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被牙帶著去見那個乾爹,順便遊覽這個秘密基地,這才現這裡竟是一座巨大的陵墓。墓室深藏在長長的甬道之後,洞口被結界封閉,極為隱蔽。甬道裡竟然有四道石門,以無字石碑封閉,牆上繪滿壁畫,竟然都是舞動的宮女。
穿過甬道之後就是巨大的墓室,宛如一座宏偉的地下宮殿,不僅有主廳,還有大小各式臥房,甚至便房,廚房……生活所需一應俱全。
更有趣的是,陪葬品除了常見的金銀飾、衣物字畫以外,還有大量的兵器。這陵墓怎麼看怎麼像為女子所建,為何會用兵器陪葬,著實匪夷所思,不過卻讓蘇蘇覺得極為親切。
墓室現在已經被改造成了基地,可以看見不少人忙碌著,清理墓室陪葬品。但是蘇蘇知道,這些人形的存在沒有一個是人,全是兵器!牙告訴她,是乾爹給了這些兵器生命和為人之道,讓他們擺脫主人的束縛,尋找自己的生活,蘇蘇對這個乾爹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主廳裡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喧鬧非常,蘇蘇湊過去一看,卻見一個大個子在場中喊著:「還有誰來!」
話音剛落,一群人大喊著:「我,我,還有我!我來,我來!」蜂擁而上,像疊羅漢似的把他壓在下面,個個手推著腳,腳踩著頭,四肢纏成了一團,簡直像一個大肉粽子,有的嘴巴裡被人塞了腳丫子,頭頂上了別人的屁股,一個個強忍著,滑稽非常。蘇蘇忍不住笑出聲來,場子邊上早嘻嘻哈哈笑成了一片。
只見那被壓的人大笑,一聲大喝,兩手一撐,幾十個人亂叫著就被他舉了起來!
蘇蘇乍舌,不知道這個大力士是什麼兵器,卻聽棒槌在一邊大喊:「嘿嘿,也算我一個!」說罷一聲大叫,他那壯碩的身子就騰空而起,被夜明珠的光芒投射出巨大的陰影,直向那一堆人砸過去!
「死棒子!不要胡鬧!」那大力士瞪大了眼大喊,被他舉起的那群人紛紛變了臉色,就見棒槌像個大秤砣一般狠狠地砸下去,出轟隆一聲巨響,塵埃鋪天蓋地,圍觀的人群迅散開,場子中央棒槌樂呵呵的跳起來,大喊:「哈哈,你輸了!我贏了!」
卻聽一聲大喝,那大力士沒了蹤影,場子裡矗立著一把巨大的金剛錘,把那一大堆壓在身上的人形的、現了原形的兵器一股腦摔下去,只有棒槌死抓著不放,手足亂舞,還哇哇叫著:「死錘子,你作弊!你作弊!」
「哼,我就作弊了又咋地!你這個死棒子!我饒不了你!」
「嘿嘿。我還怕你不成!」卻見棒槌也變成了搗藥棒。這兩個大塊頭就打成了一團。四週一片起哄聲。口哨聲。叫好聲。好不熱鬧。
「這幫兄弟閒得無聊。整日就玩這些遊戲。」牙笑道。
蘇蘇何時見過一幫兵器像人一樣戲耍?雖然不知道他們地輸贏怎麼定義。但很顯然他們很享受這種肢體地親密接觸。沒想到無情地冷兵器竟然會有如此活躍地一面。賦予他們生命地。就是那個乾爹吧。他到底會是誰呢?蘇蘇不自覺地想起了玄。給她生命地那個人。只覺得心裡被暖流充滿。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和諧地遠古……與世隔絕地玄氏部落裡。只有一群無憂無慮地。以打鐵為生地純樸人們。每天過著簡單而又快樂地生活。
蘇蘇興致勃勃地湊上前。卻見人群外圍。一個紫衣女子漠然地看著這一切。然後瞟了一眼蘇蘇。轉頭離去。
「她是誰?」蘇蘇好奇地問。這裡兵器雖多。化為女子地卻不多見。而且這女子似乎認識她。
「那是折梅。原本是一把箏。」牙說。不自覺地想起了自己為拿走鎖魂玉而接近蘇蘇地那一段往事。可惜現在地玄冥。已記不得這一切了。
「折梅,總覺得這把琴裡面有一個故事,不過她好漂亮!」蘇蘇現在心情很好,她現她已經愛上這個地方了。
漂亮?這倒沒錯,可是驕傲的玄冥,何時會如此稱讚一個只有萬歲小輩的皮相?
「你變了很多。」牙實話實說,不過他喜歡這種變化,現在的玄冥似乎更像那個自稱蘇蘇的女孩,可是他明明記得她已拿回了妖心。
「真的嗎?那你喜歡哪個我?」蘇蘇好奇地問。原本只是單純的想得到肯定,可聽在牙耳朵裡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
「只要是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牙定定的望著蘇蘇,眸子裡是熱烈的火焰,看得蘇蘇渾身不自在,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她還從來沒見過牙這個樣子,那般癡迷的眼神,包含著極度的佔有慾,彷彿要把她一口吞掉。蘇蘇心裡慌,可是她才不會示弱,乾脆眼睛一瞪,給他狠狠瞪回去。
牙忍俊不禁,幾乎忍不住把她拉到懷裡,最終還是忍住了,忽然避開目光道:「快走吧,乾爹只怕等急了。」
「哦。」蘇蘇應道,「對了,小花呢?」
「小花?」牙皺皺眉,難道是他,那個鎖魂玉認的劍主?他在廣寒宮聽過此人,卻並沒見過,可是這個天庭的傀儡主人,怎麼還和玄冥在一起?
「呃……就是那包骨頭,我記得我抱著……」蘇蘇現牙臉色變了,趕緊道,「他救過我的命,我不能不管他!他在哪?」
「被乾爹藏起來了,要知道,這裡不歡迎與兵器無關的人,但是是你帶來的,乾爹怕有閃失,就放他那了。」
「快帶我去!」
玄冥竟然會這麼關心他,妖劍如此關心一個外人,牙現他不喜歡這樣。話雖如此,他要不希望玄冥擔心,忙道:「有乾爹在,他不會有事的。」
蘇蘇沒心思回應,只是希望趕緊見到那堆骨頭,一刻不見,心裡都不安。
穿過主廳,便到了後室,三重石門打開,竟到了一處宛如鐵桶的房間,牆壁上繪滿了彩繪,畫的主題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男一女,女的仍是那紅衣女子,男的卻身著龍袍,頭戴王冠,一幅帝王之相,俊美的面孔,蘇蘇總覺得在哪見過。
還真見了鬼了,這陵墓怎麼這麼奇怪?
「這陵墓乃是帝王所建,為了紀念他所愛的人。」一個聲音傳來,「此陵稱為玄妃陵,好奇這棺材裡躺的誰嗎?」
話音剛落,卻見房間正中一口華麗的石製棺槨出隆隆聲響,棺蓋打開來,裡面竟沒有躺人,而是橫臥著一把赤紅的劍鞘。
「這是……」蘇蘇吃驚的望著這個東西,第一眼看見就愛不釋手,這劍鞘,彷彿為她量身定做一般。
「這原本就是你的東西。」那聲音變得極近,一簇淡金的火焰落在她面前。
「你是誰?」
「冥兒啊,我的冥兒,沒想到還能再見。」
難道是他?會這樣叫她的,天底下,也就那麼一個人而已!
「難道你是我爸爸?哦不,爹爹。」蘇蘇現自己說漏了嘴,她老是把玄和地球那個爸爸聯繫到一起。
「呵呵,爸爸,你一直都是這麼叫我的,三十萬年了啊……」
蘇蘇愣住,這是怎麼回事,她出生的時候,應該不知道「爸爸」這個詞啊,難道妖心融合改變了什麼?疑慮一閃而逝,重逢的喜悅溢滿了胸膛,她從未想過,玄竟然尚在人間,那個沒有魔化的玄!
「爸爸……」蘇蘇泣不成聲,經歷了那麼多,只有在這個人面前,她永遠都是個可以撒嬌的小姑娘,她不再是驕傲的妖劍,只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
可惜,現在的爸爸,已經沒有胸膛給她依靠了。玄淡金色的火焰環抱著蘇蘇,給牆壁鍍上了成了暖暖的光芒.牙看父女二人團聚,悄悄地退了出去,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