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納神歷十年第38日,陰,風急!
雖然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但是蒙巴薩城的城牆上和甘尼特河的河邊全都擠滿了人。因為今天是那座連通蒙巴薩和河對岸的木牆城堡的大橋真正貫通,真正可以使用的日子。
自從第35日的清晨,開始建設西岸的橋墩起,就一直有大量的人在各個地方關注著。但是這座橋的建設和對面的那座全封閉、奇怪的方塔一樣的以一種奇快無比的度在進行著。
先是第35日的中午,嘉德騎士在王宮宣佈關於建橋的決定後,從西岸的碼頭上乘船過來了數十個塔納神神殿武士和數百名神奴。在東岸對應的位置拉起了木牆,圈下了很大的一塊用來建設橋墩和引橋的土地。
然後,河面上不停的有小船帶著各樣的材料和工具、神奴到東岸的木牆內,在那裡緊張的施工著。
從蒙巴薩的城牆上,可以隱約的看到裡面的情形。一列的橋墩在第一天的下午就已經完全建好了雛形。
為了解決材料不足的問題,東岸的木牆上臨時開設了三個兌換間,專門兌換各種泥土沙石。用最最原始的小綠棍進行償付,而且還要到西岸才能真正的換到糧食。但是即便如此,還是在東岸掀起了搜集泥土的狂潮。
以神之樹作為橋墩內部的彈性束縛材料,以混合好比例的沙石泥漿作為填充物,在神殿武士大範圍的「化泥為石」下變成一個整體的結構。僅僅只是到第二天的中午,兩邊的橋墩就已經全部建好。
但是甘尼特河在建橋的位置的寬度有近三百米。河水雖然和緩,但是河底卻是變化不定的沙丘和底泥。雖然多魯王國在這裡建都已經有數百年,也想過很多次建橋溝通兩岸,但是都在如何在水裡建起堅固的橋墩上停滯住了。
今天,塔納神教會讓他們領略了什麼叫瘋狂。四棵巨大無比的綠色樹幹在甘尼特河的河岸上在一天的時間裡樹立了起來。百米多高的粗大樹幹上沒有任何的枝杈,光滑滑的只有綠色的樹皮顯示這是一個活的生命,這是一棵樹。
兩岸的四棵樹幹對應在河的兩邊,頂端稍微傾斜。但是到現在為止連一寸的橋面都沒有鋪設,只有兩岸奇怪的一系列的柱子排在那裡。
但是下面的變化卻是非常的恐怖!八根粗大的蟒蛇般的樹枝從那四根光直樹幹的頂端飛出。四根向著兩邊的河岸飛去,深深的釘在後面早已經建好的四個巨大的石墩上,和那裡伸出的神之樹枝纏繞在一起,融合起來。另外四根在河面上飛舞,最後成對的連接起來。同時在兩組巨柱之間,一根根橫向的粗大樹枝將兩個樹幹變成一個奇異的橋墩。
在河面上的兩根橫跨的粗大繩索慢慢收縮定型後,一根根細小的拉索從這兩根主索上慢慢的向下生長著。而此時在四根粗大樹幹的底部,離水面有二十多米高的地方,同時有四根粗大的繩索般的樹枝又一次的向著河面飛出去。最後慢慢的兩根粗大的繩索在水面下被一點點的收縮給拉了上來,直到變成筆直的兩根巨繩,和上面垂下的細小繩索融合,組成了一個橫跨甘尼特河的繩索體系。
在所有的繩索固定後,兩岸同時開始在引橋的橋墩上鋪設橋面,然後一節一節的在高懸河面之上的繩索上鋪設著。隨著武士的動作,粗細不一的神之樹枝飛快的組成一個網狀的框架,然後被後繼的神奴們用木板固定大致的形狀,填充進特別比例的石漿,最後一次定型。
在兩岸數十萬人的直視下,一座宏偉的大橋如同神跡般的慢慢的一點點的出現在甘尼特河上。
如果說那個已經長到過百米高的木牆城堡代表的是一種沉默般的恐懼,因為被它吞噬的東西太多,被它吞噬的人也太多了。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在變化著。每天只能隱約的感覺著那個傢伙好像有高了一點!
但是這座橋不是,固然兩邊的岸上一樣有著木牆遮掩著那裡生的一切,但是那在甘尼特河上空生的一切卻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的。那是怎麼遮掩也遮掩不住的真正的奇跡!
隨著河面上空兩邊施工的神奴隊伍越來越接近,在兩岸的河邊,在蒙巴薩城牆上,甚至在甘尼特山上的神殿門口,都有大量的人在每時每刻的關注著事態的進展,隨時用著各種各樣的語氣、各種各樣的語言在談論著。
東岸的難民們在沸騰,他們視此為塔納神教會帶給他們的福音,讓他們可以輕易的往來甘尼特河的兩岸,讓他們可以把東岸很多笨重的東西或是大宗可以兌換的物品送到西岸木牆城堡去的捷徑,讓東岸的難民們可以在顧家和活命之間有一個新的選擇!
他們聚集在河流的兩岸,看著慢慢合攏的橋面,慢慢聚集在一起的築橋神奴,在那裡歡呼著!
蒙巴薩城牆上的貴族先是在看熱鬧。有原多魯王國王都貴族的講解,眾多的貴族都在等待著那個突然出現的塔納神教會出醜的一幕。第35日王宮內嘉德騎士強勢的一幕並沒有被這些貴族輕易接受。他們視之為對自己的侮辱!自己高貴的貴族血統何須要再鑒定,何須要再考察!而且是把他們和那些骯髒的平民、甚至那些叛亂的傢伙相提並論,放在一起考核!這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神靈的血脈何時如此的被輕賤!
所有憤怒的貴族不敢怨恨已經得到沃爾瑟姆最高授權的嘉德騎士,現在怨恨他純粹是找死!但是那個提出荒謬絕倫的所謂大商業計劃的塔納神教會,那個從西南荒原來的泥腿子貴族,那個僅僅有一個半神作為姓氏根源的低賤的小男爵,他才是所有憤怒的目標!
但是看到,塔納神教會直接無視甘尼特河的存在,直接橫跨河面,不在河中建任何的一個橋墩。而且借助各種他們看不清的手段,以一種僅次於神跡的度在短短的四天裡就已經建起了前王國數百年都沒有建好的大橋!
看著面前的奇跡,所有的貴族都失聲了!他們不是那些在河邊歡呼的難民,他們想的要更遠更深。所有一直拖延著沒有去領那個黑色腕帶的貴族後悔了!所有只是派出管家到西岸簡單應付的貴族後悔了!所有還沒有接採購任務,還沒有派出商隊的貴族後悔了!而同時所有提前在賭博的貴族卻是在慶幸!
因為所有的貴族都讀出了為什麼塔納神教會會在此時此地用如此的方式來建一座奇怪的大橋,那就是表示我有足夠的實力來完成那個大商業計劃!今日我可以在四天裡建出一座奇跡之橋,那我也可以在一個冬天在西岸建出一個奇跡之城!我已經擺下了我的路,就看你們如何去走了!!!
在那大橋貫通的一刻,所有的貴族都在想著同樣的問題:是該體面的拜訪一下那個所謂的塔納神教會,那個所謂的聖子,那個所謂的天使了!作為擁有巨額各種形式財富的貴族,他們有的是辦法去讓對方受到自己的影響,最後被自己的體系所俘獲,就像那些掙扎在他們之中的女人一樣!
有明智的貴族已經在考慮在以後的漫長歲月裡如何去和這個突然出現的塔納神教會合作,如何在現在的大商業計劃中佔得先機,如何在以後的歲月裡去慢慢謀奪自己的利益。
更明智的貴族考慮的事情就更深了!他們在考慮的是如何讓自己的家族的人加入這個突然出現的教會,慢慢的裡面展,慢慢的侵蝕著,慢慢的將教會的利益變成家族的利益。如果能和教會的高層聯姻那就更好了!
而最明智的貴族卻是現在站在王宮角樓上同樣在看著那裡的路易國王。作為嘉德騎士的學生,作為嘉德騎士曾經的侍從騎士,作為嘉德騎士最親近的朋友,他知道的比那些瞎起哄的貴族要多得多!而他知道的也只有一句,那是嘉德騎士私下裡曾經說過的。那還是對岸的木牆城堡樹立起來的第二天,嘉德騎士簡單的在交談中夾了一句:「塔納殿下要比我主強大的多!」。僅僅只需要這一句就可以了!
雖然嘉德騎士像不記得曾經說過這句話一樣,但是路易國王一直認為他是故意透露給自己知道的。如果他不是和嘉德騎士有著極其深的淵源,他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聽到那句短短的卻說明了一切的話。
塔納神比德雷克神還要強大!比現在在沃爾瑟姆中佔據第三位的德雷克殿下還要強大!
而他也明白了嘉德騎士封聖的另一層含義!那不僅僅是對嘉德騎士履行神之意志的褒獎和給予他救贖難民的權力和光榮,也是對塔納神的友善,對一個強大存在的善意!
他知道面前的這座橋沒有任何的意義,可能僅僅是神靈的一個動念,神靈在圖紙上簡單的一道線而已!但是現在就是給了蒙巴薩所有人以強烈的信心!
但是他同樣不會免俗!同樣在考慮著那些貴族正在思考的問題,關於如何去謀奪自己的利益!但是知道自己的對手就知道在談判中自己的姿態,在這一點上他要幸運的多。
作為王國地位最高的貴族,他要考慮的東西最多,可以做的事情也是最多!在權衡了很久後,他終於想通了若干個關鍵,輕鬆的走下樓去,卻是向著後宮去看望他那些未嫁的妹妹和女兒去了。
而在甘尼特山上,聚集在最高的沃爾瑟姆神殿裡的各個神官們,看的不是那座奇跡一般的橋。他們看的是西岸那座從九天前就沒有停止過增長的木牆城堡!
那橋只是糊弄凡人的假神跡而已!如果他們願意,如果他們也使得花費大量的金錢和法術材料,如果他們也願意施展大量的神術,他們也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的更好!
但是相比這座普通的橋,對面那座城堡就是更關鍵的東西了!
渾身上下通體都是傳送法術無效,探查法術無效,預言法術無效,通體都是灼眼的神術靈光。在他們的探查下,大量的能量在木牆城堡的四壁流動著,以著無比詭異的度和規則沿著不定的軌跡流動著。一個個片段都是似曾相識卻又似是而非,一個個破碎的魔法陣被刻畫在紙上,如何的聯通,如何的作用卻讓他們傷透腦筋!
但是現在,他們都有同一個問題:「那個傢伙,要長到多高才會停下來?!!」
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