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公平。」過天星見到呂世就把頭盔往桌子上一摔,氣哼哼的跟呂世抱怨。
呂世就好整以暇的給他倒上碗涼茶水,過天星也不去接,開始解自己的鎧甲。
這臥牛山現在唯一穿著一身真正鎧甲的就是他過天星,這寶貝鎧甲他是整天不下身,這時候解甲不合常理。
看看呂世在一邊不搭手,就對著李立喊一嗓子:「你還蔫吧雞似的幹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李立就沒精打采的過來,嘴裡還嘟嘟囔囔的道:「該,誰讓你搶我飯碗。」但抱怨歸抱怨,忙還是幫的,於是就開始幫忙卸甲,結果剛一用力,過天星突然深吸口冷氣小聲道:「你輕點,我也沒拐了你婆姨,你下手這麼狠幹什麼!」
李立小聲反駁道:「你沒拐我婆姨,但是,你拐走了我的騎兵,我還輕點,小心我在晚上弄死你。」然後手上更是用力,過天星就疼的跳腳,但自己知道自己理虧,也不敢強嘴了。
呂世一見情形不對,看來過天星是負傷了,當時大急,一把推開李立,趕緊上前急切的問道:「怎麼啦,大統領,是不是負傷啦,快,快讓我看看!」
急切之情溢於言表,這讓李立也不再抱怨,趕緊小心翼翼的幫這過天星脫鎧甲。
過天星就連忙嘿嘿笑著道:「先生不要緊張,不礙事的,就是趙大海那小子手狠,被他打了幾下,不過也真是佩服他,五天,回回上來就給我一下,而且還次次是同一個地點,我是想盡辦法也躲不過啊!」
呂世聞聽,這才放下心來,感情這是趙大海報復過天星不給戰馬,故意的撿一個地方拿木棍捅啊,呵呵呵,這真是的。
衣服一散開,就看到在過天星後背左面,一個拳頭大的黑紫色淤青,稍微一動,立刻就疼的過天星吸氣。
看來還真不是一次扎的,呂世心疼的同時,也不得不佩服趙大海槍術精奇,在戰馬上,在混戰中一次刺中不難,難的是次次刺中一個地方,還真是千難萬難,但趙大海就做到了。
看看沒有大礙,過天星就一邊吸氣一邊穿上衣服,然後坐在一個凳子上,將那碗涼茶水一口乾了,抹了把嘴抱怨道:「趙哥哥欺負人啊,他的那三百騎兵,那都是從上萬山寨兄弟裡挑選出來的,那真是騎兵精銳中的精銳,我這是他挑選剩下的兄弟,在騎術上我真就幹不過他,更兼著趙哥哥武藝精純,更讓他們騎兵隊如虎添翼,他帶隊在前,一下子就能把我們的戰陣沖個稀里嘩啦,誰也擋不住,這真是氣惱啊!」
呂世知道,這就是書里長說的騎兵威力最大的峰矢陣,騎兵突擊擺成一個巨大的箭頭,在箭頭最尖端,安排隊伍裡最猛的猛士,向箭矢一樣以一點扎開敵方的陣線,然後後面的三角形騎兵陣呼嘯著在這個打開的點上扎進,然後擴大突破口,直到讓敵人大陣徹底的潰散。
對付這個大陣最好的辦法就是擒賊先擒王,打趴下聚攏在箭頭上的猛士,然後展開對攻就行了。
趙大海喘了一口氣,對遠處一群中間的手下大喊道:「還愣著幹什麼,人家勝利了,人家回去休息,咱們失敗了就得咬牙練起來,我們技輸氣不能輸,只要我們咬牙練,不出多長時間我們就能跟趙副統領打成平手,然後我們一定會超過他們的!」
過天星不服輸的勁頭,再次感染了手下兄弟,李立立刻跳起來,飛身上馬,抄起一根木棍衝到隊伍中,大聲吆喝道:「大統領說的對,我們技不如人,但氣不能不如,我們就豁出去練,早晚我們會戰勝他們,現在我宣佈,隊伍分兩撥,對攻,!」
立刻,山谷裡再次響起沖天的喊殺聲。
呂世暗暗點頭,有了這樣的精氣神,那一支強軍還遠嗎。
坐了一會,過天星不過癮,再次上馬,跑到戰陣外,騎在他的大黑上不斷的大聲呵斥著那些訓練不到位的戰士;「他媽的,你們跑起來,加速,加速,人吃飽了,馬也吃飽了,那麼多的好吃食難道都吃到狗肚子裡去了嗎,加速,對就這樣!」
轉過身又看見一個不順眼的大聲呵斥道:「那個你還有你,把身子放低,直愣愣的等著挨箭嗎,還有你,照顧下左右的兄弟,你跑那麼快逞什麼英雄,嫌死的不快嗎,還有你們幾個,你看你們隊長都衝出二三十步了,還在那裡磨蹭,難道是怕死不成,還有你,你瞎了眼不成,敵人在南面呢,你跑西面去幹什麼/想當逃兵嗎,監軍士,監軍士,把他給我抓回來砍了,什麼,是馬不聽使喚,那你人是幹什麼吃的,你連馬都控制不好還當什麼騎兵,痛快的回家抱孩子去,還有你們,保持馬速,保持隊形,給我衝!」
一隊騎兵亂哄哄的在一排由木樁臨時搭建的假設敵陣停住,在二百步遠慢慢的將馬的速度提前,先是小跑,這樣是讓馬先把筋骨舒展開,作為緩衝,然後慢慢的加速,隨著戰馬速度的加快,馬上的士兵伏下身子,兩眼緊盯前方,一個武長不斷的喊話;「保持隊形,對對,就這樣,控制馬的速度,對,開始加速,快踢打你的戰馬,對,跑起來,跑起來,快快!」
當跑到假想敵人還有大約五十步的時候,那個武長大吼道;「拿起你的弓箭,一二,起身,拉弓,射。」所有的騎兵突然起身在馬上張開手裡的弓做射擊狀,等隊長大喊一聲;「放」然後一起鬆開弓弦。
當然沒有箭射出,山寨上箭只也是稀缺的東西,輕易浪費不得,做一隻箭是要許多鐵料還要膠、麻、漆、還有羽毛、整個下來需要十幾道工序,費時費力才成,而真正的戰場上是不需要真正的神箭手的,那是打獵的時候才用到的。
戰場上你只要在射程之內把箭對著敵人的密集處拋向天空,動能加勢能就可以了,至於射不射的中那就是概率問題,那要看敵人的和自己的人品了。
所以一次大規模的戰鬥消耗幾萬十幾萬隻箭而射殺幾千人甚至幾百人那是常有的事情,真正的傷亡還是要看真刀真槍的拚殺,而在古代,一個戰爭當一方出現傷亡兩成,那就是基本上失敗了,而傷亡在三成的時候,那就是潰敗。
真正的死傷卻大多出現在潰敗的時候,一是推搡踐踏,二是敵人在後背的砍殺,三是逃跑不再歸隊,所以就薩爾滸之戰,大明十幾萬精銳不過是被砍了幾千腦袋,然後在吳三桂等率先逃跑造成的羊群現象的帶動下全面崩潰,跑死在路上和互相踐踏的要達到幾萬,乃至更多。
自從呂世剽竊了英格蘭長弓,原先散落在步兵裡的弓箭就都集中到了騎兵手中,現在倒是幾乎每人都有一弓,所以馬上齊射也是必修的科目。
這時再看那些騎兵在放了第一輪箭之後高速奔跑的戰馬已經堪堪到達假想的敵人跟前約二十步左右,馬上武長大喊;「收弓,拔刀,衝鋒。」所有的兵士都把弓收起,在肋下抽出砍刀,吶喊著衝進事先留出來的通道,這就是相當於衝進敵陣了,而這就是響噹噹的親兵鋒矢陣了。
過天星看見自己的騎兵衝進木樁陣裡,又是一陣大大呼小叫;「衝進去,不要停留,一直往前,快快!」
正喊得聲嘶力竭時候,回頭對跟在身後的呂世不無遺憾的道;「只是可惜,咱們的戰馬太少,要是有個幾千上萬,那就真的可以橫掃天下了!」
呂世望著遠處的訓練場,微笑著說道:「不錯,我們的戰馬實在是稀缺,監軍士也要配齊戰馬,再者戰馬過多,我們也養不起,騎兵就是個燒錢的兵種啊,不過我現在也不是想要把騎兵作為主要的戰鬥主力使用!」
「那你要咱們怎麼用,該不是拿來當斥候吧。」過天星吃驚的問道。
「那倒不是,斥候的事情主要還是要監軍士完成,我想這六百騎兵在戰鬥時主要看護槍陣兩翼,在戰鬥勝利後追擊敵人來擴大戰果,因為槍陣主要是講究隊形配合,追擊的時候不能跑的太快,我們畢竟力量薄弱,那樣萬一敵人反噬那我們就要出大問題了!」
「是這個理。」過天星點頭贊同道,「等以後我們有了一定多騎兵後,我們再把騎兵單拉出來吧!」
「其實我們還是可以先練習騎兵衝陣的,這六百人以後就可以在我們騎兵擴大的時候成為各個小隊長武長,那樣騎兵形成戰鬥力的時間更短!」
「軍師說的對。」過天星一提起他的騎兵就又來了精神;「你不要小看了我的這些手下,那可真的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有不少還是當過馬賊見過血的主,現在就可以上戰場的,不過是他們單打獨鬥慣了的,所以要練習配合和隊形,只是還是人數少了些,不能連續的衝擊敵陣!」
呂世沉吟了下,突然笑著說,「我倒是有個方法讓你這三百人騎兵發揮出千人的作用和氣勢,然後你先打敗趙大海解氣,不知大統領可想聽聽!」
「呵呵,軍師連馬都騎不好,還要指點我的騎兵,呵呵呵。」過天星滿眼是輕視的笑意。
呂世也不與他爭只是說;「大統領好像忘了一句話!」
「哪一句!」
「那就是書生不出門能知天下事,我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書生,當然是什麼都略懂略懂咯,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