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瘦巴巴的隨從看到這個情況偷偷的走出了人群,林輕舞看到了,也沒有去制止。
小靈看了一眼似乎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小姐,也有點畏懼,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出手這麼狠辣了?以前也有過這種事情,但是小姐也只是打一頓就算了,可是今天卻……
扶起地上的小靈,往第一樓走去,周圍的人默契的讓開了一條道。
第一樓的小二非常有效率的上了茶,熱情的問:「二位客官,要吃些什麼?」
玉手執起茶杯,抿了一口,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說:「扶她去包間,順便去幫我請個大夫,上兩個你們的招牌菜。」
「好勒,客官請稍等。」
不一會剛才離開的那個瘦巴巴的隨從帶著知府大人來了,後面還跟著六個衙差。
「爹,快救我」陳大財一臉慘白,無力的喊著。
「大財,你沒事吧?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幹的?」
陳新貴看著自己的兒子手掌上赫然插著一支簪子,血還不停的在流,這比紮著自己還疼,這可是他三代單傳的兒子啊,誰那麼有眼無珠敢傷他的兒子,看他不把他打的皮開肉綻再壓入死牢。
「爹,她進了第一樓」陳珊兒看到了自己的知府老爹甭提有多開心了,心想她就是再有能耐也鬥不過官啊,這回一定要好好的教訓她,讓她吃不了兜著走!
陳新貴踹了一腳剛剛那瘦巴巴的隨從,「笨蛋還不趕緊去找大夫。」
隨從立刻屁顛屁顛的跑去找大夫。
陳新貴在第一樓門口徘徊不前。
「爹,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進去把那女的抓起來好給哥哥報仇!難道哥哥被傷成這樣,你不管嗎?」
「誰說我不管」,可是這第一樓是蕭家的,蕭家不僅僅是第一富商,還和朝廷內外官員的關係不一般,不是好惹的,他就是怕得罪了蕭家,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那你還不進去。」
知府咬咬牙說:「走」,他想大不了日後登門道歉,蕭家還不至於為了一個女人而當面給他難堪,這個女人他肯定是要教訓的。
「公子,這個陳新貴真大膽,竟敢來我們酒樓鬧事,要不要我趕他出去?」
「不用」,蕭羽慢慢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吳勇打開了包間的門。
「難道就讓他這麼放肆嗎?」
「急什麼」,他對她的好奇已經一點點的被她勾了起來。
第一樓的徐掌櫃見知府帶了幾個衙差,忙上前阻止,「知府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面對掌櫃知府收起了那囂張的氣焰,虛偽的笑著說:「徐掌櫃,真是不好意思,有個瘋婦傷了犬子,本知府要把她抓回去問罪。」
對於知府這變臉的速度蕭羽還真是佩服。
徐掌櫃不卑不亢的說:「知府大人您要抓人我管不著,但是這裡是第一樓,不容你放肆,請你馬上出去,驚擾了第一樓的客人,你可擔當不起。」
知府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就算這是第一樓,但他也還沒有到怕一個小小的掌櫃的地步,他收起了那虛偽的笑,冷聲道:「哼,今日之事我自會向蕭公子解釋。」
陳珊兒一臉得意,指著林輕舞說:「爹,就是她把哥哥弄傷的。」
林輕舞看著衝進來的人,挑了挑眉,夾著菜的筷子頓了頓,隨後又恢復了平靜,依然不疾不徐的吃著菜。
知府看到林輕舞,頓時臉色煞白如死屍,比死屍更駭人,渾身害怕得抖個不停,雙腿似乎已經不是他的,竟忘記了向她行禮。
陳珊兒看著林輕舞衣服泰然自若的樣子,氣的青筋暴露,指著林輕舞,激動的說:「來人,把這女人給我抓起來。」
聽到自己女兒不要命的話,陳新貴轉身,一巴掌扇了上去,打的她臉上五指印立顯,陳珊兒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的爹,眼淚快要奪眶而出了。
六個衙差互相對視一眼,急忙跪了下來。
林輕舞抬眸看了知府一眼,知府嚇得跌跪在地,「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再看林輕舞,她依舊慢悠悠的吃著飯,彷彿周圍的一切與她無關。
「我們小姐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盯著。」小靈一瘸一拐的從樓上的包間走了下來。
林輕舞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眼神越過小靈,看到了門邊端著茶杯的蕭羽,他那一臉看戲的表情,惹得她有些不快。
蕭羽把手中的茶杯交給吳勇,不溫不火的說:「發生了何事?」
大家都朝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一白衣翩翩的男子手持折扇,面帶微笑的朝林輕舞走去。
蕭羽朝林輕舞做了個揖道「王妃有禮。」
陳新貴也顧不上向蕭羽行禮,跟幾個捕快馬上退了出去,退到門外,又跪下,等著王妃發落。
「回蕭公子,是……」徐掌櫃還未開始說,林輕舞就打斷了他的話,「發生了什麼,想必蕭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王妃真愛說笑」,蕭羽的笑僵在臉上。
「是不是說笑,難道你不比我清楚?」說完,放下一錠銀子,對著外面的知府叫道:「知府大人。」
知府急忙跪爬到林輕舞面前,煞白的臉色依舊如死屍般,顫抖的身子如篩糠,磕頭如搗蒜,「下官該死,下官管教不嚴,驚擾了王妃,請王妃降罪。」
看他那害怕的樣子,再加上上次的事情,其實她心中怒氣已消,也不想在小事上多做糾纏,就當做個順水人情「今日之事可作罷,下不為例。」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知府磕頭如搗蒜,心中的大石也放下了。
「把我的丫鬟,送回王府。」
「是,王妃,是,王妃。」
蕭羽把玩著手裡的折扇,這齣戲前半段還不錯,但這後半段就有些無趣了。
「蕭公子,要想看戲可以去戲園子,本王妃請你」說完一錠銀子朝蕭羽一拋,蕭羽穩穩的接住。
看著掌中的那一錠銀子,他微微一愣,再看向她時,她已經出了第一樓。
知府不僅得罪了第一富商蕭羽,更要命的是得罪了王妃,他深知這次該大難臨頭了,雖然王妃沒有怪罪,但是性命攸關,他不得不去賠罪,所以當天就備了厚禮去登門謝罪。
林輕舞欣然接受。
知府又備了厚禮去蕭府謝罪,沒想到蕭羽竟然還備了酒菜,他一登門便被請去入席了。
「知府大人看起來很怕王妃啊!」
知府強顏歡笑的說:「蕭公子說笑了,犬子對王妃無禮在先,王妃高抬貴手饒了犬子已是萬幸,所以下官非常尊敬王妃。」
「哦?可是本公子怎麼看著不像呢,是不是王妃被劫那日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知府大人這麼『尊敬』王妃啊?」
知府拿著酒杯的手一抖,酒杯掉落在桌上,寬大的額頭上豆大的汗不斷往下流,眼神不知所措的亂瞄,忽然想到了什麼,向蕭羽做了個揖道:「蕭公子,本官想起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先告辭了。」說完也不等蕭羽說話,就退了出去。
這一切都逃不過那一雙墨玉色的眸子,他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意直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