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原始森林中無管秋冬,終年溫暖濕潤,轉眼四月已
那不知何時長成的參天大樹,在這片亙古不變的大地綿延不止,多少年來,落下的積葉殘枝,已將大樹底下覆滿,足足有數尺之厚。
在這片鬱鬱蔥蔥的樹冠下,猛獸無數,橫行無忌。正如現如今在一株闊葉大樹下嘶叫咬斗的兩頭猛獸,靠著天生的尖牙利齒,以及那健壯的四肢,想要將對方一口置之死地,成為這一小塊區域的王者。
樹下沒有一絲風,卻哄著一股濕熱氣,熏的人暈,讓人彷彿覺得胸口壓著巨石,喘息不順,感到十分憋悶。
這便是傳說中的瘴氣,往往普通人入得瘴氣中後,只是感到一陣昏沉,卻慢慢的、如何死去都不知。而這瘴氣卻對這兩頭猛獸無絲毫損害,繼續肆意的撕咬著,纏鬥著,不死不休。
忽然,這些參天大樹的樹冠上,傳來「沙沙沙」的響動,十二個穿著獸皮的身影,如猿猴一般,互相追逐著從兩頭猛獸的頭頂跨過。
兩頭猛獸被那些身影帶著的凌厲氣息一驚,急忙各自夾著尾巴,逃竄走了。
「竹空,這已經是第幾圈了?」十二個身影中有人問道。
一名少年在前,回身道:「還有四圈,你若是靈力不接,便先下去打坐歇息,慢慢趕上吧。
「不。我還行。隨隊一起吧!」那人雖臉色有些白。但哪裡肯獨自下去。堅定了搖了搖頭。
……
而在一處隱蔽地洞府中。陳平正睜開著一雙銀眸。看著竹虛搖頭不已。
此處洞府。正是陳平在方圓百里內。用銀眸細細挑選地地點。倒也如霧靈宗瀑布下那般。是三天靈脈交匯之處。對修行十分有益處。
見陳平無奈地搖了搖頭。張道陵便知道了結果。對竹虛說道:「哎。竹虛。四月下來。你體內還是一如先前。未留下一丁點靈氣?」
繡虛聽後羞愧不已。將那顆腦袋埋在胸口。
陳平抬頭收起銀眸,一笑道:「他的情況,其實倒也不差,喜憂參半吧。比較慘的是,他這副軀體真地似乎不能留存靈氣,更無可能凝煉靈氣,為己所用。不過師兄,這次我倒有新的現。」
「何現?四個月來,其他十二個人,大半都能驅器。而這小子,我看除了身體壯實了些,沒什麼變化。」
張道陵悠閒的吃著也不知從何處摘得的野果,一面斜靠在石床上慢慢說道。
陳平笑道:「正是這個變化。繡虛,你脫去上衣與張老看看。」
繡虛一聽陳平如此說,想也不想,一摞上身那半搭子獸皮,就將之剝下,一副渾身肌肉飽綻地軀體顯現在兩人面前。
張道陵抬眼看了看,有些不屑,道:「的確,這小子的筋肉緊繃如鐵棒棒似得,但這些有用麼?就算他能將自己的軀體煉的如人形魔獸一般,那又何用,能擋得了法寶的攻擊?」
陳平哈哈一笑,令竹虛穿起上衣,道:「師兄你可別說的那麼死,能光憑軀體抵擋法寶攻擊的妖修不是極多麼?」
「他豈能同那些高階妖修相比,起碼妖修還能控靈,他呢,乾脆如一根廢柴一般,與靈氣絕緣了,能有何大作為!」張道陵自顧自說道。
「誰說他與靈氣絕緣了?我想,若是論靈氣吸收度來講,他在十三人中也處在中上水平。」陳平慎重講道。
見陳平講的有板有眼,張道陵呼地坐起,道:「哦?那他的吸收的靈氣到哪裡去了?咦,難道你認為那些靈氣都被他這一身肌肉給吸收了?」
陳平點了點頭,道:「對!不過這暫時還是我的猜測,不能確認,但我想也差不離。
張道陵看了看竹虛,張了張嘴巴,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道:「那他……最後豈不是真的要變成人形魔獸?」
陳平一笑,拍了拍竹虛,道:「只是想為他找一部適合的功法可就難,不過也不急,師兄,另外十二人也就要回來了,我準備些適宜地法器給他們,你看如何?」
「怪物啊,陳平,我越來越覺得你是怪物,這四個月裡,你不是瞪著一雙銀色眼眸,瞧天看地,抑或是和這些小怪物們扎頭苦修,你哪來的空閒煉製的法器呢?」張道陵整整悠閒了四月,看著陳平緊湊的生活,他反而覺得不習慣。
三人來到了洞府外,那十二人還未歸來。
張道陵深吸了口氣,笑道:「靈氣充蘊如此,此星上的天材地寶,定也極多。陳師弟,你可得好好珍惜這次難得機會。」
「如今我在外海時,積攢的普通妖獸材料,倒還有一些。若都煉製成法器法寶,幾乎可以裝備數百人,只是苦於手頭礦晶不多,即使煉製出成品,那也從了靈材地靈性,品階也不高,但給初學者用用還是極好的。」陳平一笑,青袖一揮,一道光華閃過,洞府的地面上便閃現出十三柄光華閃閃的法器,刀戈劍戟一應俱全。
「至於將來,慢慢再說吧。」
在這莽莽叢林中,陳平神識過處,便現有幾處氣息異常,似潛伏著極厲害的妖獸。
他對此
甚關心,便沒詳加探查,只是約束那修煉控靈術地十要涉及那幾處地方便可。
至於將來,難免要向這些異獸「借」點東西的。
「繡虛,你一身巨力,這對金雷錘便交付你用吧。」陳平揮手拿起一對金光燦燦地錘形法器,將之遞入竹虛的手中。
繡虛將雙錘拿在手中隨意揮舞,霍霍生風,彷彿那對錘子天生長在他身上一般。
「試試威力。」陳平指了指身前空閒處。
「嗯。」繡虛全身無靈力,並不能驅物,只能靠著雙手上巨力,將一錘猛地朝著一處丈許高的巨岩轟去。
「轟!」
一聲巨響,巨岩分崩離析,碎石橫飛。
繡虛頓時被驚呆住,喃喃道:「主人,竹虛我保證,人在錘在!」自從陳平收了十三人之後,他便同他們講了一些修仙界地大概情況。
這十三人當知道陳平有意讓他們也成為像他一樣的大神,興奮的無以言表,紛紛認主,平常行跪拜禮。
陳平也樂得這份尊重,便欣然接受「主人」這個稱謂,但還是令他們只行欠身禮便可。
見繡虛如此說,陳平無奈搖頭,道:「錘在人在,錘子不在,人還是得在!繡虛,性命最重要。」
「可是,這神錘幾乎可以與我西林族那神弓一拼!不,恐怕這對錘子地威力還遠遠在那神弓之上,我竹虛的性命怎麼會那麼精貴?」竹虛不解,問道。
陳平苦笑道:「神兵利器,你見過幾樣?這柄錘子在修仙界裡,只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柄錘子,你好好用它便是。」
「呼!」一聲風響,陳平轉身一看,只見十三人個個面色蒼白,喘息不止。
「拜見主人。」但這聲呼號卻極其清亮。
陳平一笑,道:「竹空,為何今日稍稍晚了些?」
繡空拜服道:「主人見諒,這次我們路途中遇見了一頭熊羆擋路不走,便出手將之解決了,而最後一圈的路上,有幾位弟兄靈力不接,我們便各自攙扶,又慢了些。」
陳平愈來愈欣賞這位有勇有謀地少年,不住點了點頭,道:「你做的很好,這林中的熊羆我也曾見過,倒也有著三階的實力,你們空手搏殺它倒也有點難度,沒人受傷吧?」
繡空滿臉紅,激動道:「主人勿擔心,這熊羆也只是有些傻力氣,被我帶著兜了幾個圈,便用彈腿擰斷了脖子。」
陳平吟道:「脖子的確是它的致命處,好的,你將蘊靈丹分下去,待你打坐好恢復靈力後,我有事要說。」
繡空點了點,莊嚴的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打開了瓶塞,分給十二人。
十二人見此興奮異常,緊忙將那丸蘊靈丹服下,就地打坐。
而陳平也便闔上了眼眸,調息起來。
張道陵見此,道:「師弟,我去摘些野果,去去就來。」
陳平聽後,默然點了點頭。
這莽林中,物產豐富,一些靈果也極易見,張道陵雖無心再行修煉,卻好上這麼一口。四月來張道陵如耍寶一般,採摘來的靈果已不下數十種,如此倒也是一種寄托。
憑藉著蘊靈丹醇厚地靈力補充,眾人只是稍作休整,便一一起身。
陳平亦睜開雙眼,將眼前十二人一一看了一遍,指著眼前十二柄法器,道:「如今,你等十二人都差不多已有煉氣中期的修為,而神識的強度亦能夠驅使法器,地上這十二柄法器,便是我為你們準備的。」
眾人一聽,不禁欣喜,望著地上那十二柄閃爍著奇光的法器的眼神中,也透露出渴望。
「主人,擁有了它,我們便可以如主人一般,在天上飛來飛去麼?」竹空歪著腦袋問道。
「對,你等就按照率先進入驅物地次序,一一上前領寶吧。」陳平笑道。
「好咧!」繡空是十三人中最先進入煉氣中期的人,當仁不讓,一躍而起,趕到十二柄法器面前,細細斟酌一番,拿起了一柄小劍。
此劍在他手上,微微一抖,迎風便長,顯現出原來威風凜凜的模樣。
陳平點頭道:「眼光不錯,褐羽劍,上階法器。」
其實陳平他更加欣賞竹空的這份決斷,面對十二樣形式各異的法器,他十分清楚他想要什麼。
其他十一人也各自上前,領取了法器,歡喜異常。
陳平見此點了點頭,道:「我等在此一見面,我便出手殺了你們的獵手頭領,但相信如今經過四月相處,你們也清楚我地為人,我並非那暴戾凶殘之人,若不是那時我心情煩躁,且他要出手殺我,我可能還會留他一條小命。」
繡空道:「主人勿慮,那頭領哪裡有主人半分好,我跟他狩獵多次,每次不僅要被他拳打鞭抽,而且最後獵獲的野獸皮肉,也大部分被他拿去。」
陳平揮手道:「四月前收你等,尚且有威逼之意,如今,或去或留,全然由你們決定。對了,你們選好的那柄法器,也可以一併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