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勞軍雖然很少但也不是沒有,不過不想後來那般,都是比較單純的慰勞而已。只不過宣傳部分應該是**獨創的,只有他們的軍隊當中有藝術團、歌舞團這樣的編制。仔細的翻閱過其他國家的編制,卻是如自己所想沒有此類編製。
板著臉走出門,扭頭走進了參謀部,原獨立團的參謀部負責戰術制定、情報和處理上峰的命令。參謀們看到高振鐵青著臉走進來,後背就感到一股冷風。
果然,如他們所料,高振一來就開始衝他們怒聲道:「你們這裡,誰是負責農會方面的情報的。」
「報告長官,這方面是由參謀長趙謙和黨代表鄧師長負責的。」
「好了,沒你們事情了,接著忙吧。」說完,高振推門走進了參謀部最裡面的一道辦公室的們,進去之後,狠狠的關上了木門。
「咚」一聲響,眾參謀不禁哆嗦了一下,互相看著對方窘態,心裡都知道,農會方面可能出事情了。
辦公室裡面,趙謙正在埋頭處理著辦公桌子上一摞一摞的文件,聽到有人推門而進也沒有抬頭,直到一聲巨響之後,他才猛然抬起頭來,迎目的正是高振鐵青的臉孔,仍下筆,趕緊站了起來,手上還帶著一份未批示完的文件。
本來還要衝趙謙脾氣的高振,看到他桌子上的文件,又看到他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後面,一雙疲憊的雙眼之後,不禁回憶到自從自己暈倒之後,獨立團在吉安的大小事情就一直由他一人處理,參謀部又沒有正式組建完成,怒氣立馬減去了一半。
「師長,請問出了什麼事情麼?」趙謙的語氣有些慌亂。
「有關農會的情報是歸你處理吧?給我說說最近相關他們的情報。」高振故作平靜的說道。
「是,師長。」趙謙有條不紊的從一摞文件中翻找出了關於農會方面的文件夾,打開後念道:「師長,根據我們的調查來總結的話,吉安附近的農會都是剛剛成立的,給我們的感覺有些像是刻意的避開我們。所以我們對他們的活動及成員沒有什麼具體的瞭解,這件事情也一直記錄在案,被安排到接防吉安之後優先處理。」
隨著趙謙的話不斷的說出,屋子裡的氣氛越來越歸於平靜,高振滿意的聽完後,知道參謀部對農會也是知之甚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交代給趙謙多加注意。
下午,鄧演達順利的來到了吉安,倆人簡短的會面之後,就來到豫軍指揮部和樊鍾秀經行交接的商談。怎麼說也是一起拼過命,又加上是老友,樊鍾秀在鄧演達面前毫不做作,三人又是不拘小節之人,聊的時分興起。
隨著談話的深入,三人都注意到了一個問題,就是廣州革命政府對豫軍北上和獨立師的接防的看法句酌不定,至少說應該是冷眼旁觀。
「忠革啊,你們倆就不用再勸我了,北上的事情我在北伐前就跟總理提過,他都同意了,胡漢民和許崇智他們同不同意都無所謂。我倒是覺得你倆應該好好琢磨一下,自從吉安平定之後,冒出來的人可不少啊。」樊鍾秀聽完二人的分析之後,平靜的說。
「醒民說的有道理,自從吉安開戰到結束,雖然這個地方引起了各方的注意,但是不想現在這樣,各方都在著手準備,前來撈取一碗羹。我倒是覺得問題還是出在戰俘和交貨的物資上面,吉安這個窮地方沒有什麼實質的吸引力,要說有也就是這兩樣。」樊鍾秀的話引起了鄧演達的重視,他自從來到贛南之後,就知道各方不會如此輕易的讓獨立團展,表面上滿面歡喜,其實背地裡用多少花花腸子還不為人知。
「怎麼?廣州對咱們這邊又有什麼新動向了麼?」高振見二人這麼說,有些奇怪,廣州最近沒有過什麼相關的電報啊。不過說實在的,他還是覺得倆人說的有道理,這麼一大片的地方,這麼多戰俘和物資,不惹人眼紅是不可能的。
「哈哈,暫時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不過忠革你們要注意,我估計只要我軍走後不久,這種事情會輪番找到你的。」樊鍾秀哈哈一笑的回答道。
「醒民說的不錯,根據我的判斷,尤其是在北方未定,總理未歸之前,不見得沒有人來找咱們的麻煩。不過這點無所謂,畢竟你即便不做的話,麻煩也不會斷。我更憂慮的是他們會用什麼方式來分一杯羹。」鄧演達輕輕的點著桌子,說道。
高振沒有什麼要反駁的,事實的確如此,對於廣州的現狀,他更關心孫中山在北方的事情。從傳回來的電報上看,孫中山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但仍不能夠排除他依舊逝世於北京的可能性。
鄧演達看到高振沉思,以為他在考慮這方面的事情,感慨的說道:「忠革,我倒是覺得有機會的話咱們應該辦一個組織,就像是黃埔裡的青代會一樣的組織,把我們做實務的思想傳播出去,讓市民可以通過報紙之類的刊物知道革命軍真正的真滴,什麼樣的軍人才能夠稱得上是革命戰士等等。至少我們除了做出的實事之外,也應該讓人通過別的渠道知道我們對革命的貢獻,一直以來我覺得自己是名軍人,更多的精力應該放在統一國家的戰場之上。經過在贛州的這段時間,我已經深深的明白,一個政治家如果控制了輿論思想的話,即使我們付出的再多,做的再好,別人也會因為他們的存在而看不見我們的流血犧牲。」
「哎呀,我怎麼沒有想到!」樊鍾秀聽完拍著大腿說道:「擇生這句話真是肺腑之言,我們在前線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面,為革命事業付出了這麼多,別人卻依舊說我們是軍閥,就是民眾對我們的所作所為知之甚少,只知道北伐軍怎麼怎麼樣,卻不知道真正在前線的就我們兩軍。你說是不是?」
這番話讓高振背心冷汗直流,自己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難道自己跟德**隊裡面帶的時間長了?連這種最基本的,維護自己的手段都忘記了?輿論!自己為什麼在廣州即便有了實力卻依舊在他們面前處於劣勢,為什麼蘇俄一說自己怎麼樣,市民都會相信,不就是因此麼。
直到今天聽到這肺腑之言,自己才想到這麼重要的地方,不由得感到慶幸。
高振激動的說道:「二位老哥,如果不是你們的提點,可能他日我葬身之時才能醒悟啊。其實這不僅是我們這些當窮當兵的要面臨的問題,其實我黨在這方面也欠缺,看來我們是要有一些大一點的動作了。」
「他們黃埔不是有個叫什麼青代會的麼?不如我們也辦一個相似的組織,只招收咱們軍隊裡的軍官或是上進的士兵;同時咱們也出一些刊物,講述咱們北伐的艱辛歷程,你看這麼怎麼樣?」樊鍾秀稍顯興奮的看著二人。
殊不知高振一聽這話,腦子裡「嗡」的想了一下:「我同意這麼做,同時我認為應該明確提出國防軍這個概念。」
「國防軍?」樊鍾秀和鄧演達不解的問道。
「對,國防軍。這支軍隊是『非政治』的一隻軍隊,只效忠於民主的共和政府,我們不信仰政治的那一套言論,僅僅是效忠於祖國,效忠於人民。」高振深吸了一口氣說出自己的想法。
「這……」鄧演達對高振的觀點有些憂慮,這種軍隊在中國而言是根本不存在的,而且不信仰政治中是不是也包括了三民主義呢。
「我來解釋一下吧,蔣百里先生曾經說過『軍人不黨』,其實國外在這方面也有相關的規定,總體來說就是軍人不干預政治。而這在當今是不能夠做到的,所以之我說的國防軍先要效忠於民主的共和政府,從現在看來,中國只有我們革命政府堪稱民主二字。至於說不信仰政治的那一套言論是說我們除了效忠於祖國、效忠於我們的人民之外,只要是民主政府交給我們的任務,我們要無條件的去執行。」高振解釋道。
「那怎麼才能確定這個政府是民主的呢?」鄧演達接著問道。
「讓人民來選擇啊,就像是我們現在的革命政府和北洋政府,孰是民主的政府,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高振笑了一下,答道。
這次談話的效果在第二天開始得到了印證,先後組建了軍官團和士官團,樊鍾秀和豫軍的幾名軍官被定分別定位為兩個組織的非常住豫軍代表,同時每年豫軍會甄選出幾名軍官送往軍士官軍校學習。
在兩軍當中宣講了這兩個組織的成立之後,在獨立師當中受到了眾多軍、士官踴躍報名,尤為重要的是建立系統的國防軍這個口號已經在獨立師當中廣為傳唱,即便是豫軍,也有不少軍官這套觀點表示擁戴。
部隊擴編的太快,之前鄧演達已經在贛州著手招兵,軍士官學校也開始成立。因此,在成立了軍官團和士官團之後,高振下達的第一個指令就是甄選出全軍優秀的士官送往贛州的軍事學校,接受為期兩個月的軍事學習。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他們要接受排練級別的系統化學習,這對於這些在軍隊中只擔任過班長或是副班長的他們而言,算是一個挑戰。
好在他們的基礎要比豫軍送來的三名連長七名排長要好上許多,畢竟他們在原獨立團中接受過德國化的軍事戰術培養,而豫軍的人腦子裡更多的是在戰場上慢慢積累而來的東西,這兩個月裡不光是要學會課程,更要理解其中的戰術內涵等等。
這些事情都開始確認之後,高振和鄧演達又接到贛州的電報,帶著人來到吉安城的江邊,接收從水路運來的軍用物資,剛走到城外不遠的一個小村莊,就看見辛可竹和李浩一在那裡向一群農民宣傳,旁邊還有幾個繫著紅飄帶的農民,手裡插著一桿紅纓槍。
高振扭頭看了眼鄧演達,倆人的表情差不多,終於見到這些隱藏在村莊中的農民公社了,正好問問他們到底看沒看到佈告,質問一下他們到底是作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