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麼急急忙忙跑去哪裡。」王嫂剛從外頭進來。見她一副匆匆忙忙往外趕的模樣。頓時有些疑惑。
郭果果捏著手包。手心裡都在發虛汗。
「咦。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是不是生病了。」說著就要上前來探郭果果的額頭。郭果果一驚。慌張的倒退了一大步。又用那種驚魂未定的眼神看著她。
深吸口氣。良久她才將情緒緩和過來。那張臉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我有些不舒服。想去醫院裡配些藥。」
「需不需要我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王嫂接著詢問。
「不用了。我自己去醫院裡配吧……」郭果果本來就頭疼煩躁的很。見王嫂還在糾纏。心頭湧上一股怒火。連帶著口氣也變得非常不好。
「哦。」王嫂訕訕的收了嘴。「既然這樣。那早去早回吧。」
一絲驚訝浮上郭果果的眼底。她沒想過王嫂居然會鬆口那麼快。
不過驚訝歸驚訝。她還是快速的衝出了段宅。臨別時連聲招呼也沒跟王嫂打。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王嫂的眉間鎖上些許的愁。早上二少爺突然對她說。若是郭小姐要出去。要幹些什麼。都別問為什麼。也別阻止她。一切都隨她去。只不過。她去了那裡。必須跟他報備。
王嫂收回眼神。急匆匆的跑進大廳去。在段家牆壁上隨手可見的話機上。撥下了一連串的數字。電話不過幾秒鐘就被接通。顯然是後者一直在等這通電話。
「二少爺。」王嫂聲音響起的時候。
那端傳來了悟的一句。「她有什麼情況嗎。」
「郭小姐。剛才出去了。」
「有沒有說去哪裡了。」
「醫院。」王嫂想著郭果果剛才離開那時候的臉色。有些擔憂道:「郭小姐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很不好。看樣子像是生病了。只不過她看起來有些遮掩。像是不想要我知道她生的什麼病。」
「……」那端有急促的呼吸聲。接著。是段逸風壓抑的一句。「……知道了。」
通話掛斷的那一刻。他正在某個大商場裡。身邊站著商場的負責人。連連喊了他幾句。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視線停駐在兒童專賣區。一個年輕的媽媽正帶著三歲大的兒子。在一個遊戲機前玩的不亦樂乎。小男孩的懷抱裡擁著一個半個成人高的熊寶寶。連玩遊戲的時候。都不肯撒手。讓一邊的媽媽感到無可奈何的同時。臉上也綻開了寵溺的微笑。
段逸風看著看著。忽然就有些出神了。
「太子。太子……」身邊男人呼喚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裡。精緻的眉微折。看出來被打斷讓他的心情十分不好。「什麼事……」口氣也是臭臭的。
「這一季的新產品……」接下來。商場負責人對他講的話。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腦子裡總是閃過郭果果那張臉。接著又閃過段子梟那張篤定的臉龐……
他在想。郭果果跟了他這麼久。雖然他們一直都有做措施。但是。有沒有可能呢。
郭果果為了確認。特地找了鎦城最出名的一家醫院。
掛完號後。她就一直站在醫院裡特別為病人準備的長椅上。怔怔的看著地面不說話。
直到護士過來喊她的名字。說輪到她了。她才渾渾噩噩的走進去檢查。
……
「郭小姐。恭喜您。您懷孕了。」坐在跟醫生面對面的座椅裡。當對面的婦女醫生說出這句話時。郭果果只覺得當頭一個晴天霹靂砸下。砸的她覺得耳朵都有些失聰。
「你……你說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您已經懷孕六周了。」婦女醫生不厭其煩的說出這句話後。郭果果驚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
「不……不可能。您是不是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懷孕呢。」她驚懼的上前拉住婦女醫生的手。一張蒼白無措的小臉上。滿滿的都是驚恐之色。
醫生見她這個模樣不像是欣喜。倒像是恐懼。頓時毫不客氣的從郭果果手掌的桎梏中脫出自己的手。將眼鏡往上推了推。一臉嚴肅道:「郭小姐。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跟你開玩笑麼……」
她將桌上的那張檢驗單往她那邊挪了挪。指著幾處道:「看到了沒有。這裡明明白白的顯示著檢查結果。」
郭果果往那一看。整個眼睛都張大了。幾乎眼球都快瞪出來了。她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那張檢驗單。可是沒用。底下依舊清清楚楚的顯示著那個檢驗結果。
「我不知道。你聽到這個消息後為什麼會是這個表情。但是。既然這個孩子投在了你的肚子裡。你就有責任跟義務。將她生下來。讓她來見一見這個世界。你沒有權利剝奪。」醫生是姓耶穌的。專門在神父下面聽許多聖經。久而久之。就被感化了。每個不歡迎孩子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們。她都會盡自己的努力。將自己的忠告不厭其煩的對著他們說一遍。
「好好想想吧。」這個世界的善惡聽得太多。他也明白現在很多小青年都是玩玩。將墮胎流產當成家常便飯一樣。
郭果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家醫院的。捏著手裡的檢驗單。郭果果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早該有覺悟的。早該知道的。她的大姨媽已經很久沒有來了。但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煩心事太多。她都忽略了這件事情了。
現在好了。郭果果摸著自己的腹部。邊走邊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孩子。你不該來這個世界的。你知道嗎。你不該來的……」
生下來。她跟段逸風之間只不過是一場交易。她要怎麼生下來。
走出醫院大樓的這一路上。郭果果都對著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表情像是瘋癲了一般。過往的家屬病人看到這個自說自話的女人。不由得離得遠遠的。免得沾染晦氣。
走出醫院大樓。郭果果抬頭。看著上方的一片燦爛藍天。遊走漂浮的白雲。隱忍許久的淚水。終於緩緩的落了下來。
瀟。我終究是。再也配不上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