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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呂世帶著朱鐵等人打馬趕來南門不沾泥盟主院落的時候,也不等人通報,就直接闖了進來,剛剛進來,一下就與一個人撞了個滿懷,那人一個趔趄站穩,抬頭看時,正是不沾泥的得力副手大老黑。
大老黑一見呂世,當時大喜過望,一把拉住呂世急切道:『盟主正要我請你,卻不想你就來了,什麼也別說了,趕緊上房。」
呂世知道事情不妙,也不多說,提起袍子幾步就爬上了房頂。
不沾泥也不回頭,聽身後有人急匆匆趕來,焦急道:「不是讓你去請呂先生嗎?怎麼還不去?這裡戰事緊急,一刻也耽誤不得。」
呂世連忙上前,在不沾泥身後拱手施禮道:「盟主,我來了。」
不沾泥聞聽,豁然回聲,一見是呂世,當時緊皺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一把拉住呂世道:「還是先生審時度勢,一定是聽聞我這裡戰事不順特來指點,感謝感謝。」
「指點不敢,給盟主參詳參詳也是應當。」
不沾泥這時候也顧不得客套,拉著呂世來到水牆前,指著戰場焦急道:「今日戰事,按照先生的辦法,將你調撥來的長弓展開,也用了棉被之法,一開始戰事順利,長弓也發揮了很好的效用,棉被長龍也填埋了幾段護城河,但是,接下來就出了狀況。官軍竟然有了應對長弓和棉被大陣之法,這讓我們的精銳損失慘重,先生快看,這該如何是好?」
呂世抬眼望去,果不其然,在戰場上,現在是一片狼藉,在原本長弓手陣地的位子,倒斃了幾百個山寨的漢子,長弓也丟棄了一地,再看那平原之上,幾條棉被長龍的摸樣還在,但也已經支離破碎,那裡也是死傷遍地,還有沒死的桿子在那哀嚎翻滾。
「這是怎麼回事?」
不沾泥見呂世動問,就急忙忙的說了事情原委。
是火統和火炮,這是呂世直覺的判斷,只有這兩樣才是克制自己這兩個辦法的最佳選擇。
「其實這棉被抵擋弓箭和火槍不成問題,但是抵擋大塊的的石頭都不行,這東西也就是個權宜之計。但無論如何,這個辦法已經起到了減少傷亡給敵人製造傷亡的目的。」呂世實事求是的說,說到這裡的時候,心中卻在暗暗慶幸,這就是昨天自己催促不沾泥實行自己的這個辦法的好處了,要不今天面對著火統和大炮的就是自己了。想到這裡心中竟然有了點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陰暗心理在了。
「那下一步該怎麼辦?」大老黑黑著臉問道。
不沾泥想了想也想通了其中關竅,也就不再怪罪呂世防著自己一手,扶著水牆眼望著米脂高大的城牆一言不發。
呂世道:「我看出來,那米脂城上只有五門這樣的火炮,火統也不是很多,那麼我們應對的辦法就是加多棉被運輸線,再化整為零,發動兄弟們頭頂棉被,一起上,讓他顧此失彼,上萬兄弟還就填不上這小小的護城河?」
這時候,不沾泥回身問呂世道:「先生,你那西城填埋壕溝的情況怎麼樣?」
呂世不知道不沾泥怎麼又有如此一問,當時道:「已經填埋完畢。」
不沾泥兩手一拍,「好,既然你那裡已經大功告成,那我們還在這裡耗著什麼?我們——」
「對啊。」呂世也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道:「還是盟主高明。」
大老黑就莫名其妙的看著兩人打啞謎,不沾泥解釋道:「現在看來,這官軍是把我們城南當成了主戰場,抽調了所有的精銳防守城南,也把他們壓箱底的東西都拿了上來,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就給他來個聲東擊西?」
「正是這個道理,我們用一部分人馬偽裝成大部隊,在這裡繼續填埋壕溝,然後,我們悄悄的抽調大部分精銳,加強西城,把城西當成我們進攻的主要方向,出其不意一戰定乾坤。」呂世接口道。
大老黑恍然大悟,驚喜的道:「這個辦法太高了。」不過轉念一想,又迷惑起來:「大隊人馬調動,動靜一定很大,這萬一官軍知道,豈不前功盡棄?」
「這道是個問題,到時候官軍一旦看出我軍調動,那就失去了出其不意的效果。」不沾泥也皺眉道。
「盟主,這事情很簡單。」
「如何簡單?」
「盟主請看,現在時間已經是晌午,原則上我們應該收兵,埋鍋造飯為下午一戰做準備是不是?」
「是。」
「這時候,我們收兵,然後將精銳撤回大營,命令留守的老弱點起篝火,大張旗鼓的埋鍋造飯,只是這營地狹窄,柴火又濕,難免大煙小氣的——」
「對啊,這時候,我們將精銳抽調出去,在煙氣的掩護下,悄悄的繞到後面梁峁後,躲開了官軍視線,這不就成了嗎?」
「還有,下午的時候,還是這南城先開戰,辦法就按照我剛剛說的那樣,增加棉被數量,造大聲勢,給敵人以不惜一切代價要填埋壕溝的陣勢,並且將東城兄弟調來大部分,北門全部調來,同時,西城也調來人馬,加強南門,給官軍一個我們加強軍力,準備一股氣破城。讓官軍更加堅定南門才是我們主攻的方向,麻痺官軍。」
「好主意。只是這西城調兵,豈不——」大老黑更迷糊了。
不沾泥笑著道:「西城調動的只是其他桿子的老弱,大張旗鼓的充當主力。」
「盟主說的是,但盟主請調動東北兩地的兄弟時候,一定要調動填埋的主力精壯,這樣才能讓官軍更加相信我們南門攻城的決心,也使得我們在這面上讓官軍看不出來,我們已經抽走了一部分精銳。」
「對,就按照你我計策行事。」
「盟主,那我這就不再停留,我趕回西城安排事宜。」
「好,先生請去,這裡我會安排周詳。」想到下午即將破城,不沾泥心懷大快,不由哈哈大笑道:「米脂裡一群沒見過刀兵的傢伙,哪裡是我們這些百戰餘生的悍將所能比擬?米脂,下午就是我們的了。」
然後回身大聲吩咐道:「來啊,傳令,大軍回營,我們埋鍋造飯,下去行雷霆一擊。」
千戶徐忠看著滾滾而去的賊人大軍,長出了一口氣,不由得渾身一陣乏力,無力的坐在了一堆箭桿之上,大口的喘氣。
總算是打退了賊人的這次進攻,最最主要的是,總算是想出了破解賊人妖法長弓的辦法,這辦法一出,使得本來低迷到極點的士氣再次得到恢復,這就為下一步守住縣城打下了基礎。
下午,只要再次擋住賊人的三板斧,那守城就更加沒有問題,聽長輩說,城守住守不住,就在這頭兩天,誰咬牙堅持住了,那麼剩下的日子就是互相拼耐力消耗的時候了。
拼消耗耐力?那自己這方就算完勝了,更何況我們還在城外留著後手?只要耗上五七天,那麼在賊人士氣低迷,糧草盡絕的時候,我們就來個裡應外合,那時候就是一場潑天的大功啊。
這時候,一群人急三火四的上了城頭,回頭看時,卻是嚇了一跳,感情是那張縣令趁著大戰間隙,再也在縣衙坐不住了,帶著三班衙役上城查看狀況來了。
上城也不等千戶徐忠見禮,急吼吼的問道:「戰況怎麼樣?」
「托縣尊大人的鴻福,這次賊人又剪羽而歸,現在看來什麼妖法什麼長弓,在我們的火氣大炮面前都是笑話。」
「好好好。」張縣令連說三個好,這才悄悄的長出一口氣,緊接著問道:「簽丁士氣如何?」
「自從破了賊人妖法,簽丁現在是士氣如虹,真正可以再戰。」
「很好,但願皇天后土保佑,保佑咱們過了這一關,然後就是仕途平坦,一路高歌了。」
「還不是仰仗這縣尊大人運籌帷幄調度有方?末將先在這恭喜大人即將平步青雲了。」
張縣令得意的撫摸著自己額下短鬚,得意的道:「也是諸位努力,奮不顧身殺敵結果,這些我將稟報皇上,給各位將軍記上一功。」
於是大家就在這城頭上互相吹捧了一番。
正在這時候,就見在東面和西面突然煙塵滾滾,大家手搭涼棚看去時候,卻是有大批賊人滾滾而來,投奔南門桿子大營之中,而後又有源源不斷的桿子從別處趕來,一時間賊人大營歡呼不斷,揚起的煙塵合著造反的煙火,更是瀰漫半天。」
城上眾人立刻都變了顏色,難道這是賊人的援軍到啦?那可就是大事不好了。
正惶急時候,東門西門都有探馬來報,說是東城西城,賊人突然抽調大隊人馬,紛紛趕奔此處,請千戶大人當心,不到半個時辰,北門也有人來報,說的也是一個內容。
張縣令和千戶徐忠互相看了看,突然大笑起來。
張縣令高興的道:「好啊,昨天賊人給我玩了一個聲東擊西,卻被我們識破,這是黔驢技窮了,於是收集了所有主力,這是要在南城與我決戰啊。」
「大人果然高明,正是這個道理。」
「好,賊人已經無計可施,那麼我們就更好防守了,千戶大人,我現在就把所有的攻守器械都撥付給你南城,並將新簽發的流民簽丁也盡數付於你,只要你堅持頂住這次的賊人垂死掙扎的一擊,那麼賊人士氣必然大沮,我們的大功就算到手啦。」
「謝謝縣尊大人,只要那些簽丁一到,末將保證縣城固若金湯。大人儘管穩坐衙署等候佳音。」
就這樣了,一切但看今天下午。
是的一切但看今天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