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高振北上的只有數名警衛人員和胡宗南,經歷了獨立如年的海上漂泊之後,高振一行人抵達上海,這個被稱為「東方的巴黎」及其外灘林立的西方建築,來來往往的世界各國人士都在像針扎似得告訴高振等人,這裡是外國人說了算的地方.
再往裡走,就是外國租界,正是這種充滿了矛盾的東西方文化交匯,使得這座城市散出獨特的魅力,而留給中國人的,卻永遠是傷痛而已。
孫中山到此地之時,收到了上海各界群眾一萬多人的熱烈歡迎,但是西方列強卻沒有表示出當對孫中山應有的尊重。法租界當局還曾出動過巡捕驅散群眾。
對此孫中山也做了相應的回應,其中一句話喊出了中國人的心聲:「中國人民早已不能忍耐外國僑民在中國領土上飛揚跋扈,要不惜一些努力收回租界!」
而高振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祖國的領土上,感受到了西方對中國的歧視。以往在德國,他從來沒有在乎過這種情況,而現在卻是那麼的讓人難以忍受,一個國家的司法主權竟然被踐踏的一文不值,這種悲哀深深的可在高振的腦海中。
此時津埔路已經不再遭受戰爭的影響,高振不用像孫中山一樣繞到日本,而是決定直接奔赴天津。不過在此之前,要去一趟法租界,找一個人,那就是孫中山派來接自己的孔祥熙。
對於孔祥熙,高振對他可謂敬佩不已,當然不是因為他是後來的四大家族,其實這點高振還真不知道孔指的就是他。而是對於他曾就讀於美國高校——耶魯大學及歐柏林大學,回國後又加入革命黨陣營當中的事實所傾佩。年初的時候,孫中山曾經特意著寫《建國大綱》,而就是他秘密攜帶者這部手稿赴北京,策反直系軍閥的幹將馮玉祥,可以說北京政變,他是不可磨滅的一位功臣。
而孫中山在北上的時候,孔祥熙也陪同在其身邊日夜陪侍,是歷史長河中見證《總理遺囑》為數不多之一員。為了高振這次北上,孫中山特意安排孔祥熙前來到上海接應,然後倆人一同趕往天津。
來到這個被稱為十里洋場的繁華富庶之地,高振並沒有被各國不同風格的建築物所吸引,因為在裡面每一磚一瓦都敘說著中國近代史當中的苦難。
「師長,按照計劃,我們需要進入法租界當中,和姓孔的取得聯繫。」胡宗南翻著先前的電報向高振提示道。
「嗯,法租界麼?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走吧,我們趕過去,到了裡面之後,把能記下來的都記下來,以後有用的到的時候。」高振的話語讓幾名警衛吃驚不已,不過看到他剛毅的表情也就釋然。
之所以這麼做,是高振知道到時候收回租界的時候,法國這個被德國輪番修理過好幾回的國度會跟他以往的做派一樣,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時務,以至於最後不得不混到英國去建立流亡政府,想想他們嘴上的之乎者也就覺得讓人笑不止。
「師長,要是給我一個營,我就能把裡面的那些人給收拾了。」胡宗南語出驚人。
「別說一個營,就是三個師都不行。不要忘了,你現在用武力把它收回,無疑是扇了他耀武揚威的一個嘴巴。放心,到時候有他們求著我們的時候。」高振並沒有責怪胡宗南,法國的軍隊戰鬥力的確不強,連一戰的美國6軍都比不上,當然,在歐洲大6他還不是最垃圾的軍隊,畢竟意大利在那裡擺著呢。
「嗯,我知道,師長。」
剛走到法租界的門口,高振就看到了掛在裡面的一塊牌子上寫著「華人與狗不得入內」。這句話不僅僅是在羞辱漢人,而是在羞辱整個中華大地上所有的民族,不論你是回人,還是滿人、蒙人。只要是你出生在這個國家的黃種人,這塊牌匾下都一樣的侮辱這你。
「站住,不許靠近!」
正當高振陷入這種憤怒的沉思時,一句法語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一看,正是法租界當中的法國留守部隊。他們看到幾名身穿軍服的中國人要進入租界,有些緊張,一名少尉軍官連忙攔住了還未踏入法租界的高振等人,後面還有將近一個班的人戒備的瞪著他們。
高振也打量了一下阻攔自己的法國少尉,用法語說道:「報告你的軍銜和部隊番號。」
不止法國士兵們一愣,就是連高振身邊的胡宗南等人不詫異的看著他,腦子裡想著什麼時候師長會說的法語。其實很早以前高振就學會說法語了,在德國的時候,只不過很長時間不說有些不熟練。
那名法國少尉反應過來後說道:「軍銜少尉,我叫奧利維爾,但是番號我不能告訴你。」
高振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接著說道:「你好少尉,我的軍銜是中將,他們的軍銜也比你高,你是不是應該向我們致敬呢?」
聞到這話的法國少尉有些為難,讓自己給一個中國人敬軍禮,這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敢想像,他覺得這個中國人好像在戲弄他,但又不像,那麼這個人一定是瘋了。
法國少尉對自己的想法肯定的點點頭,想到個合適的理由後拒絕道:「你好中將先生,時分抱歉,我們法國6軍不能夠承認中國政府錯亂的軍銜。」
高振內心雖然對這個推辭不滿意,但是臉上沒有便露出來,淡淡的說道:「那麼以貴國6軍在一戰的表現來說,你們的軍銜制定是不是也值得磋商呢?」
法國少尉聽完,青筋繃起,嚴肅道:「這位軍官,我不得不承認你們中國人不配談論世界各國6軍的表現問題,尤其是一戰。我們法蘭西共和國為此做出的努力是你們永遠不敢想像的,我們的人民寧願戰死,也不會苟且偷生的活著!」
看到他的怒火,高振嘴角咧了一下,說道:「看來你曾經參加過一戰,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以一批中國人曾經為了你們的歐戰,只身前往法國,幫助你們打仗呢?還有,別他媽跟我談什麼你們的6軍,我在巴伐利亞軍團的時候,幹掉過多少你們法國佬還數不過來呢!再說,這裡是中國,不是你們那個飽受德國摧殘的阿爾塞斯省!」
嘲諷剛過,高振同樣跟他牛鼻子瞪眼:「出於軍人的榮譽,即便我現在是埃塞俄比亞的上尉,你也應該按照國際禮儀給我敬禮!」
正當倆人面紅耳赤的時候,分別站來拉人後面的士兵們紛紛掏出了配槍,緊張的看著倆人。這種爭論雖然激烈,但是雙方都不能夠把對方怎麼樣。一個站在租界外面,一個站在租界裡面,誰都沒有違反租界法律。
聽到高振這麼冠冕堂皇的辯解,法國少尉覺得自己有些難以招架的時候,一聲喊叫打斷了倆人敵視的眼神。
「忠革,忠革!你這是怎麼了?」孔祥熙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租界門口,正好看見高振正和法國人爭論不休,趕緊跑過來氣喘吁吁道。
當孔祥熙剛跑過來的時候,立馬就被法國士兵攔了下來,操著法語讓他退後,同時推搡著他的肩膀。
孔祥熙見狀趕忙抬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嘴裡也在用法語說著:「冷靜點!我和你們的長官認識!」
看著他的表現,高振內心說不來多了一股子憤怒,說道:「少尉,他是我的朋友。和你們租界裡的高官認識,如果你想讓你我之間的矛盾就此舒緩的話,你讓他出來。」
法國少尉皺眉想了一陣,轉頭對著法國士兵說道:「你們,讓這位先生過來。」
法國士兵在還沒聽到上司的命令之前,一直攔著孔祥熙不讓他過去,等聽到之後,才算是給他讓開了道路。孔祥熙整理了一下推嚷時打亂的西服,才走了出來,等一出了租界,立馬把高振拉到一邊,說道:「忠革,你脾氣別那麼大,跟他們叫什麼勁。這下好了,也不用跟這裡耽誤了,咱直接去天津吧。」
高振看著他對此事的態度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能強求人家什麼,於是點頭說道:「這事咱就不說了,反正我只能告訴你我沒有做錯。總理那邊怎麼樣了?怎麼突然間病倒了?」
聽到高振也不像再多做爭論,又詢問天津的事宜,孔祥熙只好說道:「總理的病情不樂觀,前段時間在日本的政策很失敗,再加上路途顛簸和直奉之間和總理的矛盾,總之一言難盡啊。」
高振也對此表示理解,北方一直就不是孫中山的福地,看來這次他也是凶多吉少。歷史的洪流還是那麼難以變更,該來的還是回來。
想到這於是問道:「那位什麼總理一定要叫我前來呢?難道有什麼事情生了麼?」
孔祥熙微笑道:「還不是你在贛州幹的好事,那幫蘇俄顧問天天來找總理,向總理施壓。我可告訴你,總理的病情和你也有很大關係。不過我回來的路上看了,二五減租是個好辦法,如果能夠在全國實行起來,我們的農業方面估計就要高歌猛勁了!不過我覺得這條條令在內地受到的阻力會不小,地理不同嘛。」
倆人一邊說,一邊帶著警衛向火車站都去,還好這裡離火車站不遠。
通過談話,高振知道原來孔祥熙也不單單學一門經濟學,還曾經在歐柏林大學進修過化學和社會科學,正好高振對於如何改善贛南經濟而愁眉苦臉,一路上,除了詢問他如何特近人民的生活制定法律之外,就是如何促進中國經濟展,改善人民經濟了。
不過孔祥熙對這方面雖然有一些大概的想法,表示具體的制定方面還是需要在有關專家的協助下,才能夠真正的制定出符合中國現在實情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