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內,入眼都是參天的大樹,濃郁的翠綠在陽光的照斑駁的光斑灑向林子底部,照的樹下的荊籐也出漂亮的光彩。
一行十數人,各自背挎著弓箭,身穿著野獸皮毛製成的衣褲,而胯下則騎著一頭頭獅形野獸,在林底疾奔,絲毫不懼被那些荊棘籐蔓上的尖刺劃傷。
「嗷!」聲聲低哼,卻是那些獵手跨下的獅形猛獸被那牢固的韁繩,狠狠一勒,低聲咆哮著。
「頭,那只追風鳥似乎往那石林中跑去了,還要追麼?」一人小心翼翼向身後的獵手頭領問道。
「廢話,難得我能借到族內長老的風神弓,將這只追風鳥射傷,難道就這樣放過它嗎?」一位彪悍的男子的說道。
「可是那石林裡經常傳出古怪,連長老也說那裡有邪物……」
那頭領一手牽著一隻癩皮巨犬,另一手一拍坐騎,一躍便走,道:「沒什麼可是的!你們誰若不跟上,小心老子回去扒了你們的皮!」
餘下幾人一聽,面面相覷,眼神中透著怕意,急忙亦一拍坐下猛獸,跨步跟緊。
幾人一路跟著那隻大犬身後,終於趕到石林處。
那石林方圓百丈,卻聳立著數百根渾圓的石柱,望之毫無動靜,似有森森威嚴。
「你。還有你。和他!你們三人先進去。放心。那只追風鳥已經被我族神弓射傷。飛不了多遠地!」那頭領拍了拍背上地那把弓箭。一揮鞭子。指著三人叫道。
被鞭點中地三人垂頭喪氣。另外幾人卻暗自道僥倖。在頭領身後默默不語。憐惜地看著三人前行。
忽然。一道渾圓地白光。從天而降。擊中在石林正中。出「嗚嗚」地轟鳴。那剛剛想踏進石林地三個獵手。被唬得屁滾尿流。急忙倒爬著後退出來。
數息後。一個男子柔聲道:「藍翅膀小鳥。你也如我一般。受傷了麼?」
忽而。又有另一人道:「陳平。你為何如此莽撞。居然在挪移陣快要啟動時。還敢將身體探出。若不是老夫眼神還行。拉你一把。後果不堪……」
「那是否我還要向你道謝?」原先那男子冷聲道。
「那倒不用……」
那年輕男子似乎有些憤怒,吼道:「張虛聖!令狐天!還有你,張道陵!你們為何如此!為何要騙我!可笑可笑,虧我還曾如此信任你!」
「哎,此事也非我所願,但既然我父親他如此安排,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你怨我也沒有用。」另一人歎道。
「我怨的並不是我與柳青青的分離,也不是你們欺騙了我,而是我,我再也信任不了你們了。」那男子說道。
如此說過後,兩人便再無言語。
天空中那道白光逐漸化去,石林中也出轟隆隆一陣細微聲響後,又恢復了平靜。
「唧唧!」一陣小鳥嫩聲鳴叫,更顯林間空曠。
原本初時被異象震住,鴉雀無聲地幾位獵手,這是也醒悟過來,見石林中談話的似乎也是人類,那頭領便壯了壯膽子,朝石林吼道:「何人敢搶我西林族的獵物!還不趕快將這只追風鳥送還!」
話音剛落,兩名男子,一老一少,閃身出現在石林外。其中那年輕男子身軀頗壯,卻是獨臂,唯一的手掌心中捧著的,便是一隻長著一對長長、漂亮藍翼的小鳥。
那年輕男子,便是從天羅教中大挪移陣中傳送至此的陳平,他神色帶著憤怒,那殘臂處仍舊是血跡斑斑,卻已結痂。
而那老者,則是搶先一步,將柳青青擠出挪移陣的張道陵。
如今陳平有預感,柳青青是再也無被傳送過來的可能,而此處神識過處,處處是一些參天大樹、原始森林,即使現一些村落,裡頭的人穿著也十分怪異,仿若原始社會一般,還未開化,根本不是他所想要到達地地球,
陳平冷然道:「便是你打傷了這隻小鳥?」他心中充滿著滿腔的怨恨,卻無處洩,翻手一動,將那只追風鳥收入儲獸袋中,狠狠的望向眼前這十幾名各自背著長弓的獵手。
「你……你究竟將追風鳥藏到哪裡去了!識相的快快送還我,不然的話,休怪我射殺你!」那領見到陳平如野獸般的眼神,心中有些害怕,急忙將背上的神弓取下,挽弓對準陳平,這才稍稍心安。
「哦,追風鳥麼?名字不錯。你這把弓也不錯,居然是低階法器,看來這星球上倒也有修行者。」陳平摸了摸臉頰說道。
「嘿嘿,此乃我西林族的神弓,射死敵人無數,你也想試試?不怕一箭被我射的粉身碎骨麼?」那獵手頭領譏笑道。
「快滾,或者死!」陳平嗡地放出一柄紫刃。那紫刃上雷光流轉,不斷吐著細小雷花,在他身前細細鳴叫。
「媽了巴子!吃我一箭!」那頭領見陳平放出怪異武器,心聲恐懼,卻強開出一箭,射向陳平。
那羽箭帶著絲絲青意,卻也不凡,帶著破空聲,呼嘯著朝陳平心口要害射來。
「你們找死!」陳平殺意頓起,彈指一揮,一道丹力將羽箭打得粉碎,而那柄紫刃也猶如一道紫色的雷電,將那頭領連人帶弓,附帶坐下那頭不斷搖晃著腦袋的獅形獸,呼啦一聲劈開,血肉流了一地。
「陳平不要!」張道陵見陳平暴起,忙招手拂過,一件絲網狀法寶飛起,擋在被嚇傻的幾人身前,攔住了那柄要繼續行兇的紫刃。
「其他人無罪!你有怒氣,儘管衝我來!」張道陵那張蒼老地面容帶著凜凜正氣,朝陳平喝道。
「快滾!」陳平喝道,猛的一甩紫刃將旁邊一棵數人環抱地參天大樹,一刀切斷。
「轟通!」
那巨樹轟然倒地,震的眾人腳下地大地,絲絲顫動,出隆隆巨響。
那巨響聲似乎暫時壓抑住了些陳平地憤恨,他一招手,收回了紫刃。
張道陵見陳平神色似乎穩定下來,笑道:「放鬆些,切勿動怒。陳平你看,此地靈氣充蘊,比黃玄星上可要濃郁地多是連這些凡人的身體,被這星球上濃郁的靈氣滌蕩下,也能成為先天強者,要是給他們一部煉氣法訣,幾乎個個立馬都是練氣士!我們此次能傳送到此處,倒是好運氣!」
陳平冷色轉過臉,低聲道:「可惜……不是水
張道陵渾然不覺陳平的怒意,又道:「我知道,但是修行之人哪來那麼多眷戀,我父地用意是讓你到黃玄星外,找一處地方好好苦修,也好增強實力,替黃玄星上的人修爭口氣。」
「我要去的是水藍星!要見的是我父母!什麼狗屁玄仙!什麼狗屁天人紛爭!管我屁事!」陳平壓抑不住,朝張道陵吼道。
張道陵一愣,微聲道:「可是……據我所知,令狐掌教那定星盤,早就已經損壞,傳到哪裡可不是由他定的……而這次向黃玄星外傳送的機會,也十分珍貴,原本應該是我父親的……」
張道陵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一句,幾乎微不可聞。
「什麼?」陳平卻聽的真切,拽住張道陵的衣襟,問道。
「我說,那定星盤早已經損壞,用不了的。」
「不!後面那句!」陳平吼道,「用大挪移陣傳送,還要論資排輩?」
張道陵點了點頭,道:「還記得那塊黑玉麼?我做地這一切,我父早在黑玉中有安排。而父親他在給令狐掌教的另一塊黑玉中,也一定是央求他們,將原本是將他傳送至外星的機會,讓與了你。」
張道陵慎重的指了指陳平的胸口。
陳平驚道:「為什麼?這是何意?」
張道陵道:「本來想我這般,普通的元嬰修士,這些機密本不會得知,但因我乃張虛聖之子,倒也瞭解些。黃玄星上修士凝結金丹後,一旦境界提升,便會雷劫,而且多的嚇人,這是眾人皆知的。九重天劫前,其中最難的一關,便是那化虛劫,所歷之人,幾乎九死一生!而天羅教不虧為黃玄星上修道正宗,他們早在數千年前,就苦思此事,最後棄了其他數百種方法,採用浮黎祖師遺留在教中的大挪移陣,偷偷通知快要化虛地修士,將他們用挪移陣傳送走,讓他們到別的星球去修行、去飛昇!」
陳平心神震動,問道:「那茫茫星際,天羅教的人又如何得知別的星球提升境界時,不會有雷劫?」
「此事他們自然知曉,可是稍後再談。」張道陵神秘一笑,回頭轉向在一旁愣神聽兩人談話的那幾名獵手,道:「你們還不走?」
陳平也看了看身前幾人,道:「難道還想為你頭領報仇麼?儘管出手。」
其中一人壯了壯膽,道:「不是地,大神,你將我西林族的神弓打碎了,還將我們地頭領打死了,我們幾人,即使回族中,那也是一死。」
陳平看了看地上那堆摻和在一塊的血肉,也覺得剛才似乎心魔上頭,衝動地很,伸手將那柄被切碎的木質長弓招至手中,卻看到弓身上用一種火色細線,密密麻麻紋著符陣法,卻是一個極普通地的聚風陣,怪不得那射出的羽箭度極快,且帶著一絲青意。
陳平看那弓身被毀,絕無修復的可能,除非重做一把,便冷聲道:「那你們想如何?」
「我想……」那些人將陳平滿臉如冰霜一般,嚇懼的說不出口。
「可是想跟我?」陳平卻說出了他們的心底所想。
「請大神收下我們,我們此生願作為大神忠實的僕人!」一干獵手將陳平如此說,不禁大喜,紛紛拜倒在地,呼號起來。
陳平一揮手,十數點星光飄出,溢入個人的頭顱中。
那十三位獵手渾身一震,待醒轉時,卻臉色十分怪異。
「陳平,你將他們強行認主了?一時強認主如此多的數量,恐怕對你神識海震盪頗大,有害無益吶!」見了陳平如此手法,張道陵歎息道。
陳平原本還怨恨張虛聖算計自己,未將自己傳回水藍星,但誰知竟然是張虛聖冒著隨時被化虛劫轟死的危險,將機會讓給自己。不知不覺中,他又欠下他這麼大的一個人情,不禁對剛才自身的想法有些慚愧。
「不是的。」如今即使他面對的是張虛聖的兒子,也覺虧欠,便回身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轉身又朝著那十三人道:「打入你們神識海的,乃太清存神煉氣訣。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內,若是你等有人能煉出氣感,便能留下拜我為主。」
「原來如此,你們還不快謝過你們的主人?」張道陵也知陳平如此只是為剛才的莽撞還債,心中也想湊成此事。
「多謝主人。」十三人也明白了陳平的意思,拜謝後便各自坐於地上,慢慢查閱起神識海中陳平打下的功法烙印,嘗試學著那打坐之法。
「師尊,如此我也是為霧靈宗開枝散葉了。」陳平心中念叨了下沈不凡的名字,轉身對張道陵道:「你如今可以講講,為何天羅教會知道外星上無渡境雷劫了吧?」
張道陵看了看姿態各異的十三人,一笑道:「那魏長老,你也見過?他就是原因。」
陳平聽後沉思,道:「我絲毫感覺不到魏長老是何等的修為,查探下,只覺得他如一泓清水,卻深淺不知;等我拿眼睛看他,卻又覺得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無一絲一毫靈力波動。」
「嘿嘿,能被你看透,那就不是魏長老了!」張道陵老臉嘿嘿一笑,道:「我也是剛剛從父親的黑玉中得知那魏長老。便是他,孤身去外海找我父親,叫他準備一番,借用天羅教的挪移陣傳走。」
「去外海找你父親?」陳平驚道。
「嗯,是的,可是我父親當時似乎正在修煉一種功法,還未大成,一時未答應,說要暫時考慮一陣。」張道陵說道。
陳平心知當時張虛聖所修煉的便是無相魔功,原來那魏長老在他倆未遇見之前,便已同張虛聖見過面。
「會不會是魏長老的這番話,讓師尊他患得患失,這才會走火入魔?」陳平心中暗笑道。
陳平又問道:「那你父親可曾提及魏長老的修為?」
「虛境!完完全全的化虛高手!這便是我父親的感歎。而我也算是天資非凡,歷五百多年,方才初窺元嬰,至於化虛?哎,何時才是個頭啊……」張道陵悠然一歎說道。
「化虛!」陳平眼神一聚,道:「放心,他人能辦到的,你自然也行,何況你還是張虛聖之子!還是我陳平的師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