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果然落下後再也沒有升起,現在按時間算應該是是天空仍舊漆黑一片,陰雲密佈下,連星光也不可見。由於海峽防線的淪陷,亡靈大軍再也不用擔心來自羅曼的軍隊,沒有了腹背受敵的顧慮,它們終於對整塊大島開始了瘋狂的洗劫。
陰霾的天空下一時間哀號遍地,慘哭連天,平民們只得倉皇逃命,兩條腿卻逃不過四條腿的亡靈騎兵。考爾和露絲剛剛離開已經成為散帛的虛幻園林,便遇到了這樣一群難民。
夜晚的降臨,空中的腐臭,考爾頓時感到不妙,抓到一人問道:「你們從哪裡來?」
「放開我,放開我,那群惡魔來了!」那人用盡全力掙扎著,語無倫次。
「你們從哪裡來,生了什麼事?」考爾焦急萬分,生怕與自己所料吻合。
「海峽,懺悔海峽陷了!放開我,那群骷髏就在後面!」那人終於掙脫了束縛,不要命的逃去。
考爾拔出了寶劍葛瑞姆:「想到他們真的來了,而且還是大軍!」
「這還只是開。」露絲亮出了火焰龍槍,「太陽一落不起,之後是無盡的漫漫長夜,天空開始飄雪,連續九個漫長的冬天過後,人類已經被自己的貪慾所滅絕,亡靈和巨人會打上神界,最終帶來世界的毀滅。這就是我們那時所傳的諸神的黃昏。如今光明神巴爾德已死,太陽也隨之隕落,光明消失,長夜無邊,一切真是出奇的吻合。」
「世界毀滅啊,我好害怕,聽起來很嚇人的樣子。」考爾嬉笑道「可是你說起來簡直就像下午茶之後的娛樂故事。更何況,現在可是夏天,沒看之前的太陽有多毒嗎?怎麼可能會有九個冬天?」
「如果世界沒有消失,諸神的黃昏沒有到來,又怎麼會有我生活的時代?」露絲淡淡地說。
「可是作為口中地舊世界地一員。恕我無法接受你地觀點。」考爾說。「至少在我生活地土地上。我不能容忍這群骨頭胡作非為。」
「我覺得你做什麼都改變了事實。世界就像一個人一樣會生老病死。會興衰演變是自然規律。沒有消亡。哪裡來地新生?」露絲把玩著紅色地絲。理所當然地說。
「規律是規律。我是我果知道一切均是必然。那我還不如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等待新世界地降臨必在這瞎忙活?可是我自問我無法忍受那樣無聊地等待。提前知道結局地人生。實在太無趣了。」考爾冷冷地說。「你在這等你地新世界吧。我去做你認為地無聊事去了。」
考爾說罷。已經消失在了夜空中。
露絲揚了揚嘴角:「真不湊巧。我也是個無聊地人。」她說著也尾隨而去。
追趕難民地不過是一些低級地骷髏兵團松便被考爾和露絲等人打散。似乎沒有嬌貴地亡靈巫師跟隨些骷髏毫無復活地跡象。
「看來那群亡靈也忙不過來了,死人收集得太多復活都管不過來了。」考爾譏笑著走向已經化作廢墟的聯盟基地,閃爍的火光中那張含笑的臉上光影變幻,陰沉得可怕。
「別再走近了,那裡面應該還有亡靈的守軍。」露絲勸道。
「我知道,那是亞瑟的旗幟……他居然還沒死!」考爾咬牙切齒,一拳重重砸向岩石。
男人遇到鬱悶的事情,就只會作踐自己的拳頭啊,露絲暗歎,結果考爾卻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果然不是人!」
隨著他的話語,那塊岩石居然開裂,崩成了碎片,考爾的拳頭卻完好無損。剛拉提告訴過他,當他第一次死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亡靈血統覺醒的跡象,雖然最終命救回來了,某些身體上的改變卻恢復不了了。因此他若是再死,剛拉提連暫時封住他血脈的時間都不會有,他會瞬間轉化成亡靈。
「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我連人類都不是?人類和亡靈的大戰,我的立場又在哪裡!」考爾望著天空大叫,竟憤然欲泣。然後,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頭。
「你的立場,難道還要靠血統來決定?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直接向前走,然後把命還給亞瑟算了,反正是你的血統欠他的!」露絲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肩頭,幾乎抓下一塊肉來。
考爾瞬間收了聲,短暫的沉默後,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想通了?小朋友?」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這回,露絲也奇怪了:「這不可能,那群不死是不會浪費屍體的!」每一具屍體對亡靈來說都是新生的兵源啊。
「他們收集一切屍骨,除了頭骨壞掉的屍體……看來屍體太多了,想要成龍配套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他們乾脆把不完整的屍體都遺棄了。」考爾一邊說,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然後俯下身來,「沒錯,是布朗!那個牧師!沒想到他竟死得如此淒慘……」
「死在戰場上總比死於瘟疫強一百倍,他應該有幸被迎進英靈殿吧?那也不虛此生了……」露絲暗歎。
考爾古
著她,這老女人說得真不像人話。
露絲似乎對他的眼光司空見慣,自顧自的說著:「不過現在看來基地的守軍全軍覆沒了,否則不會連軍醫也暴屍荒野。」
考爾不願贊同,只是默默地打量著布朗,他頭上被砸了一個大洞,死狀慘忍睹。沒想到善良的牧師最後竟是如此下場,考爾不禁為他感到悲哀。
「他手裡有東西……」考爾說著掰開了他的手,血水中浸泡著一張紙條,上面的字跡依稀可辨。
「居然是他的字……」考爾詫異了。
「誰?」露絲好奇的過來。
「花小舞!我在他的婚禮上過他的筆跡。而且,會用這種古怪的字體來表述神語的,也就那麼幾個九州人了。」
露絲把紙條過來細細察看:「看來他是沒遵照紙條上所寫才會死的啊,看他攥得那麼緊,應該是不甘心吧……這字條讓我想起了九州常的一樣有趣的東西。」
考爾古怪的望著她。
「『錦囊妙計』!那邊的人喜搞神秘些好點子不好好說,偏偏裝到袋子裡,要人到時候才拆開。這紙條上的口氣看起來很像那種東西,而且似乎還有上下文的樣子。」露絲面露喜色,「那個花小舞可不是簡單人,仔細找找,我懷他身上還有,應該是布袋子一類的東西!」
「什麼『囊妙計』……」考爾擺明了不信。
「叫你找你找,那東西定然對我們大大的有用。」露絲來了興趣「布朗先生,你一定不甘心吧你一定還有話想告訴我們,對嗎?」露絲見考爾自己不動手,乾脆自己扒開布朗的衣服,翻找起來。
「你……那個可是男人……」考爾實看不過去,他還沒見過這麼大大捏捏的女人。
「他是個死人的靈魂只怕已經被奧丁接走了,就算他知道也不會怪我的……男人怎麼了?我這是不拘小節友,一邊去!」露絲毫不客氣的回嘴,然後炫耀似的大叫,「哈哈,找到了!」
這個冷面女,沒想到以前的沉靜都是假象到了真正感興趣的東西,本性暴露了!考爾看露絲那一副手舞足蹈的模樣裡有之前的哪怕一點端莊?
「唉,我跟你這般年紀的小娃娃之間果然有代溝!」露絲埋怨著自顧自的查看起她找到的東西:一卷布卷,以及一個錦囊。
「我要是小娃娃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咦……這些是什麼?」考爾終於壓抑不住好奇,哪怕被人說成是小娃娃,仍舊厚臉皮地湊了過來。
「命運女神的布卷,以及花小舞的錦囊!」露絲兩眼放光,顯然沒把考爾之前的話聽進去。
「真的假的?命運女神的東西?」考爾吃驚的大叫,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怎麼可能在布朗身上?
「看吧,這種金絲,只有命運女神的金梭才能紡織,普通的梭子一碰即斷!」露絲手指撫過布卷的邊角,皮膚立刻被劃出一道細小的傷口。露絲把手指放在嘴裡細細吮吸著,眼睛笑成了一對彎月,「有了這東西,要什麼樣的未來沒有?沒準你們真能熬過黃昏呢?」
「打開看看!」考爾迫不及待的要求著。
露絲像哄小孩一般賊笑著,刷一下展開了布卷,然後瞬間變了臉色。
「看來沒戲了。」她哀歎。
「怎麼說?」
「被鮮血染紅了……」露絲低垂著眼皮,然後像個神棍一般提高了音調,「你們擁有的是被鮮血染紅的未來……」
「還用你說,這塊大地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不是嗎?」考爾抬眼望天,天空流雲翻滾,夾雜著渾濁的沙塵,映著地面的火光,泛出暗紅的色彩,「不是還有個錦囊嗎?」考爾不死心的問。
「嗯,現在要打開嗎?那種東西,打開的時機不對,可能起不到應有的效果。」露絲煞有介事地說。
「反正我們也不知道應該什麼時候打開,拆了看看吧,我倒要看看那傢伙能有什麼高見。」
「咦!」露絲也是個急性子,早就開拆了,沒想到一看到那字條便驚訝的張大了嘴,「原來他早料到布朗不會遵守第二條……這第三個錦囊,是留給我們的!」
考爾歎氣:「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確實有能耐,我倒要看看他說了些什麼!」考爾說著湊過去,冷不防的,頭頂上一涼,考爾隨手摸去,然後慢吞吞的說道,「下雪了……」
「別管天氣了!」露絲沮喪的轉過頭,把手裡的紙條遞給考爾,「你自己看吧。」
考爾接過紙條,興奮的瞅過去,然後面色蒼白,片刻震驚後,終於凶神惡煞般轉向露絲,艱難地說:「你信他說的?」
露絲不語。
「我不信!我才不信!你若還把我當朋友,就跟我走會做給他看!我要把那群骷髏趕出去!」考爾憤怒的把那紙條撕成了片片碎屑,雪白的紙片與紛飛的雪花混在一起,瞬間尋不到蹤跡。
「雖然我不信你……」
考爾臉色又變。
「但
事很有趣。」露絲輕笑,「亡靈的王子要把人類從救出來,我很想知道,你能做到什麼地步。」
考爾一張臉幾乎垮下來:「什麼王子……不要那麼叫我,我告訴你老子是個人類,老子還沒死呢!」
「哈哈哈哈!」露絲大笑,然後隨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小朋友,你可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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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洛特古怪的笑著「我都跟你講過我的故事了,你卻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為什麼還要告訴你?我會很吃虧啊。」
「你根本不是人類,我才不信你的故事!」蘇蘇撅著嘴說。
「那我再給你說個故事。」洛特笑道,「很久以前一個巨人身上長了虱子,那些虱子很可惡他身上做窩不算,還把他叮得又疼又癢,那人火了,就抓了十隻鳥來給他抓虱子……」
蘇蘇聽到這,面色大變:「你,是……」十個雖然不是十一個,但她直覺這是花小舞告訴她的故事的另一個版本。但是在這麼個地方道這個故事的人,除了海拉還能有誰?
「隨便打斷別的故事可不是好習慣啊……後來……呃,我說到哪了?哦了,後來啊,那十隻鳥為分吃虱子的事開了個會,結果它們一商量,意見卻不一致,其中九隻居然起了憐憫之心,說那些虱子也是生命,殺掉實在太殘忍了,還是養起來吧?但剩下的一隻不答應,於是它們就自己打起來了。哈哈,一群傻鳥!」
「為什麼是十個?我聽到版本裡面有十一個!」
「哦,你然聽過這個故事?你在哪裡聽到的?」洛特來了興致。
「我為什麼告訴你,我只告訴海拉!」
洛特笑笑:「如果我是海拉,會縱容你來破壞大轉輪?看啊,你的同伴可比你有效率!」
「我跟他們才不是一路!」蘇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道水柱從冥河中竄起,化作一條幽藍色的水龍,直向轉輪中心那個漩渦湧去。冥河水若是灌入轉輪中央,必能毀掉轉輪。
眼看著大轉輪分崩離析便在頃刻間,卻見一道赤紅劍光憑空冒出,生生將那水柱斬為兩截,原本氣勢磅礡的水龍竟似凝固了一般,僵硬的從半空中墜下,筆直砸入河水之中。
頓時,冥河氾濫,腳下已無落足之地,不少亡魂落入河水,化作青煙。
洛特仍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
那群墨色衣服的人現了搗亂的蘇蘇,頓時一擁而上,把她團團圍在中間。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蘇蘇喝問。
「公主,您定要阻止我們?」那火焰男率先站出,竟然笑嘻嘻問道。
「你們的主子是不是封明月?」蘇蘇問,結果對方露出惑的神情。
「不是?那就是密密爾?」
「公主,您想像力真豐富,密密爾早死了八百年了。」
蘇蘇奇怪了,那魔刀還有什麼名字沒提到?哦,對了:「那就是封神!」
「封神是咱們組織的名字啦,公主殿下,您怎麼連王的本名都不知道啊。」火焰男一臉沮喪,而後沖身後問道,「夥計們,你們說怎麼辦?」
「殺!」那幫人磨刀霍霍。
火焰男攤了攤手:「對不起啦,公主殿下,反正王不在這,我們只好得罪啦!」
那幫人說著便一擁而上。蘇蘇冷笑著看著他們,忽然面色大變,大叫:「閃開!」然後,洶湧的冥河水便將他們吞沒,那河水來勢不減,將一群人全部衝進了轉輪中心的黑色漩渦,只有蘇蘇,在金色的結界庇護下,逆流突出,正在力竭之時,卻看到洛特站在滔滔冥水中,望著她冷笑。
「洛特!」就知道她不簡單,那冥河水,是普通生魂能呆的嗎?
「咦,你出來做什麼?你不是要見海拉麼?讓我送你一程吧!」洛特說著,冷不防向蘇蘇一推,一股大力頓時湧至,水流更急,蘇蘇本就是衝力到頭,哪裡還頂得住,頓時被沖得七葷八素,直向那漆黑的漩渦墜去。
短暫的黑暗之後,緊伴著頭暈目眩之感,然後眼前豁然開朗,蘇蘇現自己彷彿站在銀河系的中央,四周星河環繞,美不勝收。
這是什麼地方?蘇蘇惑了,一出聲,卻有千萬個聲音回應:「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銀河嗎?」
「哈哈,笨蛋,這裡是大轉輪啦?」
「才不是呢,看啊,這裡的時間線竟然是圓圈狀的!」
蘇蘇循著那些聲音望去,卻又有人笑道:「笨蛋,你看哪裡啊?向下看啦!」
蘇蘇向下看去,結果倒抽了一口冷氣:「你們是誰!」
她看到了一群紅衣的小姑娘在她身體中穿梭,穿出去了又穿進來,那些小姑娘,每一個都與她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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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今天碼了一萬五了,本周任務完成_((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