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一天兩章。讓大家看著過癮如何。當然了。花花票票兔兔什麼的多給點。如果能蓋個章呵呵呵。我不說了)
呂世站在高高的山崗之上。平靜的望著谷底歡呼奔走。收繳官軍兵器甲帳的兄弟。所有的人都萬分激動。激動的原因是因為自己這裡以老弱傷殘勝了官軍。更主要的是不但勝利了。而且勝的如此乾淨利索。這讓所有的兄弟都有了信心。沖天的信心。
當一個隊伍有了必勝信心的時候。這支隊伍就接近了成熟。接近了打不垮。托不爛的真正的成熟。
呂世很欣慰。看著不斷歸心的其他家桿子的老兵。看著逐漸壯大的臥牛山的實力。真的欣慰。
既然自己已經一步步被逼上了這個風口浪尖再也不能走回原先的自己。那就搏一把吧。既然決定要在這個亂世。帶著這些信任自己的兄弟父老走遠。帶著他們活下去。那麼就付出自己的一切心智吧。沒有了後路就只能前行。只有打開一個鐵血前路。才能真正的活下去。雖然可能就在下一場掙扎求活的戰鬥裡。在下一場艱難尋路的苦鬥中死去。也希望能帶著他們多走一步。多掙扎著活一會。
但剛剛自己得到的一個信息卻讓自己高興不起來。
戰鬥結束。呂世就讓朱鐵給自己拉來一個俘虜。自己要問問這股官軍的來龍去脈。同時也要掌握下邊軍官府的動向。也好為將來的行止掌握第一手情報。
現在自己一切草創。還沒有一個情報組織。現在的自己就是睜眼瞎。做事盡量考慮周全。但也幾乎就是闖大運。憑感覺。消耗穿越眾的人品。但自己可絕對不敢相信其他穿越者那樣的無盡人品運氣。
朱鐵帶來的正是那個抓住了總兵的總旗。那總旗也是個精細仗義的人。之所以敢於當場捉了總兵官。也是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滿谷的鄉勇白白慘死。至於自己以後的出路。那就聽天由命吧。
那總旗被帶到呂世面前。也不下跪。就那樣直挺挺的站著。呂世只是笑笑。竟然出乎他的意料的一拱手道:「不知道將軍怎麼稱呼。」
這樣一來。倒是讓那總旗一愣。本來以為桿子頭目一定各個面目猙獰。粗魯跋扈。卻沒想到眼前的桿子頭卻是一個文質彬彬的謙和文士。本來以為自己會受到一番羞辱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以禮相待。愣了下後。忙拱手道:「不敢當先生之禮。末將……」話音一頓但馬上昂然道:「末將耿奎。米脂縣千戶所一總旗。」
呂世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個軍漢竟然如此豪氣。根本沒有戰敗被俘者或苦苦哀求活命。或是垂頭喪氣破罐子破摔。這漢子倒是硬氣坦蕩。
「耿奎將軍豪爽。我也不繞彎子。這次你擒拿了總兵算是一功。不知道以此要多少銀錢賞賜。」
耿奎苦笑。稍稍拱手道:「某擒那總兵倒不是為了區區銀錢。實在不忍他一時衝動連累那些有家有口的鄉勇喪命。」
呂世聞聽心中不由一喜。這樣仗義豪俠之士正是山寨所缺。更何況其人是軍戶總旗。官雖然不大。但想來多少能懂得些現在的軍隊編制規矩。如果能加入山寨卻是一大臂助。於是就有了招攬之心。
呂世於是笑著道:「將軍這番作為倒是救了這些鄉勇。但可惜。你卻落得無家可歸。真的不值了。」
那耿奎一聽。不由哈哈大笑起來。呂世也不再問。就看著他笑完。
耿奎笑完。再次拱手無奈苦笑道:「不瞞先生。某本世代軍戶。但也沒有了軍田。也沒看過那軍餉錢糧。落到我這裡不過是孜然一身。在米脂城裡平時也就在市場裡殺豬屠狗過活。混個溫飽。再加上本人愛打個抱不平。於是也沒少了得罪了上官惡霸。更不得主官待見。這次米脂之戰。按照當初計算。這一戰定能勝利。本來在城內鏖戰。原本可得軍功補齊米糧拖欠。怎奈自己得罪的人太多。就被帶出城去給那錢師爺跑腿。」
稍微一頓接著道:「這番一戰。某算見識了先生之計。一個簡簡單單的埋伏。就做得這般天衣無縫。更看到先生所帶兄弟。剔除老弱也不過是三千。以三千帶傷之眾。就敢抵抗二千精壯鄉勇官軍。某真的是心服口服。」
話音一頓。接著道:「據某觀察。先生所帶的不是桿子全部。而只是自己殘兵。想來你的盟軍之中一定有了變故。或為分贓不均或是幾方早日有仇。現在正在撕摞不清。就是官軍趕來也沒有時間和那心思去管。」說道這裡再次頓住話音。拿眼睛看向驚訝不已的呂世。
呂世驚訝於耿奎合情合理的分析。不由自主下意識的問道:「您怎麼看出這些。」
那耿奎不由滿眼鄙視道:「但看先生獨自領軍。還都是傷病之士。更何況。你的那些盟友。不過是烏合之眾。一群鼠目寸光的鼠輩。在銀山糧海面前不打個頭破血流就已經是難得的出息了。這已經早就被城內官府耳目探知。哪裡還有秘密可言。」但面對呂世卻深施一禮。一臉佩服的道:「而我看先生所帶大多傷者。更是兵微將寡。但卻敢於與一己之力。顧全大局。為那些卑鄙小人獨抗大軍。先生。高義也。」
呂世連稱不敢。但那耿奎卻道:「只是你這裡為大家擋了大難。卻不一定有人感念你的好處。我都懷疑。現在先生帶人。還進不進得城去。」
此言一出。呂世滿臉尷尬。倒更是另眼相看了。看耿奎雖然外表粗豪。沒想到觀察事情卻是如此入微。只這一瞬間就把自己的底細看盡。真的不簡單。心中招攬之意更切。
於是也坦蕩的將城內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耿奎當時一副想當然的表情。也不多說。就等著呂世問話。
這一下倒是讓呂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朱鐵見這耿奎粗中帶細甚是喜歡。上前來一拍耿奎肩膀。「耿奎兄弟。這回你跟著官軍前來進剿。卻不想闖了個這麼大的禍。不知道下一步作何打算。」言下之意。頗有惺惺惜惺惺的感覺。
那耿奎被一樣粗壯的朱鐵一拍。不但沒有氣惱。反倒感覺親切。立刻回答道:「還能如何。官軍那裡是回不去了。如果先生不棄。我倒是想在先生這裡尋個安身。為先生做些廝殺事。」耿奎這人爽快。也看出呂世目光長遠顧大局。在這個亂世裡是個可以安身交託的好所在。因此也不扭捏。直接就把想法說了出來。此言一出。按照規矩拱手下拜。
聞聽此言。呂世大喜過望。當下搶步上前。一把拉起耿奎。真心歡喜道:「好好。我正要懇求兄弟留下幫我。只是兄弟本是軍官。正是難以啟齒。卻不想兄弟耿直。怎麼不讓我大喜過望。」
朱鐵聞聽更是高興非常。拉住耿奎雙手。連連搖動。大喜道:「能和耿奎兄弟以後並肩戰鬥。真是暢快得緊暢快的緊啊。」
耿奎也高興的與朱鐵見禮。臉上不由訕訕的道:「只要大家不嫌棄我賣主求榮反覆小人就好。」
呂世笑道:「為百姓。這樣的反覆就是大義。如此識大體的漢子我們結交還來不及。哪裡還想其他。」言罷。再次拉住耿奎的手道:「來來。我與你引薦大當家的認識。」說著左右尋找過天星。但看看山上指揮的位子。哪裡還有過天星人影。
朱鐵見了。笑著道:「先生別找了。戰事一起。大當家的就提著大刀奔下山去了。現在估摸著沒過癮。正尋人晦氣呢。」
呂世苦笑著道:「這是什麼事嗎。一個當家的。整天的不幹正事。就知道做個甩手掌櫃的。一聽廝殺就上癮。要不明天開始。朱鐵。你和幾個兄弟一天揍他一頓。讓他廝殺個夠。」
耿奎一愣。感情這先生不是山寨大當家的啊。這次匆忙相投。可別所投非人。那豈不氣悶。這回卻是莽撞了。
朱鐵聞聽要自己揍過天星連忙搖手笑著道:「我可不敢。那是以下犯上。啊。對了。大當家臨走時候說了。一切但憑先生一言而決。萬事不必問他。」
呂世就更加苦笑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嗎。於是連連歎息自己命苦。所托非人啊。
這番對答。卻讓耿奎放心了。在話裡話外卻是和那大當家的相處融洽沒有隔膜。想來那個未見面的大當家的也一定是個仗義豪俠豁達之人。只有等見了再說了。
「這高興的忘記問了。耿奎兄弟。你來的時候官軍可以什麼下步安排。鄉勇那裡還要什麼行止。還請兄弟不吝賜教啊。」
耿奎就再次要按規矩下拜稟報。呂世一把拉住。笑著道:「咱們山寨規矩。不得跪拜。你這已經違背了規矩。少不得按軍規打上十棍。」
耿奎一愣。怎麼。山寨還有這樣的規矩。
「不過你剛來。我沒說清楚。卻是我的錯。也應該懲罰十棍。要不咱們悄悄的誰也不說。就這樣兩頂如何。」
耿奎突然心中一暖。看看軍師眼中的真誠與俏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剛剛被俘投誠的拘謹與尷尬一掃而光。
於是就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跟呂世說出。得了這些信息。倒叫呂世剛剛得到一強力助手的喜悅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