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峰合掌即仙鄉,相思相見崖下藏。契闊死生君莫問,半緣修道半緣郎。
柳青青說完後美目盼兮,盯著陳平,只看得他心起波瀾。
「青青……」陳平微吟道,如此曖昧的稱呼,在此時卻是那樣恰當。
陳平吸一口氣,道:「青青,初時見你,便覺你人美,卻沒想到你的心更美,此世間藏污納垢,而你的心卻如冰晶一般……」
柳青青聽後不由臉一紅,低頭氣若幽蘭道:「哎,陳大哥,我且看看婆婆給了我何等功法,也好傳功與你,助你早日煉化了這毒蟲。」
說罷,便執起了玉簡。
陳平卻微微執住素手,阻攔道:「青青,我陳平亦非不懂珍惜之人,你願跟我,那大好,我會好好待你,好好珍惜。」
柳青青聽後一愣,待反應過來,不禁眼圈微紅,欣喜不已。
陳平又道:「只是我乃霧靈宗棄徒,現在更遭到天一宗天羅地網般的追殺……」
柳青青抬頭攔道:「陳大哥,勿用說,不管千難萬險,我與你同甘共苦便是。」
陳平望了望柳青青那新月般的一彎眉,道:「青青,我亦不瞞你,在一年前,我遭受了師門不白之冤,更是辜負了一女子對我的深情厚意,所以在這兩件事完成之前,我是不會行禮的。」
說完。陳平亦低下頭。俯身看著柳青青說道:「你可願可等我。你可願與她共同分享你地夫君?」
柳青青看著陳平。如秋水般地眼眸浮起笑意。道:「青青願期天長地久。而陳大哥對感情如此隱晦。想來那位姐姐定也是愛極陳大哥你地。為了你。我願意。」
雖然此界妻妾蔚然成風。但陳平聽後那堪如此情意。欣喜若狂。一拉柳青青地手。將她輕輕擁住。
除卻那洞府中地瘋狂。這還是柳青青初次被人擁抱。不禁身軀微顫、桃花滿面。亦自然伸出雙手。輕輕抱住了陳平地背腰。
流光拋轉。兩人良久方才鬆開了臂膀。
陳平從儲物袋中拍出一個蒲團。置於地上。用眼神示意柳青青坐下再看。
柳青青微微頷,便坐於蒲團上,查閱起玉簡來。
陳平背身而立,站立在柳青青身側。
柳青青看時卻氣息不定,臉色微變,逐漸紅起來,不一會兒,她睜開了漆黑閃亮的雙眸,看著背身站著的陳平,卻叫不出聲來。
而陳平卻現柳青青已經查閱完畢,便轉身過來,卻看到柳青青的異樣,問道:「青青,可有什麼不妥?」
柳青青低頭羞道:「婆婆她……」
陳平道:「但說無妨。」
而眼前的人兒卻更加羞澀起來,道:「婆婆她給的功法,居然是……竟然是元真雙修秘法……」說完,她羞得抬不起頭來。
陳平聽後一愣,道:「這……如此,真是這等功法?」
柳青青點了點頭。
谷內,茅屋。
苦婆婆收起神識,道:「死老頭子,這事可成。」
一個聲音迴盪在谷內,道:「嘿嘿,不成也得成,這小子居然佔我玄孫女的便宜,難道就這麼算了麼?」
苦婆婆笑道:「別看這小子修為低淺,我看他卻是根基極其穩固,心地尚且不錯,虧待不了丫頭。」
那聲音道:「我玄孫女也不差,如此年紀已然築基有成,我看那小子雖良,卻是個刺頭,否則如此修為怎也敢去惹天一宗?我的玉兒,你看山門處那些人越聚越多,該如何處置?」
苦婆婆哼道:「管他們作甚,若敢強行闖島,我自會施以顏色,讓他們好好吃吃苦頭,讓他們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在人世吶!」
「也好,也好,如今你也將我柳家秘傳的雙修功法傳於了他二人,我只希望他倆能情濃意濃,未我柳家多添上幾個子孫,到時候白頭偕老,也成就一段佳話。只可惜了我那還未謀面的孫兒,竟愚蠢到敢去探怨靈島,哎」
「好了好了,連這玄孫女也是你無意間找尋到的,也不知道你這死老頭年輕時到底欠下了多少風流債,哼!」
說話間,苦婆婆這語氣哪像個年歲極長的老人,倒似一個呷醋的怨婦。
那聲音接連告罪,不提。
山崖下,柳青青將功法傳至陳平後,兩人默默不語。
陳平微微歎息道:「如此看來,青青,你且把苦婆婆贈與那物拿出來看看,她早有提示。」
柳青青臉紅撲撲的,趕快低頭將那方方長長之物取出,遞至陳平手中。
陳平持物將靈力不斷輸入,那物竟然不斷增長增寬,化為一間房屋般模樣。
這時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這是何物,苦婆婆竟然還贈與二人一間房舍,心思縝密,真是讓兩人汗顏。
陳平道:「這竟然還是件法器,四周還布下了禁制,只有靠秘法才能進入,真是巧妙無比,青青,你若嫌這雙修功法尷尬,我們便不……」
柳青青嫣然一笑,道:「陳大哥,多慮了,我們倆雖未成禮,未拜過浮黎祖師,卻早已有了夫妻之實,更何況還是為了替你煉化這生死兩冥蟲,何須拘謹。」
這話語,這容顏,陳平頓時看得癡了,便雙雙攜手,進得秘府。
一陣白光後,兩人不由被這府內的裝飾驚呆了,粉毯鋪滿地,上擺著精緻的桌兒、椅兒,還有那粉砌梳妝台、晶瑩剔透的珠簾,以及那各式朱紅的櫃櫥並著一對紅燭,但這些卻不重要,反倒最惹兩人注目的是那佔據了這府內小半的玉砌龍鳳喜床,上鋪著繡著百個頑兒的百子紅被。
這分明是一間洞房。
兩人看這府內擺設,便知曉了苦婆婆的心意,不禁互視苦笑,一時倒尷尬起來。
陳平摸著滿床大被,道:「青青,你棲霞宗不是崇尚出世修行麼?這些恐怕婆婆早已準備不止一年兩年了,真當是她對你的一份真情在裡頭。」
柳青青道:「的確,我自入宗後不久,便被婆婆尋來單獨訓教,如此一來,我師尊反倒不怎管我。」
陳平應道:「如此說來,這苦婆婆在棲霞宗定是德高望重的人物,連我體內這幾乎無解的生死兩冥蟲,她都能用功法輕易化去,定也神通無比。青青,我們莫辜負了前輩這份心意,好好珍惜大好時光,將此法煉得通透,也好化去我體內這糟糕的毒蟲。」
柳青青含羞應道,微微點了點頭。
一時羅裙輕解,衣衫散落,掉落在粉色的地毯上。
兩人運法行氣全身,那靈氣悠悠的流竄在兩人之間,恍惚間,彷彿兩人那微微的喘息聲也交匯在了一起,一如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呢呢喃喃,春光滿室。
一番醉仙欲死後,兩人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忽的,一陣清流自兩人丹田行散開來,頓時兩人禁不住吟了一聲,醒轉過來,週身舒泰。
陳平輕輕擁住柳青青的臉頰,輕啄道:「青青,雖我還未深戀上你,但你卻已是我嬌俏的小娘子了,給我時間,我一定為你帶來無比榮耀,以及一份滿意的愛戀。」
柳青青一笑道:「一份真愛足矣。」
且不論陳平與柳青青在秘府之內,同修著元真秘法,不知歲月,而棲霞島山門口靜坐的天一宗修士早已是密密麻麻,恐已有半百之多,其中元嬰修士更是有了五人。
而滅魔仙姑板著面孔,亦是陪伴這些修士坐了數日。
傅木揚同宗內長老神識一番交談後,向滅魔仙姑拱手道:「仙姑,請容許我進山搜查。」
滅魔微微開闔了眼瞼,輕輕搖了搖頭。
傅木揚大怒,哼道:「滅魔,我敬你行事磊落,為海內表率,你說你會差人將那殺我兒的賊人擒拿並交於我,我便信你了,可是如今早已過了五日,卻絲毫無任何動靜,你若再不應允,休怪我翻臉強行闖入了。」
滅魔仙姑,眼眸一睜,道:「也罷……」
她話未說完,卻聽得山門前風嗚嗚一陣亂響,一隻巨鶴展翅飛馳而來。
這鶴雙翅展起,足有數丈長,一時眾人頭頂飄過一片陰雲。
一個聲音在雲端哈哈大笑道:「是誰敢硬闖棲霞島,當我柳無忌不存在麼?」
傅木揚臉色一凝,道:「柳大頭,你不是覓得海圖,去了外海麼?數十年不見,我早以為你葬身魚腹,你還回來作甚?」
「傅木揚,你死了我也不會死!」雲上人柳無忌說道。
說完,那只巨鶴收翅在人群中直衝而下,驚得數人紛紛躲開,待那巨鶴乖巧蹲下兩肢,一個身影御空而下,站立在滅魔仙姑身前。
這人穿著長麻衫,踏著草履,渾身上下極為普通,只有那脖項上頂著一個大頭,倒也引人注目。
看著衝自己嘻嘻咧笑的柳無忌,滅魔仙姑不動聲色道:「恭喜柳道友修為又有所精進,化神可期吶。」
柳無忌歡笑道:「小茹,你就別埋汰我了,不過那外海真當極其有趣,你看這只七階五趾冠鶴,便是我降服的靈獸。」
山門出數十人聽後齊齊雙目睜圓,吸了口氣:「七階?那豈不是相當於假丹期修士?若論實力,都可與元嬰初期修士一拼!」
滅魔仙姑看了看那巨鶴的腳掌,笑道:「果然是五趾冠鶴,柳道友好福緣啊!」
見到滅魔仙姑滿面笑意,柳無忌道:「你若喜歡,我便讓它認你為主……」
那七階巨鶴早已通了靈智,聽了柳無忌如此說道,揮翅高唳了一聲,表示不滿。
滅魔仙姑冷臉道:「靈獸認主不二,柳道友休要胡言亂語。」
正當兩人歡聲敘舊,卻置身後數十人不顧時,傅木揚怒道:「滅魔,給個回復,不然這棲霞宗的山門便是龍潭,我天一宗也要闖闖了!」
柳無忌轉身厲聲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還能趕上,我倒要看看姓傅的你是如何闖這山門的!」
「你!我天一宗與棲霞宗的事,柳大頭你休要管!」傅木揚恨聲道。
「我偏管你又怎地!我柳無忌自當橫行無忌,這數十年在外海天天與妖獸糾纏打鬥,許久不打,反而渾身不自在!」
傅木揚恨聲道:「也好!我便與你鬥鬥,再衝了這山門,抓出殺害我兒的仇人!」
柳無忌早已在一旁躍躍欲試,而那只五趾冠鶴也在一旁呼扇著巨翅,揚聲助威。
而滅魔仙姑卻忽道:「傅宗主你且請入棲霞宗吧,我宗自是宗門大開,讓你好好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