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亞倫不帶溫度的冷冷一笑。
「當然,你可以選擇接受現實,也可以選擇逃避,既然決定接受,付出的代價就是面對這片黑暗,蛻變的過程雖然很痛苦,卻阻止不了夜秋雨破繭成蝶化為夜微涼。」
夜微涼,這是夜秋雨在一年前「重生」之後,給自己取的名字。
「雨夜,微涼有淚?呵……」
夜秋雨自嘲般的冷嗤一聲,她搖搖頭。
「我的身份與目的在狄先生面前毫無遮掩,也不怕告訴你,夜秋雨不再是過去懵懂無知的小女生,純潔什麼也好,無私還是自私也好,你可以認為我不冷不熱虛偽故作真誠,也可以認為我看似真實卻很做作,我就是這樣一個夜微涼,來尋你報仇的夜微涼。」
在糾結中蛻變,這似乎是難得的共通性,聽夜秋雨竟然明目張膽大談這些,狄亞倫笑了起來,這一次的笑,卻讓他鏡片下那雙充滿偽裝的雙眸染上笑意。
「內心自虐這點上,我們還是很相似的,有些事情無法看破,夜……哦,應該叫你夜微涼才對,一定程度上,你和我一樣。」
夜秋雨微微一怔,他們一樣?狄亞倫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糾結什麼?看不破什麼?
狄亞倫是霸道與不允許欺騙的天蠍座,在他深沉內斂外表下,隱藏一顆比惡魔黑暗的心。
「我曾經和你說過,如果夜秋雨不是夜微涼,這場遊戲對於我來說就沒有任何意義,在魔鬼與天使之間我更加喜歡前者,不過惹上我的後果,未必是你能夠承擔得起。」
帶著夜秋雨滿臉詫色,狄亞倫手指輕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微微一笑。
他不再看夜秋雨,一曲低沉的海頓《降e大調鋼琴奏鳴曲49號》第二樂章,瞬間將琴房籠罩上一層晦暗之色。
「狄亞倫……」
夜秋雨用力咬著嘴唇,牙關緊緊地恨不得咬碎這個名字。
如果不是因為狄亞倫自幼被稱為鋼琴神童,在鋼琴上有著極高造詣,夜秋雨也不會跟著葛逸宸學習鋼琴,沒日沒夜苦練一年。
她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狄亞倫,找到與他共同的話題產生共鳴,過去一年走過的路有多辛苦?這一切只有夜秋雨自己心裡知道。
狄亞倫很專心的在彈奏,夜秋雨看著他,許久都沒有再說話,這樣的相處讓夜秋雨感到有些難受,她猜不透狄亞倫的心思,除了報復他,更不想和其他人接觸。
「你是不是準備讓我以後都這樣拋頭露面?」
沒有聲音的回答,狄亞倫微笑著點點頭,夜秋雨緊蹙雙眉,他果然是這樣打算的。
「難道狄先生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說出去?夜微涼不是夜秋雨,在外面,這張嘴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說走了口。」
夜秋雨說這番話的時候,眉梢眼角忍不住的有些微微上挑,狄亞倫輕聲一笑,緩緩停下彈奏的鋼琴音,歪頭看向夜秋雨。
「自認為抓住了我的某些小把柄,就覺得很得意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