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竟然有違禁字不讓傳)
這是一個清秀的女子,身著雪羽霓裳,手戴金絲銀鈴,絲如瀑,眉目含霜,恍如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不帶一絲情感。
她看也不看身後的藍衣人,手一招,喚出來一個銀鈴,那鈴鐺見風就長,卻成了一口大鐘。大鐘通體銀白,金絲鑲了邊兒,雕刻著祥雲圖案及一些上古妖文,鍾頂一對蛇形的怪獸絞聯在一起,形成特殊的鍾鈕造型。只見她纖手一彈,那鍾出咚的一聲巨響,霎那間,彷彿天也搖,地也震。
「唉,鍾兒,又這麼不聲不響的敲鐘,耳朵都快震聾了!」她身後的藍衣人趕緊把耳朵捂上。
蘇蘇冷眼看著這名女子,一口鐘,聲波攻擊?她才不怕,只見她信手一揮,紅色的劍光輕易劃出真空帶,淡淡的振動波紋便繞開了蘇蘇,在她身後合攏,傳出去老遠,緊接著咚咚咚三聲巨響傳來,身後三座山峰就這麼被輕易地削了頂。
那可是山啊,又不是豆腐!還好劈開了,這東西要是砸在身上,還不把她砸成一塊爛鐵皮?蘇蘇心裡吃驚,表面上可不會顯露出來。不過這鍾也太厲害了點,這樣的造型,這樣的威力,能與之匹配的,天下只怕就那麼一口鍾了——這玩藝,難道是上古時候東方天帝的寶貝疙瘩?
相傳東方天帝東皇太一有一口鐘,可破天下迷霧聚九州妖眾,卻不知叫啥,這人一偷懶,便拿自己的名字給它冠了名,叫做東皇鐘。不過自從洪荒那場天地大戰之後,這鍾就失蹤了,只是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時此地。
看那藍衣人稱此女鍾兒,親暱非常,難道他也是上古神器?一對一蘇蘇都沒把握,更不要提以一敵二了。只是不知,能使喚這兩大神器的人,會是誰。
冒牌歐野子一副看戲的模樣,那鍾兒也絲毫不在乎自己一擊落空,手指再彈,三道波分上中下向蘇蘇襲來。招式用老了自然沒啥大用,蘇蘇手一揮輕鬆劈開,後面的大山又遭了殃,隕落的巨石像下雹子似的往山谷壓去,山下的七星村已經亂成一團,火光四起,慘叫連天。
蘇蘇突然覺得人類在這些上古存在面前是如此渺小,而這些冷兵器,壓根不知道同情為何意,更不瞭解生命的可貴。不過蘇蘇也就能在心裡感慨,她現在自顧都不暇。
三波攻擊之後,那鍾兒面不改色,兩隻手卻像彈琴似的撥弄起來,那聲波如潮水一般,一圈圈,一層層,交疊而又分散,衍生出更多的聲波來,撲天蓋地向蘇蘇捲過來。這東西來多少蘇蘇都能輕易劈開,只要劈出個真空地帶即可,可是這麼多的音波,只怕能把方圓千里都夷為平地吧,這鍾兒還真夠狠絕。
蘇蘇劍光一舞。紅色如環。擴散開去。形成一片真空。霎那間把那聲波化為無形。聲勢浩大地攻擊頓時成為虛無。沒有介質。再強力地聲波都白搭。看來在地球當了二十來年普通人。學點科技常識還是有用處地。
這些上古兵器哪裡知道地球地物理常識。終於有些驚異了。鍾兒輕輕「咦」了一聲。那藍衣人卻看出了名堂。忽然笑了:「都說妖劍是有心地神兵。和我們都不一樣。看來確實不同……」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蘇問道。這傢伙。似乎知道她不少事。
「聰明人就好說話。我家主子不過想請你去談談。妖劍若是肯配合。我們又何必如此麻煩。好歹我們都是兵器。不要因那區區人類傷了和氣。」
哼。說得到好聽。打也打了。傷也傷了。又做出一副和為貴地偽善嘴臉。蘇蘇道:「那你傷人地事怎麼算!這鎮魂釘不拔出來。休想我跟你們走!」
「都說妖劍是無主地自由之劍。什麼時候會為了一個天庭地傀儡主人動怒?若是玄還在世。怕是要傷心吧!」
蘇蘇怒了:「我的事還輪得到你來管嗎!我想跟誰就跟誰,這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玄的名字,也是你這種走狗叫的!」
「走狗?哈哈哈哈!」那人大笑,「我這樣子確實有幾分走狗嘴臉呢!」藍衣人說著忽然殺氣騰騰,「你懂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憑什麼就你自由自在!明明是一把劍,劍是什麼!那是凶器,被鑄造者拿來謀取利益的兵器!別以為你有一顆心就可以跳出被人奴役的命運!天下主子一般黑,我倒要看看你能傲到何時!」
那人說著,手中聚起了一道青藍色的光芒,卻極為巨大,把天都映成了青色。太陽已經落下山頭,只留下紫色的殘霞,那一道沖天的青氣顯得極為詭異!
「不要拿我跟你們相提並論!」蘇蘇也怒了,她視玄如父,玄也待她如子,她還記得玄鑄成她時的興奮,離開她時的不捨,她記得玄的大喊:你注定自由,不被任何人約束!玄是她的鑄造者,卻從不曾靠她牟利,玄也有自己的野心,卻從未強迫過她。
這個上古神兵的話,不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玄,她不能容忍!於是,沖天的紅色光柱直入雲霄,遠遠看去,一青一紅,好不壯觀,一時間雲霧翻滾,兩個上古神兵的全力一戰,無論勝負如何,都是人間不能承受之重!更何況,旁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東皇鍾……
大戰一觸即,藍色和紅色撞在一起,形成紫色光環,轟響震天。玉帝玉座驚動,趕緊命哼哈二將觀望下界,這一看可不得了,竟然是上古神兵大火並。
有沒有搞錯啊,他不就才思考了片刻,人間也就幾天功夫,這妖劍就鬧出了這麼大事!
這二位打架還不算,那東皇鍾也不顧什麼公平合理,竟在一邊自顧自的敲起來。平時敲敲蘇蘇自然無所謂,可是正值高手對決,一點響動都不能小窺,偏偏這鐘聲還厲害非常,蘇蘇正跟那藍衣人打得難解難分,一個不察就被聲波打個正著,一擊被振飛,那疼痛深入四肢百骸,蘇蘇覺得自己幾乎被打散了架,那餘波震得她渾身顫,腦袋暈暈沉沉,跌在地上半晌沒爬起來。
藍衣人揮揮手讓鍾兒住手,主人還要這妖劍回去跟他服務呢,要是打壞了他可不好交代,不過看樣子這一撞撞得不輕,心裡竟有些暢快。
「怎麼樣,最後還是要跟我走吧?」藍衣人得意地走過來,不過這把劍還真是倔強,都這樣了還不肯現出真身。難道他要扛著個大姑娘回去?那還不被一幫小輩笑死?
「你若想少受皮肉之苦,就現了原形乖乖跟我回去!」
「好啊,不過就算是原形,我也不要你這個臭男人碰我!」蘇蘇咬牙切齒。
「哼,給你點顏色就想開染坊了?」藍衣人顯然動了真怒,根本沒得商量的餘地。
「好啊,有本事,你就自己來拿!」
明明就動彈不得了,也就能耍耍嘴皮子。藍衣人就不信了,你不現形,大不了打到你現形!手上那閃著藍光的巨型物體便如大錘子一般的砸下來,蘇蘇一聲不吭,硬扛了!這傢伙似乎怕把她打壞了,倒也沒往死裡砸,不過那生生被碾碎的感覺仍是極為難受,五臟六腑只怕都被打爛了吧,終於,蘇蘇在大吐了一口血之後不再動彈,人形消失,一把血跡斑斑的劍躺在了地上。
那白衣的鍾兒一直站在一邊冷眼看著,渾無表情。藍衣人見打出了原形,心裡得意,放心大膽的走過來,伸手就要拿劍,就在這時,手裡一空,那把劍忽然不見了,藍衣人只覺得眼前被血色染紅,然後傳來一聲驚叫,那是鍾兒的叫聲,緊接著是響徹天地的巨大轟鳴,震耳欲聾!
待藍衣人回過神來,才現自己被橫劈了一劍,從一側肩膀一劍劈到了下腹,青藍色的血液染濕了長衫,而鍾兒竟然被打成了原形,一口巨大的銀色古鐘被劈出了一條裂縫,歪在一邊一動不動,那裂縫中滲出汩汩的鮮血。
蘇蘇滿身血污站在一旁,已經分不出哪裡是紅衣,哪裡是傷口!
「好,好!你好!」藍衣人已經被氣得吐不出完整的字句。那鍾兒幽幽的變回了人形,卻見一條大口子從眉心一直延伸到腰側,她陣陣喘息著,冰冷的眸子裡竟有了怯意。就算是兵器,遇到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也是會膽寒的。
「哼,不要以為只有你們會偷襲!」蘇蘇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勉強站起來,「我也是會記仇的!」
那藍衣人忽然狂笑起來:「哈哈哈,果然是妖劍!你若真是那麼輕易就倒下,也太辜負主子對你的期待了!」
這傢伙,還笑得出來!大不了跟他拼了,管他是什麼,砸爛了也就一堆廢鐵,她倒要看看誰更結實!蘇蘇化身為劍,一頭就撞了過去!
藍衣人也打出了真火,自己何時如此狼狽過,要不是和主人有約定,他早現了真身了,一個後輩神兵,竟然如此難纏!手裡那出青藍光芒的巨大兵器竟然隱隱顯出一道銀色的半圓弧形,劃破了空氣,劃出了虛空,直向妖劍迎來。
劃破虛空,就你會啊!蘇蘇也不示弱,赤紅的妖劍後面也拖著漆黑的空間扭曲的尾巴撞了上去!
這兩東西要真撞上了會怎樣,還真沒人知道,卻見此時,天空中銀光一閃,竟傳來一股強大引力,一個巨大的銀色圓環扣住了整個天空,把三件上古神器全罩在了裡面,圓環中,一個黑洞旋轉著,四週一切都扭曲了,向內坍縮。
這東西平白插入,兩件神器便失了準頭,氣勢萬鈞卻沒撞上,錯身而過,各自撲了空,衝出去老遠卻又被那圈子拉住,硬生生剎了車,在地上劃出幾十米深的大溝,簡直像給地面畫上了一對平行的大傷疤。
「金剛琢?」藍衣人變了臉色,卻見半空中現出一團祥雲,雲端上站了個老頭子,手裡握了個玉如意,背上插著把芭蕉扇,不是太上老君是誰?
「哼,老頭子不在家養老,竟然有空來管閒事?」藍衣人看著對面氣喘吁吁的妖劍,一場大戰就被這麼破壞了,語氣不善。
「你們也鬧得太大了,整個人間也禁不起這般折騰!你這小子跑出去多年,要叫原始來收你麼!」老君笑咪咪道。
「哼,他要想收我,叫他自己來!」這藍衣人見了老君也不客氣,「就憑你這圈,要收我還欠了點火候!」那人說罷,一道青光就向金剛琢劈去,卻見地面上突然竄起七道金光,一道在中央,六道環繞,形成一個六邊形結界,竟然將那青色困住,化為無形。
藍衣人愣然,卻見那光芒竟出自七星村的七口水井之中,他被困其間,竟然動彈不得。
「哼,歐野子的小把戲,也想困我!」藍衣人大怒,身上青光漸盛,衣衫亂舞,絲掙脫了束帶,變成了青色,那結界竟然被青光壓制住了,可就在這時,結界外側竟然66續續聚集了一些人,麻布衣衫,繫著圍裙,拿著鐵錘,竟然是村裡的鐵匠。看他們個個傷痕纍纍,神情悲憤,想必在之前的災難中吃了不少苦頭。
太上老君忽然笑了:「萬物皆有因果,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收了金剛琢飄然而去。
蘇蘇疑惑的看著這一切,卻見那藍衣人大罵:「去他媽的因果!萬物都要稱我祖宗!老子就知道——逆我者亡!」說罷,卻見那青色間銀弧又現,嘶啦一聲破開金色結界,向那一群普通人類殺過去。
那群鐵匠凝視著他,滿面血污卻無懼無畏,刷刷幾聲,頓時鮮血飛濺,蘇蘇不自覺地偏開頭,這簡直就是屠殺啊!哪知道那鮮血卻凝而不散,從屍身中噴出,形成光柱注入水井之中,接著鮮紅的血水從井中湧出,噴了藍衣人一頭一臉。
藍衣人以手抹臉,唾了一口道:「愚蠢!」卻見那些被斬斷的頭顱骨碌碌滾到他腳下,竟然面目含笑。藍衣人心裡寒,不自覺地迴避,目光落到了鍾兒身上,卻見那鍾兒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看什麼!」
「你……好像……」鍾兒搖了搖頭,「沒什麼!」復而轉向蘇蘇。
蘇蘇之前那一擊已是強弩之末,卻落了空,現在完全是強提一口氣站在那,只怕一個嬰孩都能讓她倒下。她在強撐,這兩個上古神兵怎麼看不出來?藍衣人早沒了耐心,手一揮,那青光就向蘇蘇砸過來,蘇蘇看著那青色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裡卻一片平和,碧藍的心海上,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和水下的那把劍是如此貼近……
然而,那青色最終沒有落下來,一道墨黑的刀影將它打飛。藍衣人有些意外的抬起頭,卻見血氣瀰漫的村口站了一個白衣人,那凜冽的目光似乎打算把他千刀萬剮。
「有趣,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牙……蘇蘇再也撐不住了,眼前一黑,卻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抬了頭,印入眼簾的是牙輕顫的雙瞳,那裡面的自己早已不**樣,滿身的鮮血和傷痕,簡直像從地府爬出來的厲鬼。
蘇蘇張了張嘴,卻現喉嚨裡早已堵塞了淤血,竟不出聲音。
「別說話。」牙輕聲道,「交給我吧,我不會讓你再受傷害了……」
「哼,笑話,沒有真身的你,還敢在我面前說大話!把你一併帶回去,主人會怎麼賞我呢,哈哈哈哈哈……」藍衣人大笑著,彷彿一切已經是他的囊中物。
「是嗎?」牙抬了頭,「你認為我會毫無準備?」牙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卷卷軸,還未打開,那藍衣人面色就變了。
「沒想到他還活著!哼,讓他好好留著小命,我會給主人捎個信的!」藍衣人說罷走到鍾兒跟前,鍾兒乖乖變成了大鐘讓他抱了,只見那藍衣人隨手一劈破出一道空間門來,踏入其中不見。
牙頓時鬆了一口氣,掌心已滿是冷汗。
蘇蘇疑惑的望著他,牙含笑道:「他以為我有太極圖,可惜這只是棒槌給我的地形圖而已,沒想到把他唬住了,乾爹果然料事如神。走吧,去見乾爹,他一定有辦法治好你的,他要是看到你,定會很高興……想知道乾爹是誰?見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一定會很樂意見到他的,一定!」
蘇蘇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安心的笑了,突然想起來什麼,張嘴想說,卻連連咳嗽,血污又噴了滿臉,濺得牙身上的白衣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別亂動,我這就帶你去見乾爹!」牙緊張的抱起她,就要離去,蘇蘇拚命地搖頭,掙得更厲害了。
「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等你好了再說啊,你別這樣……」牙看著心疼,卻聽心裡一個聲音喊道:放我下來!
牙猶豫了一下:「難道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蘇蘇點頭。
牙小心的放下蘇蘇,蘇蘇踉蹌著向山上走,可沒走兩步就撐不住了,牙趕緊接住她。
「要找什麼?我幫你!」牙抱著她向山上而去,不過這地方早分不清了山上山下,已成了一片亂石堆。卻見不遠處的塵埃中,一匹白馬緩緩行來,看見他倆停了下來,卻見馬屁股後面跟了一頭青牛。
「大屁股妹妹,你就是要等他們?」那青牛竟然開口說話了。
「這不是太上老君的清牛嗎?怎麼在這?」牙疑惑了,蘇蘇卻在看見這匹白馬的時候異常興奮。
「你要找的就是這匹馬?」
蘇蘇搖頭,然後又點頭。
卻見那白馬用嘴從背上拉下來一紅布包,放在兩人面前,蘇蘇疑惑的看著這個包,牙愣了愣,然後拾起來,裡面竟然是一堆骨頭。
白馬見他拿了包,轉身就走。
「這是你要找的東西?」牙問。
蘇蘇一把把包搶過來,點點頭。
幹什麼這麼寶貝一堆骨頭?牙還待再問,卻見蘇蘇已經死死的把那堆骨頭抱在懷裡,沉沉睡去,臉上掛著安心的淚珠。
牙看著自己懷裡的這一大堆,無言的笑了。何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抱著她呢,那個孤傲的妖劍……
這一瞬,自己彷彿擁有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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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投票結果也太詭異了吧,最後一項居然那麼多,我懷疑大伙都把那個當「打醬油路過」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