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亞倫動作十分利索,正當他刀子架到男人脖子上眼看著就要劃下去的同時,歐皓廷連忙叫住了狄亞倫,生怕他打得激動一時衝動。
「狄先生!不要!」
狄亞倫手一頓,停下了即將下手的動作,抬頭看向歐皓廷。
「剛才你還叮囑我不要做得過分,這會兒就按耐不住了嗎?」
狄亞倫微微一笑,鬆開男人卻沒有放過他,一腳踩在他的腳踝骨上用力旋擰,只聽見「卡嚓嚓」的骨頭碎裂聲,男人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
歐皓廷皺著眉看著狄亞倫,他眼底迸射出懾人的寒光。歐皓廷知道,狄亞倫雖然嘴角帶著笑意,可是他現在的心情十分不愉快。因為葛逸宸、還有這些人,不得不選擇與夜秋雨分手,他的心裡怎麼可能痛快得了?
歐皓廷搖著頭輕歎口氣,看向另外三個黑衣男人,目前沒有受傷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看見沒?要是不想變成他這樣,就快點兒帶著小命離開這!」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立刻扶著躺在地上打滾慘叫的同伴,十分狼狽傷情慘重的離開了。
窗簾飄動,冷風夾帶著雪花飄進了。當四個男人逃走的身影消失在窗簾後時,突然一股力道穿破厚重的落地窗簾,帶著寒光的利刃直直地刺向狄亞倫。
「錚,,」
皮鞋踢到金屬刀柄發出的聲音,歐皓廷乾淨利索的迴旋踢,又將匕首踢了出去。
「啊,,」
宅院裡發出慘叫聲的黑衣男人,是之前唯一沒有受傷的那一個,然而此刻,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歪著頭看著插在肩上的匕首,屋子裡的那兩個人厲害得簡直不是人類。
不是派來的殺手太垃圾,而是狄亞倫和歐皓廷強強聯手無人能及。慘叫聲很快就他的用手掩口阻斷,以免被人太過注意就無法逃離了,緊接著宅院裡的嘈雜聲徹底消失了。
「這次他們是真的走了。」
狄亞倫看著晃動的窗簾,以及凌亂的偏廳和地上打鬥時殘留的血跡,微微搖了搖頭。
「看來,得收拾好一會兒才能徹底乾淨。」
狄亞倫的側重點不在自身安危上,歐皓廷瞭解他,因為狄亞倫只關心夜秋雨和夜茜茜。
蹲在狄亞倫面前,低頭看著被血跡弄得髒兮兮的地毯,歐皓廷一臉惋惜加心疼。
「哎呀哎呀!這可是我從沙特帶回來的進口高級地毯,就這樣被幾個雜碎給毀了。當初送給你的時候,心裡還特別捨不得呢,畢竟是花了很大的心血才搞來的,只有這麼一條,賣家珍視的很。哎哎,這可怎麼辦呢?能復原嗎?」
歐皓廷抬頭看向狄亞倫,他剛剛的表現讓人有些詫異,不過只有狄亞倫瞭解歐皓廷,明白他剛才的舉動到底是為什麼。狄亞倫笑了,歐皓廷也笑了起來。
「這些人,百分之九十九是葛逸宸派來的。當然了,咱們沒有切實的根據,也不好直接說就是他所為還是怎樣,但是也是**不離十的事兒。」
狄亞倫口氣有些沉重,歐皓廷知道他說起葛逸宸的時候,心裡想到的必然是夜秋雨。
「不如……我們把閆副總綁來,嚴刑逼供讓他招認當年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看怎麼樣?」
「你說呢?」
狄亞倫笑問著歐皓廷,他微微聳了下肩。狄亞倫眉頭緊蹙,他心裡有話要說,歐皓廷看得出來,不過沒有吱聲,只是在靜靜地等待狄亞倫自己開口。
「那個……皓廷,今天的事,不要讓秋雨知道。」
果然,狄亞倫開口了,歐皓廷笑著點點頭。
「嗯嗯,我知道的,狄先生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私自說出去。」
「謝謝你。」
狄亞倫誠摯的道謝,關鍵時刻,歐皓廷永遠是他值得信任的夥伴與兄弟。
「狄先生和我之間,不必言謝,不然的話就太見外了。」
歐皓廷今天的笑容十分燦爛,似乎看到葛逸宸出擊、狄亞倫有所回應,就是讓他和夜秋雨關係快速重歸於好的證明一樣。
「這裡你就叫人慢慢收拾吧,已經這麼晚了,我得回去那邊幫狄先生照顧家眷了。」
歐皓廷開玩笑的擺了擺手,直接從碎裂玻璃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望著歐皓廷走遠的背影,狄亞倫眉頭深鎖,冷風從窗戶吹進,他的心裡想起了夜秋雨。
「秋雨,一直以來備受信任的人,如果突然成了最大的敵對,你……應該怎麼辦?」
……
黑暗中的深宅大院,書房落地窗前矗立著一個修長高大卻充滿孤寂的身影。
「一群廢物!狄亞倫依然無事,我想要的人也沒有給我帶回來,反倒弄了一身傷。你們四個都是吃乾飯的麼?當初的保證在哪裡?既然如此,我養你們這些人有什麼用?!」
男人清冷的怒喝聲,讓四個嚴重受傷的黑衣男人身形一凜。
「波ss,狄亞倫有幫手,正是他身旁的私人秘書歐皓廷。而且……這兩個人居然是……居然是當年『繁爾街』聲名大噪的『經典二重踢』,所以……所以……」
聽聞手下的回報,男人深鎖著的眉頭蹙得更緊。他慢慢轉過身,坐在背對窗的黑色真皮沙發椅上,手指在光滑的辦公桌面上一下又一下輕叩著,如同敲擊著死亡旋律。
隨著這一聲聲輕叩,幾個黑衣男人心底恐慌不已。他們不清楚波ss下一步要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會不會突然出槍將他們斃命?
「哼!狄亞倫,沒想到居然是那個人。」
過了許久,波ss才終於冷笑一聲。他拿出煙盒取出一支煙,火機「啪」地一聲點燃藍色妖冶的防風火苗,冷藍低暗的亮度下,葛逸宸英俊的臉若隱若現。
「在狄亞倫家,有沒有發現我要找的人?」
「沒……沒有。我們潛入狄家時,除了偏廳有光亮之外,其餘房間黑暗一片。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才直擊偏廳。而且在打鬥的過程中,即使躁動聲很大,狄家根本沒有其她人出現過,更沒有波ss要找的那個人。」
為首的黑衣男人將頭壓得很低,戰戰兢兢的回答著葛逸宸的問話。
這番回答,又讓葛逸宸沉默了許多,最後他擺了一下手,示意那些人出去。幾個黑衣男人如同得到特赦一般,連忙起身倒退著離開了書房。
偌大的書房,只剩下葛逸宸一個人,想起剛才手下人說沒有見到夜秋雨,更加證實了他心中之前一直存在的猜測和顧慮。
「照這樣來看,秋雨一定不在狄亞倫家,否則的話……聽到那麼大的打鬥聲,她不可能不出現的。按照常理是不會的,畢竟……」
後面的話,葛逸宸實在不願意說出來,可是無論怎樣都沒有辦法改變事實。幽暗的眸子迸射出兩道極陰寒光,葛逸宸的拳頭用力握緊捶落在桌面上。
前段時間的舞會,他沒有直接將夜秋雨帶走,當時是考慮到夜秋雨的心。可是回到家之後,葛逸宸久久不能平靜,他沒有辦法完全放下夜秋雨。
以前是考慮到狄亞倫或許想要得到某些秘密,所以放任夜秋雨出現在某些場合,沒有將他已經動了真心的人雪藏。
可是葛逸宸已經又有些日子沒有見到夜秋雨,調查後發現狄亞倫帶她們姐妹到處去遊玩散心,而且還去了倫敦,這才讓葛逸宸心裡感到慌亂。
「儘管多次勸說自己要放下,但是……秋雨,我……真的沒有辦法繼續按耐自己的這份情。我已經……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軌道,無法像過去那樣掌控者自己的心和感情。」
一直以來都告誡自己不要動情,可是真的情到濃時,葛逸宸也無能為力。他現在所面臨的處境,就好比之前沒有與夜秋雨情感通融的狄亞倫。
葛逸宸現在越來越後悔,如果那幾次與夜秋雨相見,他沒有等待、沒有所謂「尊重」的話,現在是不是已經可以得到夜秋雨了呢?
「不可以!葛逸宸,你不能夠有這樣的想法!」
拳頭抵在額頭,葛逸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長久以來,他一直希望能夠真真正正得到夜秋雨的心,而不是以什麼其它手段得到她。如果可以那樣,過去那一年,葛逸宸早就得手了。
想起以前和諧相處的那段時光,其實是葛逸宸最唯美好的回憶。雖然他的心裡也在蓄謀著如何利用夜秋雨接近狄亞倫,可是每天回來見到夜秋雨恬靜如月般的面容,他就會很開心。
心已經亂了,葛逸宸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
「哥!」
葛舒曼在走廊裡的一聲煥,讓葛逸宸眸光一驟猛地抬頭看去,妹妹已經把書房門推開了。
「舒曼,你……不是今夜……」
「你怎麼了?」
葛舒曼有些詫異的看著葛逸宸,他連忙收起不太自然的神色。
「沒事,吃飯了麼?」
葛舒曼笑了笑,向葛逸宸這邊走來,像個孩子一樣坐在他腿上依偎在懷裡。
「我就知道哥哥一定惦記我,可是你為什麼不打電話問問我的情況呢?我還以為你真是很放心呢!安逸軒臨時約了客戶,所以今晚上的活動的取消了,我就回來咯!不過吃過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