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亡靈的入侵(4)
「這不可能!我只是一個本小利薄四處漂泊均無定所一窮二白的旅行商人甲……」那攤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這樣的句子,我總覺得在哪聽過,怎麼想不起來了呢?」蘇蘇歪著腦袋,大概是這人太沒有存在感了,這種路人甲的東西她從來不會太過關注。
「你絕對不可能聽過!我每一句話向來只說一次!」攤主堅持著。
「我一定見過你!看,黑色的頭,黃色的面孔,你分明就是一個東方人!」蘇蘇死抓不放,在這遙遠的異界能夠遇到一個家鄉人,那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你胡說!我明明是南方人!」那人開始氣呼呼的收攤子,似乎不打算做生意了。
「好吧好吧,就算你是南方人,這把劍能給我看看嗎?」蘇蘇耐著性子問。
結果那攤主把一堆稀奇古怪的物品全包在那破布裡面,護犢一般死死抱住那坑坑窪窪的包裹,生怕被人看了去。「你能出多少金子?」攤主謹慎地看著蘇蘇,那模樣甚是滑稽。
蘇蘇這下可犯愁了,她走得匆忙,而且急於和考爾撇清關係,那個皇家騎士的東西她可是一樣也沒拿啊,現在想想真後悔——曾經,有那麼大一顆鑽石放在她面前,她沒有珍賣主一眼看出蘇蘇的窘迫,懷裡的包護得更嚴實了:「看你就像沒錢的,不賣不賣!」
「蘇蘇,你可一定要把我帶走啊,我受夠這傢伙了!這傢伙腦子裡除了金子還是金子!整天耳邊總是迴盪著:金幣,我要金幣……再呆下去我一定瘋!」碧水可憐巴巴的喊著。有讀心術。有時候也是很麻煩的。
蘇蘇皺著眉頭,把玩著掌中地剪刀手,這把碧水是一定要拿回來地,既然文的不行,只能動武了——到底是用偷呢,還是用搶的?那攤主見勢不對,立刻後退了三十步。
「你想幹什麼!買不起想搶!我可是很厲害地!」攤主摸出一把匕。裝模作樣地比劃著。腿卻很沒說服力地又往後退了十來步。
搶?這還真是個好主意啊。簡便易行。關鍵是有效率。更何況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過似乎不需要她動手地樣子。蘇蘇側耳傾聽了一陣。忽然擺擺手笑了:「我不要了。拜拜。」說罷轉身就走。身後傳來碧水哀怨地喊聲:「蘇蘇啊。救我啊……」
那微弱地聲音很快便被馬蹄聲淹沒。一群沙漠流寇將那可憐地商人團團圍住。這些人可不是蘇蘇。沒那麼多廢話。上去直接一頓暴打。搶了包裹就走。
果然很效率。蘇蘇看了憐地商人甲。這傢伙被搶地只剩下一條褲衩了。此刻正眼巴巴地望著她。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蘇蘇歎了口氣。在對方期待地目光中追上那群流寇。慢條斯理踱到馬隊跟前。稍稍放出那麼一點點殺氣……只聽一聲刺耳地嘶鳴。疾馳地駿馬被妖劍地氣勢所驚。前踢高揚。險些把馬背上地人摔下來。好在那些人馬技精湛。竟然把馬給拉住了。那幫匪徒劈頭蓋臉就是一陣臭罵。同時吆喝著。各自拿了傢伙便向蘇蘇圍過來。
蘇蘇估計這些人一定會罵得很難聽。還好她一句也聽不懂。只見她微微一笑。隨手丟出個縮水版地開山劍法。於是一道猛烈地颶風便向那夥人捲去。那些匪徒還未罵完。甚至連蘇蘇地動作都沒看見。便兩腿一蹬躺在沙子裡不省人事了。他們印象中剩下地。只有那純真地女子無害地微笑。和煦地如同三月裡地粉色桃花……
蘇蘇一伸手從頭目手裡翻出那個包裹來,清點著裡面稀奇古怪的東西。
「都拿著吧,這傢伙收藏的全是好東西,每一樣我都會用!」碧水賊兮兮地說。蘇蘇不客氣地把那包扛到肩上,回頭望了一被踩爛了地旅行商人甲,那人哆嗦著一隻手,不死心的伸長,伸長……看在老鄉地份上丟給他一壺水。
「別管他了,這傢伙命硬得很,保證死不了。」碧水不耐煩的催促著。
罷了,蘇蘇轉身就走,那碧水又嚷嚷開了:「蘇蘇啊,我建議你往北走。」
北?蘇蘇看了眼遠處還未來得及被風抹去地腳印,那邊似乎是她來的方向啊,她不想回去。
「那邊,有小花地味道……」碧水慢條斯理丟下一記重磅炸彈,炸得蘇蘇腦袋裡嗡嗡的。
「小花?你確定!」
「當然,我跟小花可不是你們那種口頭上的關係,我倆可是有正式契約的呢。他的哪怕一點點氣息我都能感覺到,比如你脖子上掛著的這塊骨頭。」碧水得意洋洋地說。
蘇蘇揚起頭,望著白羅城的方向。是啊,雖然花小舞表面上是妖劍的劍主,但那也不過是名義上的關係罷了,蘇蘇從未給自己烙上主人的刻印。因此,就算她背叛也不會有任何懲罰,而那繁瑣的認主儀式、那種每(,盡在ac一把神兵從誕生之時就銘刻在靈魂中的東西,對於妖劍來說自然是一片空白,這大概就是她與那些注定為奴的兵器們不同的地方吧。當然,蘇蘇也從來沒想過要去履行那樣的儀式,那種東西根本就是個牢籠。她才不要被什麼束縛住,永遠都不不過,現在得到了小花的消息,她卻是無論如何也坐不住的,沒有契約的弊端就體現出來了,她根本感應不到花小舞的所在。真的在北邊?只是這一回去,難免又會遇見考爾——那個人,還真是纏人
荒涼的戈壁被淡淡的星光蒙上一層淡霜,風兒無力的打著旋。東北方地天空一直陰沉著,偶爾有雷電地閃光。那團朦朧中瀰漫著一層霧氣。許是下雨了吧?蘇蘇尋思著。可漸漸的竟能看見飛移動的巨大物體,出啪啪的鼓風聲。
似乎不是下雨那麼簡單!蘇蘇運足了目力望去,不禁吃了一驚,那裡哪裡是什麼狂風暴雨,分明就是噴著寒氣的巨大骨龍,那東西她見過,在剛到這個世界的大戰場上。那不是亡靈的東西麼,怎麼跑到這來了?看來白羅城有不小的麻煩!
白羅城的戰鬥已經到了最難熬的時刻,亡靈地攻擊一次比一次生猛,永不知疲倦。人們剛燃起來的一點點信心如同冬夜裡微弱的火星。被冰霜骨龍逼人的寒潮一把澆滅。考爾凝重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骨龍,這麼奢侈的空中霸王,那群亡靈竟然一次出動了兩條!冰霜巨龍是極為可怕的戰力,它們的冰霜吐息足以讓半座城變成冰塊,更何況這傢伙除了光明系的魔法,幾乎就是全魔法免疫,至於普通地物理攻擊,只怕還沒有接近,就已經被它的低溫凍得脆弱不堪了吧。看來敵人還真是勢在必得!
考爾丟掉了長矛。拿起了自己地佩劍,劍身上散著濛濛的淡金色光彩。識貨的人便能一眼看出。這一把經過洗禮的光明系魔法劍,那是考爾的養父給他地生日禮物——這大概是整個白羅唯一的光明系武器了。考爾大步走向龍槍射器。
「瞄準左邊那頭,把我射上去!」考爾緊緊抓住了裝在射器上地長槍。那群人一愣,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難以置信地神情。將信將疑的拉開了弓弦。
「對,稍微抬高些。把我地體重算進去,讓我正好落到那條龍的背上……對。就是這個角度……」考爾耐心的指導著,那群武士渾身大汗。盡全力把射器拉到最大的角度,他們不能允許自己的差錯使這冒險失敗,心裡暗自祈禱著:考爾,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守城的官兵不由自主地停下手裡的工作,望著考爾的方向,他們已經被考爾的大膽震驚。
「別停下!至少在爵士回來之前,我們不能讓任何一隻亡靈爬上牆!」守城的軍官一聲大喝,把人們的意識喚回。住這座城,不光為了他們自己,也為了他們的英雄!
一聲刺耳的尖嘯劃過夜空,考爾手上的魔法劍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畫出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哎呀,糟了,那骨龍似乎注意到了這個渺小的人類,竟然一側身避開了,眾人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好個考爾,只見他雙手放開長槍,足尖踢向槍身,藉著這一踢之力硬是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猛然落在一條巨龍的脊背上。骨龍猛烈的搖晃著,定要將這個纏上它的傢伙甩下來。
考爾運起全身的鬥氣抵抗著骨龍的寒氣,手裡的長劍不顧一切往它脖子上的骨縫間砍去,一刀又一刀。骨龍劇烈的翻騰,考爾幾乎被甩出去,但每一次不是腳鉤住了就是手抓住了,竟都被他給夠了回去。那場面驚心動魄,城牆上的每一顆心都隨著考爾的動作劇烈的起伏著,就在這時候,另一隻骨龍已經到了白羅城上空。
強大的冰霜吐息把城牆變成了冰牆,來不及逃跑的人瞬間被凍成了一塊塊冰雕,幾個武士不怕死的衝上去,硬是頂著寒流把獵龍長槍射了上了天,一組又一組,幾十條鋼繩牢牢縛住骨龍。骨龍憤怒的翻滾,四處噴吐冰霜吐息,不少武士就維持著拉弓拔矛的姿勢被凍成了冰塊,但更多的人衝了上去,不斷把熱水潑向凍不斷有人冒死去射那些獵龍長槍。骨龍終於被人們拉到了地面,強大的衝擊力掀翻了白羅城的一角,骨龍奮力掙扎,房倒屋塌,任何接近它的生物都被凍成了雕塑。人們豁出去了,不要命的往前衝,一桶,一盆,哪怕是一勺聖水火油也要往上面潑,越來越多的冰雕反而成了阻擋吐息最有效的屏障!骨龍終於轟然崩落,骨塊四射,滿城軍民興奮得歡呼,有人甚至圍著那骨龍的屍骸跳起了舞。
就在這時,那顆飛濺出的龍頭啪的從天墜落,「轟」一聲正中城牆,花崗岩的內牆被撞出了道道裂紋,外側早已被刨空了一半的土牆再也經不住這內外夾擊,轟然坍塌,無數的魔法炮彈盡數砸在已經開裂的內牆上,巨石飛濺,城牆頓時被轟開一個巨大的缺口。
牆塌了!
城裡的人呆呆的看著那大口子,數不盡的骷髏兵跟著縫合獸巨大的絞肉車,浩浩蕩蕩湧了進來。
不,這不是真的!人們無聲的僵在原地,雙目圓睜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