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聽著張玄明述說自己兒子的劣跡後,不禁莞爾,「伯父,天祐如今一切安康無礙,請你也無需掛念如今陳平我也見著了你,算是成了天祐的托付,這便要起身了」
那玄衣男子及老者一聽卻是一驚,卻也未出手相攔
陳平又取出一物,卻是那副上階法器冰霜甲,道:「此乃天祐給我的信物,如今還贈伯父,願伯父能睹物思人,陳平告辭!」說罷,陳平亦向那兩位老者微微一拜,便同柳青青一道轉身欲走
那老者細微思量後,忙攔住道:「慢!」
陳平回身道:「前輩不知還有何吩咐?」
那老者道:「我父親……他可曾說過何時回來?」說著,那枯瘦的面容環顧四周,這臨海而建的都城,正沐浴著海風
陳平一愣,道:「這,我並未見南聖談起,恐怕最近一段時日,他並未有此打算」
「此處是我母親逝去之地,我父他曾經孤身一人索然居此數載……我在此簡城,難道錯了?」那老者茫然看著四處,一時顯現出一個即將離世的老人的脆弱
「大哥,你無需自責,父親他會看懂你這份心的
「玄衣男子勸道
那老者卻未應聲而是轉身看向陳平道:「小友你既遇我父親又受我張家四世孫委託來告平安定是遇我張家有著不小緣分」
陳平聽後點了點頭心道:「我都成了你小師弟了用緣分地確不小」
「我為一見父親之面困在這活地大監牢裡太久了……小友我問你你此去西北可缺一位牽驢擔行李地侍從?」老者微微歎息但問向陳平時卻眼眸忽然起了一絲亮彩
陳平聽後一驚忙道不敢
老者道:「吾名張道陵自幼修行至今已五百餘載卻困守在元嬰中期不能突破實乃我命小友我做你同行之伴也好做你地侍從也罷自今日起我便要離這望海城!離了南詔!離了我心頭繚繞地幾絲想念好好地過完我最後這三年壽元放手暢遊天地去了!小友你便同意了吧!」
陳平忽然覺得眼前地這位老者神采突有了一絲不同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便一起吧」
老者一聽,仰天大笑,良久不止
三人一路西行,御器飛行了半月有餘,有著元嬰後期的張道陵壓陣,卻也無人敢跳起叫陣,一路平安
只是天氣也隨之變得干冷,慢慢地,那黃褐色的沙土逐漸顯現在三人眼前
那位老者,張道陵,張虛聖的長子,終窺看破無盡修行,仰天大笑出了家門,時過二十日,已同陳平兩人十分熟絡
陳平獨坐舟頭,一人靜靜遙望飛舟下的景致
「如今已距天羅教不過千里,不過兩日,我們便會到那裡了」那老者踱步至他身邊,望著漫天黃沙上浮現的一輪巨日,說道
陳平抬起眼,回身看了看張道陵,笑道:「前輩,若是天羅教挪移陣尚且有用,你真的打算跟隨我一道回我那水藍星?」
張道陵枯瘦的臉頰扯緊了一笑,說道:「不可麼?我為人子數百年,為人尊又數百年,如今終於心頭稍稍無牽掛些,自然要做些出命出格的事」
陳平亦一笑道:「如此的話,前輩倒也真有幾分南尊之風!不過,晚輩還是要提醒你,我曾聽一位前輩說過,水藍星上地靈脈被人盡數毀去,那地方可是無絲毫靈氣,與我修行之人,可是難受的很,去了再想回來,又是極難……」
張道陵卻哈哈笑出聲來,道:「陳平小友,你覺得這些對於一個只能存活三年陽壽的人,他會介意麼?更何況,老夫靈石所存良多,即使那地方無甚靈氣,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陳平道:「如此,我還真需多採購些靈石了」
「這點倒不用急,我與天羅教聯繫亦緊密,到時候,也能央求令狐教主為你多備些即可,如今所率的反倒是那大挪移陣,真的可令小友你回水藍星麼?」張道陵一臉疑惑,向陳平問道
陳平笑道:「如今我的心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不管他能不能用,我手頭有著南聖前輩地一份密簡,相信令狐掌門能看在南聖的面上,讓我一試」
「如此便好,那老夫就同小友一道去了,希望能在水藍星上見些奇人異事,如此倒也暢快」張道陵回頭望了望一人靜靜坐在飛舟法寶尾端的柳青青,又問道:「小友,我望你與青青姑娘,面相甚似,極有夫妻緣分,勿要錯過啊!」
陳平微微一笑,便不言語
足足又過了兩日,三人趕至天羅教總壇,天下第一大教,果然恢弘!
三人為了表示對天羅教的敬意,便在總壇外圍便早早降下,一下地,便被急忙趕過的執事弟子攔住
待他問清三人來意,又查看了一番張虛聖別時給的信物,那執事弟子卻是一呆,急忙命人帶領三人去廂房歇息,自個獨自御空,進了內堂
三人便跟著另一人緩步入內
一隴廂房,暫且打坐歇息
陳平心知那人定是見了張虛聖給地信物,急匆匆上報,便也不急,獨自在一處打起坐來,細細用溫和的兩色丹火滋養著全身各處的經絡
此法也是陳平獨有的心得,閒暇時、或需分心,無法沉浸心神修煉時,便可以用此法淬煉身體各處經絡,效果倒也不錯
果然,不過數刻,三人歇息的廂房就來了數人,卻是青袍長衫,邀請了陳平等人隨他如內堂見令狐天
那青袍道人古板寡言,三人倒也無意搭訕,便跟隨其入內,移步換景,足足過了數十道廳屋,幾人這才來到了一處巍峨地大堂處,一人皓白鬚,長衫飄飄,正滿面笑容在階梯處等待
那青袍道人向那老者微微作揖,便向三人指引道:「這便是我教教主」也不多言,便獨自退下
張道陵早於令狐天會過面,也是各自一笑,打了聲招呼
那白鬚老者、天羅教掌教令狐天,見三人後哈哈一笑,道:「陳平小友,一別近十年,你杳無音訊,讓老夫我好找!還好,我們又一次見面了,這算起來,應該是你我第二次會面了」
的確,自從陳平與張天祐被柳無忌所駕地冠鶴帶走,令狐天就失去了陳平的蹤跡,不免唬得大跳
這九年間,他一直排遣教中手下細細查房陳平地下來,竟無所得!
令狐天原以為陳平定是喪命在某位修士手下,如此不免辜負了玄仙神魂對天羅教地托付,失望至極
直到前幾日,他聽得消息,一位貌似陳平地男子,正與兩人駕馭飛舟往總壇趕來,急忙讓人確認,最終終於認定那人便是十七載前,玄仙用陣法傳至天羅教中的陳平,不由紅光滿面,由衷大喜,一連幾日都期待著與陳平相遇的時刻
而陳平一聽此話,不免又牽起心中不快,道:「令狐掌門,你錯矣,這雖是我第二次見你,但恐怕你暗地見我已不下數十次了吧」
令狐天一愣,看了看陳平堅定地面容,道:「陳平小友,此話從何談起?」
「很多,比如這聚仙陣,又比如你與苦婆婆替我撮合的姻緣……」陳平苦笑道
令狐天看了看一臉默然的柳青青,又瞧了瞧了陳平,道:「看來紙總歸是包不了火的,陳平,你也無需責怪青青姑娘,此事乃我授意,苦婆婆去做的,與柳姑娘毫無關係,反倒她還是受害人!還有那聚仙陣……哎,卻是不得以而為之,小友勿怪」
「對啊,青青卻也是受害者」陳平回望了身後的柳青青,卻見其甜甜一笑
陳平不知他初來此地,乃是玄仙授意天羅教將他棄於長梧山一帶,讓他獨自修行,聽到令狐天這番話後他反一笑,道:「有何可怪的,我如今也差,說起來還要感謝令狐掌門賜陣、以及一路的照顧」
令狐天卻以為陳平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不禁尷尬,道:「應該地,應該的,小友,入內詳談吧」
待眾人坐定,陳平快刀直入,道:「令狐掌教,此行我來是想借你教中的大挪移陣一用」
令狐天大驚,彷彿被人忽然說中心事,道:「大挪移陣?你真的想如此?」
令狐天先前也與教中那三位長老談論此事,想著若是陳平惹起上界古帝的人注意的話,定是要將他帶入教中,用那多年不曾用地大挪移陣,將之移出黃玄星,以保這片天地的平安但此時黃玄星上雖妖獸異動,但上界的那些降仙,卻正常的很吶,為何陳平又會有此想法?
陳平點了點頭道:「我想要回去,只能請掌教幫忙」
說罷,他遞出一塊黑色玉簡,一如先前給予南詔皇室的聖武令,但不同的是,這便是先前張虛聖給他入天羅教地信物,也是張虛聖同令狐天的密簡
陳平也曾經嘗試過將黑色玉簡中內容查探一番,但卻失敗了,只能乖乖將此遞給令狐天
令狐天閱畢,微微皺眉,卻望向張道陵那張枯瘦的臉頰,足足過了數息,歎息道:「那好吧,就隨小友的意吧」
陳平一喜,心想果然張虛聖面子足,忙道:「多謝令狐教主,那啟用大挪移陣的靈石便由晚輩來支付」
張道陵哈哈一笑道:「陳平小友,你年紀輕輕,又有多少家底,先前你還嫌靈石不夠,要老夫厚臉幫你向令狐掌教求些靈石靈材,如今你卻又如此大方,真是有趣你放心,天羅教財大氣粗,又怎麼會介意這點微末?」
令狐天聽此卻是一揮手,不予計較,歎道:「哎,西山老虎咬人,東山老虎就不咬人吶?既然已做決定,如此也好……這些靈石靈材倒是身外之物,只是拜託張道人好好照顧兩位小友些」
陳平心中有些疑惑,望了望張道陵,卻現他亦看向自己,眼神帶著閃爍
陳平不由心疑,問道:「令狐教主,此陣可真能傳至水藍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