沒有覺得自己很偉大也從不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地步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下頜一痛她驟然收了音卻看見他眼中那一片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郭果果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賤人」
她的眼眸驟然放大死死的盯緊了他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的耳朵剛才失聰了可是她沒有而是一字不落的將他的話消化了進去
她的面色在一瞬間刷白了下來因為他最後的那兩個字
他驟然收了手似乎連一眼都不願意再去看她又似乎多看她一眼都是髒了他的眼睛
窗外的清風還在一點點襲入和著林間的竹林清香他背身而立沐浴在晨光中的背影恍惚的她再也看不清
耳膜裡有嗡嗡聲連續響起然後轉換成他最殘酷殘忍的話語「郭果果我孩子的命我會讓你用你的一輩子來償還」
他一字一字的複述著像是要將那句話刻入她的心中直到入骨穿喉「記住是你殺死了我的孩子你是這世間最殘忍無情的女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劊子手你曾經親手害死了你自己的孩子」
「像你這種女人這輩子都不配擁有幸福」
像你這種人一輩子都不配擁有幸福……
像你這種人一輩子都不配擁有幸福……
她的耳邊不斷的迴盪著這句話轉眼就看到他不再留戀大步流星的向房門外走去
「段逸風……」她呢喃著出口唇邊掛著自嘲那面上似在回憶又似在回想
「你一直都怪我認為我不對我活該我對不起你……可是你認為我那麼多的不對可是你就真的一點錯誤都沒有嗎……你是真的一點錯誤都不曾有過麼……」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固執的想要將自己那些不安不甘不願一股腦兒的全數吐露了出來「當時我問過你我說:你會娶我麼可是你回答我的是什麼你仔細想想你回答我的是什麼」
她死死的咬住下嘴唇腦海裡卻依然不受控制的浮現出當時的畫面來他用那樣的眼神看著她不屑道:『郭果果你認為你是什麼身份值得我娶你』
他還說『能跟我結婚的人絕不會是你這種』
她記得他的每句話每個字每個口氣每個眼神……
就像她這輩子記憶中最多的畫面記得某某誰是真的為她是真的對她好記得誰唾棄過她記得她曾經遭受過什麼
她一直都記得從出生開始從有記憶開始她一直都在努力的讓自己當個傻子當個笨蛋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她很小都明白聰明的人都不會活的長久所以母親早早的去世了所以她一直努力的去當個傻子裝的自己很沒心沒肺裝的什麼都不在乎……
「啪嗒」有眼淚滾落下來在被單上滴上濡濕的一點
她看著那水色的一點滴入被子裡在那白色的被單上醞釀開一朵水色的水花
她癡迷了禁不住伸出手去撫上那水色的一點癡癡的呆呆的看著……
段逸風的腳步頓在那裡聽著她在身後繼續說著像是竹林間飄來的聲音那般綿遠那般亢長
「你總是肆無忌憚的傷害我認定我跟別人不一樣認定我不會受傷可是我真的就不會受傷嗎」
「有時候我只是需要愛而已不需要跟別人一樣多只需要一點點有人可以對我好一點點愛護我照顧我不讓我疼不讓我痛……」
「我要的只是這麼簡單而已」
「段逸風」她深吸了口氣那聲音聽來像是喉嚨裡堵出來的「我想要有個家我想給孩子一個家我問過你的我問你會不會娶我……」
「我不想我的這輩子跟我母親一樣像個小三一樣只能過著暗無天日的逃亡日子……」
「我更不能讓我的孩子跟我一樣……」
「我不想它跟我一樣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有越來越多的淚滴從眼眶中滾落下來滴滴悉數落在白色的被單上
她的眼睫毛被淚霧給迷濕了她看著那片白色的被單最後被一大片水漬打濕她終於癡癡的笑開和著一臉的淚水低低的笑了起來
他頓在那裡雙拳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再度攥緊胸腔裡的氣壓幾乎快要爆炸了再也承受不住那股力量就快爆開
他聽著身後低低的笑聲那笑聲中夾雜著抽噎的聲音這個聲音一度讓他就要崩潰就要不受控制的轉過身來就要大踏步回身將她擁進懷裡
最後他卻只是一言不發打開房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