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為我說了什麼,就好像對你表示怎樣怎樣,主要是我對伊扎克·帕爾曼的小提琴情有獨鍾,恰巧《schindler-slist》和《聞香識女人》都出自他之手,所以……」
夜秋雨還在故意給自己辯解著,狄亞倫只是那樣微微含笑的看著她。看到狄亞倫那副專注的神情,夜秋雨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那個……彈鋼琴的那個人,還不如我彈的好呢!雖然我只學了一年鋼琴,但是……」
我勒個去!夜秋雨在心裡狠狠地罵自己,她這樣算不算哪壺不開提哪壺?曾經還被狄亞倫逼問著是誰教她的鋼琴,現在好像有種要自己招認的趨勢。
低頭糾結時,看到了狄亞倫那雙漂亮修長的手,她眸光一閃。
「當然了,就連你都比不過呢!」
內心慌亂之中,夜秋雨一把攥住狄亞倫的手,前後左右的翻看著。
「你看你這雙手啊,當時拉小提琴的時候就運弓飽滿極富傾訴力,爐火純青的演奏技術,駕馭起曲子簡直輕車熟路不在話下。」
狄亞倫覺得自己此刻完全可以用「小鹿亂撞」,來形容歡欣雀躍激動難抑的心情,於是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夜秋雨,聽她說著話,哪怕多一秒種都覺得是優惠恩露的贈與。
「我就納悶了,你這手到底是怎麼長的呢?像小提琴那麼高調奢華與內斂古樸相融合的西洋樂器,在你手中就能演繹著出曼妙曲折又十分動聽的曲子,你到底對音樂有著怎樣深刻的理解?才能拉奏出如此百聽不厭的旋律?」
夜秋雨湊近狄亞倫,看似很真誠的詢問他,如此近距離的相處,又說著那天看到狄亞倫在練習室拉小提琴的場景,夜秋雨的回憶飄回到了當時的片段。
狄亞倫那時十分專注的神情,他微微蹙起的眉頭寫滿了憂鬱,一股打從骨子裡衍生而出的寂寞與惆悵,如歌如泣的琴聲似乎在吟唱著孤獨寂寞的了張,讓人聽了不免心生傷感。
尤其在鏡片後那兩道冰晶緩緩滑落,更加刺激著夜秋雨的心,讓她至今想起還百思不得其解,狄亞倫到底是因為音樂有感而發?還是因為有感才融入進音樂之中以至於落淚的?
那份悲鳴與傷感的情緒並不是作假,直到今天想起來,還會讓夜秋雨記憶猶新歷歷在目。
到底有著怎樣的傷心往事?是怎樣的……傷心……往事……?
夜秋雨一怔,好像是被人紮了一下猛地回過神兒。
她想起來了,當狄亞倫將一切事情始末講給她聽時,不是說過狄亞倫為何要針對她父親夜錦年下手的麼?既然如此,那麼他的悲傷自然源於此。
想到這些,夜秋雨的情緒又變得緊張糾結起來,立刻將狄亞倫的手鬆開,轉過身去。
看著夜秋雨的背影,狄亞倫知道她用來掩飾自己尷尬的那些話,無意之中說到了不該說的點子上。但是現在的狄亞倫和過去不太一樣了,他要留住夜秋雨,不會再拿以前的事說事。
「這裡讓我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我想出去透透氣。」
夜秋雨嘀咕了句,抬步向甲板方向走去,狄亞倫連忙跟在她的身後。
「夜秋雨,你是故意的吧?我剛才說不要讓你離開我身邊,你就想出去,分明是故意的。」
狄亞倫開玩笑一樣的口吻說著話,夜秋雨橫眉豎目的回頭瞪著他。
「我就是故意的又怎麼樣?狄先生不喜歡,大可以去找別的女人啊!之前經過的那些個地方你又不是沒有看到,那麼多女人對你垂涎欲滴,恨不能要和你共度今宵呢!」
「你吃醋了吧?」
狄亞倫呵呵一笑,環過夜秋雨的腰,沒有阻止她的腳步,而是帶著夜秋雨上了甲板。
「誰要吃你的醋?那也太不開眼了吧!」
「不就是你嘛。」
狄亞倫氣得夜秋雨一記白眼接著一記白眼的甩給他,不過這種不痛不癢的攻擊對於狄亞倫來說,還不如搔癢癢來得力氣更大。
初冬夜晚海風很涼,夜秋雨被凍得直打哆嗦。
「想回去麼?還是裡面更溫暖一些。」
「這用你說?我知道!」
夜秋雨面色糾結,她的面子被丟在地上踩啊踩的,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來,我摟著你。」
狄亞倫給夜秋雨來了一個熊抱,並且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夜秋雨纖瘦的身上。
「誒?你……」
夜秋雨一怔,想要把衣服拽下來還給狄亞倫,卻被他制止了。
「我身強力壯的吹點風沒事兒,萬一你感冒發燒了,到時候我的責任可就大咯!我一定會被小葉子給罵死的,而且你還得打針。」
夜秋雨承認,這一次狄亞倫贏了,他的話成功的讓她心生畏懼,老老實實的披著狄亞倫的西裝外套,只是心裡還會惦記他能不能著涼?
「你要是擔心我的話,就摟著我給予我溫暖好不好?」
狄亞倫故意撒嬌賣萌說的話,讓夜秋雨全身感到一陣惡寒,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狄先生你還是不要說話了,起碼還能讓空氣裡有點兒溫暖氣息。」
「你也太打擊人了。」
狄亞倫笑著從夜秋雨身後摟住她,藉著甲板上柔和的燈線,看著深夜浩瀚無際、只能聽見浪聲以及一片漆黑的大海。
「你知道我現在心裡在想什麼麼?」
「你想什麼我怎麼可能知道!」
夜秋雨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卻忍不住的在猜想,狄亞倫此時此刻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如果能夠那麼輕易就猜得到,她也不會淪落成今天這樣。
「我想有個孩子,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啥……啥啥?!你說什麼?!」
夜秋雨瞪大眼睛,歪頭望著站在身後的狄亞倫,她驚詫的差點兒把狄亞倫一把從身後給拽過來,甩來甩去甩幾下再順手狠狠丟進海裡去。
狄亞倫笑了,湊在夜秋雨耳邊,繼續給她製造著緊張的情緒。
「沒聽清楚嗎?我說,我現在特別希望能有一個孩子,是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不可能!」
夜秋雨用力拽開狄亞倫交錯環扣的雙手,推開他轉身怒視著這個滿臉邪肆笑意的男人。
「狄亞倫你瘋了是不是?要是沒啥好跟我說的,不如讓我回房間休息去吧行嗎?或者我跟茜茜通個視頻電話啥的,讓我知道目前她在你表姐家一切都還順利!」
狄亞倫突然說的這種話,讓夜秋雨一時間很難解釋,甚至不是一時,恐怕她沒有個三年五載的時間,是不會接受到這種地步的。
「小丫頭現在一定睡著了,你就安安心心待在這裡吧。」
無論夜秋雨說什麼,狄亞倫都不準備對她放行。
「那麼現在你來說說,到底怎麼個不可能?」
狄亞倫似乎很有興趣聽夜秋雨講述這些故事,他寧願讓夜秋雨從很久很久以前講起,也不想聽到她三番四次的說要回家這種話。
面對這樣一個狄亞倫,夜秋雨徹底沒轍兒了。
「實話跟你說吧!暫且不說咱們兩個人之間相處的漠視,就算真的結婚了,前三年我是絕對絕對不會生小孩的!」
「小孩子多可愛,你幹嘛不要?」
狄亞倫有些想不通,不都說母愛是女人的天性嗎?為什麼夜秋雨不是這樣?
「要生你自己生去!」
夜秋雨臉色陰沉,她現在已經不是在理論個人的感情問題了,而是和狄亞倫的談話內容開始逐漸昇華,最終上升到了男女權的問題上。
「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男人認為女人生孩子啊養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甚至包括生養之後的那些想法等等,還有男孩女孩的問題上,都不知道這是取決於男人的麼?初中生物課都沒好好學習是不是?思想竟然還這麼迂腐!簡直不可理喻!」
看著夜秋雨一臉氣憤的樣子,狄亞倫知道他今天算是自動自覺的撞到了槍口上。不過夜秋雨的怒怨還遠遠不會結束,這才剛剛開始。
「不知道懷孕生子有多辛苦和危險嗎?難道就不可以因為愛才在一起,為愛而生,不是為了傳宗接代才結婚生子,難道這樣不可以麼?什麼生兒子還是怎樣的,這輩子活好了不就行了,管那麼多下一代下輩子還是什麼千秋萬代的有什麼用?有意思嗎?!」
夜秋雨已經不顧周圍是否有人在看她了,也忘記了和狄亞倫討論的是什麼問題,她完全把狄亞倫的深情款款濃情蜜意丟在了一邊,雙手掐腰和他理論。
「再說那些摧.殘女人的身體的事情,幹嘛總是拿女人開刀?避免什麼什麼的,怎麼就不能讓男人去承受了?尤其是在當今社會的氛圍下,居然還有女人甘願屈從於男人之下,認為自己就是低賤的,一輩子為男人而活,難道都不覺得很可悲麼?」
夜秋雨這番理論的姿態,不知道的人還誤以為是狄亞倫怎麼著她了呢!該不會是夜秋雨口中說的那種可惡男人就是狄亞倫吧?
輸了一大堆,夜秋雨好像是說的有些口渴有些累了,她深吸了一口氣,但是還有個總結沒有說完呢,於是繼續……
「大好的青春年華不知道去享受,而是匆匆的嫁了人,把自己的一聲奉獻給了都不知道真正心疼愛著自己的男人,為他養兒育女可能還要遭到嫌棄等等的,這樣的人生我覺得簡直就是白活了!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一點兒都不同情這樣的女人!完全是自找的!」
這一次才真正說完,夜秋雨狠狠地瞥了狄亞倫一眼。
狄亞倫在心中大喊嗚呼哀哉,幸好目前還沒發現什麼認識的人,不然的話,他堂堂的亞東集團董事長狄先生,可就真要顏面掃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