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藍色的跑車衝出賽場。直衝入夜色。天際。與海相連。晚風亂吹。惆悵了一地的夜色。
遠方的輪渡。轟鳴著最後一聲鳴響。燈塔的璀璨白光。折合著一河的脈脈流水。波光粼粼。尋尋覓覓。
「吱……」輪胎與地面劇烈摩擦的聲音。墨藍色的跑車險險停住。車頭與欄杆只差了幾厘米的距離而已。
方向盤上的大手突然緊握。後視鏡中。鐵面具下的容顏。在夜晚不甚清晰的燈光中。模糊的生出一種隔閡的錯覺。
修長潔白的指骨緩緩抬上。取下鐵面具。隨手扔至在副駕駛座位上。段逸風推門而出。繼而摔上車門。
銀色的短髮在空中劃出一道絢麗的弧度。和著夜色。璀璨的晃眼。
『彭……』車門被大手甩上。段逸風傾身。靠站在車門上。
他的眼睛微微瞇起。像是在思索什麼。最後依然還是折身。打開車門鑽了出去。一腳轟下油門。將檔位拉到最大。墨藍色的跑車像一嗖利劍一樣。又快速消失在這無垠的夜裡。
黑市車王比賽。段家勝出。那塊地皮自然也屬於段家。這意味著。段家所在的版圖。又擴大了一圈。它的爪子。正在慢慢的衍生向全球各地。只是。這個進程。未免太快了些。
不過半個小時。墨藍色跑車又快速的飛回酒店門口。
『吱……』的一聲。青的一腳正準備跨出去。便被這個聲音給嚇了一大跳。
段逸風倒車而回。將車身停住在青的面前。車窗降下。段逸風的臉色依然是冰冷毫無溫度的。映襯著他黑色如霧的瞳仁。更顯冰封。「郭果果呢。」
青看著那張鐵面具下的面容。鐵面具早已取下。那張相似的臉。卻產生了不同的感受。
「郭果果。」青疑惑不已。「她從你離開之後。就出去了啊。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不知道怎麼了。反正我還沒反應過來。她莫名其妙的就衝出去了。」
青的話才落。段逸風的長眉早已擰緊。俊逸的臉上有些陰鬱。「出去了。去哪裡了。」
該死的。這個笨蛋。她在這意大利人生地不熟的。更甚連意大利語也不會。居然就這樣一個人冒冒失失的出去了。
「不知道……」青看著段逸風這副瞬間變臉的模樣。也有些不祥的預兆。「完了。她在這裡什麼人都不認識。這麼晚又沒有回來……」
不等他說完。墨藍色的跑車突然發動。在成功掉了個頭後。一舉再度衝入夜色裡。速度快的。幾乎讓青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唔。唔唔唔……」鼻孔裡傳來一陣陣的臭味。郭果果的嘴巴被大手被摀住。熏的她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她的身子像個麻袋布包一樣被矮胖粗壯的意大利男人抗在肩頭。簡直更抗個娃娃似的。
「嗚嗚。唔唔唔……」郭果果的手腳不住的踢騰著。嘴裡不住的發出嗚咽的聲音。
可是。她的這點小力氣在這些意大利男人的眼裡。那跟搔癢癢估摸著差不多。
「啪……」。
「老實點。」所以。在屁股成功的被拍上一記後。郭果果倒置的面孔幾乎要漲的滴出血來。
王八蛋。我k你大爺的。
「唔唔。嗯嗯……」眼看著這幾人要帶著她去向不知名的地方。郭果果的掙扎聲更為激烈。
「在動。再動老子現在就辦了你。」一陣意大利男人嘰嘰呱呱刺耳的嗓音後。郭果果的小身板被毫不客氣的丟到了地面上。
疼。四肢骨骼像被摔斷了一樣。她的肩膀肘被摔在地板上。碰著硬實的小石子。那個感受。就千萬別提了。
只是。疼還是其次的。
就在她的小身板被丟擲在地面上時。一聲聲猥瑣的笑聲從前面幾人處傳來。郭果果快速的抬頭……
橘黃色的微弱路燈光照著前方。同時也照出幾人那大把的黑鬍子。還有那一臉猥瑣饞誕的笑容。
她立刻明白了什麼。不顧手肘被摔的疼痛。警惕的往後挪去。「你們別過來。別過來啊。再過來姑奶奶可是會不客氣的啊。」她的手下順手抓了幾把小石子。暗暗的捏緊在手心裡。
手心是濕的。額頭也在冒汗。郭果果的心裡。一瞬間慌亂的難以形容。
她自認天不怕地不怕。可她依然還是個小女子啊。怎麼有力氣跟這些個大男人鬥。
摩拳擦掌的聲音依然在繼續。伴隨著猥瑣的笑聲。陰影朝著她壓來。後面就是濕牆……
郭果果的手心都捏出了細汗。她的瞳仁圓睜著。兩手緊緊的抓著兩把小石子。「別過來。別過來啊……」
一條街。兩條街。三條街。墨藍色的跑車像瘋了般。沿途一條街一條街的轉過去。降下的車窗裡。探出段逸風有著銀白髮絲的腦袋。他的眼神焦急而熱切的。盼望著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
「郭果果。」
「郭果果。」
「……」
「笨女人。你到底在哪裡。給我出來。」
可是。無論他怎麼大喊大叫。四面除了他的回音跟路人疑惑奇怪的目光。再也沒有分毫。
墨藍色跑車快速的停住。段逸風摔門而出。甚至連鑰匙都沒有拔出……
「郭果果。你個白癡。郭果果。」他亂吼亂叫著。幾乎已經忘記自己此刻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連篇。
「這個白癡。在這種鬼地方居然敢給我亂走。你是真的腦殘麼……」段逸風怒聲喃喃……
「啊……」的一聲女聲尖叫。劃破這個寂靜的巷口。回音繚繞不去。
段逸風一怔。繼而待猛然醒轉之後。則是拔腿。返身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去。
在眼前那個意大利男人即將撲到她身上的時候。郭果果快速的將手中的兩把小石子扔了出去。「滾開。去死。」她的雙腳也不閒著的亂踢著。無論如何。她就是死。也不會讓這些人得手的。
「啊……」意大利男人的眼睛被小石子濺到。頓時快速摀住眼睛。慘叫著倒退了好幾步。
「這個臭丫頭。給我打。」男人疼的死去活來。頓時怒吼著。吩咐邊上的幾個男人。四人八隻拳頭的就要揍來……
郭果果條件反射的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快速的抱住頭部。將整個小身子蜷縮成一圈。
「啊……」
「啊……」
「啊……」
三聲慘叫聲響徹這個夜晚後。預料中的拳頭卻沒有往自己的身上揍來。
郭果果等了許久。也沒感知到身上有任何疼痛。四周安靜的像是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只有那慘叫聲。還在一聲聲的持續延續。
「奇怪。」郭果果偷偷鬆開手。睜開眼睛。光亮不甚明朗的視野中。她看到那四個矮胖的意大利男人。像四隻落水狗一樣。被人打敗在地上。一個個都是捂著自己的胸口肩膀連聲呼疼。
那個熊樣。
「撲哧……」郭果果毫不客氣的笑出聲。幾乎忘記了自己剛才即將經歷的屈辱。
「你居然還笑的出來……」頭頂上方傳來男人熟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火氣。
郭果果張開眼。抬起小下巴仰上看去……
路燈暈黃橘色的光亮中。男人有著一頭銀白色的短髮。瘦削俊逸的身形。他的腿型修長。他的身量健碩略帶骨感美。她似乎望見他出色的五官。俊美。迷離的像是夏夜的一個夢。
她無法相信。生命中有一個時刻。居然真的有一個黑馬王子。乘雲破霧。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降臨到了她的身邊。
和著路燈隱約的光芒。這個幽暗無人經過的巷口。他的背影。永恆的像是一副油畫。
不忍心破壞。不想去破壞。郭果果只是傻愣愣的。就這樣抬著頭看著上方的男人……
「你還要看多久……」男人略帶火氣的聲音。隨時隨地充滿爆炸性。
何況此刻。他的心情也確實不太好。他好心救了她。她居然跟個白癡一樣的對著他看。她是真的腦殘了嗎。
「你不說話。沒有人當是你啞巴。」郭果果挫敗的歎了口氣。幽怨的看著上方依然筆直站著的男人。
只因為。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段逸風。
只是。讓她做一下灰姑娘被王子拯救的美夢。真的會死嗎。
「我猜。你現在一定是把自己當成童話故事裡的灰姑娘。把我當成那個白馬王子了吧……」段逸風毫不客氣的戳破她的美夢。聲音裡帶著略微的鄙夷。
「要你管。」郭果果憤憤不已。手掌才按上地面。想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只是手心才按上地面。郭果果便疼的『嘶』了一聲。原來在剛才抓石子的過程中。她的手心因為長期捏著小石子兒。現在已經有些磨破皮了。
「怎麼了。」段逸風俊逸漂亮的眉頭立刻蹙起。作勢俯下身就要抓過她的手心。「讓我看看。」
「要你管啊。」郭果果避開他的碰觸。大聲的回了過去。
興許是他的態度讓她肆無忌憚。興許是來到意大利後。一系列的委屈讓她不得不發洩出來。
「段逸風。你早先幹嘛去了。早先你怎麼不出現呢。你現在是做給誰看呢。假惺惺。我不要你的爛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