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茉和洛塔決定盡快趕往千頭山跟劉長漢匯合,這次她決定帶上小邊和石晉,遂把他們從人造軀體內召喚出來,讓他們附著在特製的手鏈上。
「哎?又讓我看家?」小夜不滿地嚷嚷道,「老闆你也不能太偏心了,每次都讓我留在家裡,我不幹了,我要去打架過癮……」
冷茉瞟了他一眼,晃了晃手機,「我剛給陶藝打過電話,讓她停止休假,馬上回來上班。等我回來的時候要是看你們兩個還別彆扭扭的,一定不饒你。所以你留下搞定陶藝,下次出任務才帶你去!」
「要我怎麼搞定?」小夜痛苦地拍了拍額頭,「那丫頭倔得跟驢似的,想要馴服也難啊……」
「誰讓你馴服了?讓你把你們之間的糾葛弄個明白。」冷茉瞪了他一眼,「算了,我們走了,你和陶藝、伊蘭三個要好好看店,耽誤了生意可不行,明白?」
小夜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明白了!」
「小夜,你要加油啊,要事業愛情雙豐收!」洛塔笑瞇瞇地按了按小夜的肩膀,鼓勵他說,「我會帶千頭山的特產回來送你!」
「少扯了,千頭山除了屍體和冤魂還有什麼特產啊?」小夜不領情地拍開洛塔的手,「快走吧,保護好老闆,別讓色鬼搶了去當媳婦兒了!」
洛塔笑瞇瞇地收回手。「誰那麼大膽子,敢從我手裡搶媳婦兒啊?」
「別跟他廢話了。我們走吧。」冷茉扯了洛塔一把,往外就走。
二人坐車趕到龍山鎮地時候,已經傍晚了。劉長漢正在龍山鎮的派出所等著他們。還沒下車地時候,就遠遠地看到了千頭山,還真是跟傳說中一樣,光禿禿的寸草不生,露出灰白的山體,能看到黑黝黝地岩石鑲嵌其間。明明此時車子外面藍天白雲。可是千頭山頂卻籠罩在一層灰濛濛的霧色裡,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冷茉。洛塔。你們來了?」劉長漢一見到他們黑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連忙緊走幾步迎了過來。他身後跟著一個五十歲出頭、穿著褪色藍布警服地警察。腳上穿著一雙黑色地土布鞋。身材看起來很單薄。一陣風就能刮走地那種。
「哦。我來給你們介紹。這是龍山鎮派出所地所長。楊所長。」劉長漢見冷茉欲言又止地。連忙介紹說。「他知道你們要來地事情。所以不妨事!」
陳所長看起來瘦瘦弱弱地。卻有一雙冒著精光地眼睛。他打量了冷茉和洛塔幾眼。笑呵呵地說:「這兩位就是市局派來地特派員吧?還真是年輕呢!年輕人好哇。有活力。有幹勁!」
「陳所長你好!」冷茉象徵性地跟他招呼了一聲。便轉向劉長漢問道。「怎麼樣了?」
「屍體都被我們移送到鎮醫院地太平間去了!」劉長漢黑臉上露出沉重地表情。「我已經跟局裡匯報過了。拍了死地照片回去。局裡非常重視。正在組織人復原那些照片。並且調查千頭山周邊各縣各村鎮地失蹤人口。好讓死地家屬來認屍!」
冷茉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們去醫院看看那些屍體吧。」
楊所長看著冷茉笑道:「這位姑娘還真是急性子,你們坐了那麼久的車,還是跟我去所裡吃了飯,休息一下再去吧,也不急在這一時啊。」
「是啊,你們兩個看起來都挺累了,還是聽楊所長的。」劉長漢見他們兩個風塵僕僕的,也說道。
冷茉和洛塔對視了一眼,也覺得自己確實著急了一點,於是點了點頭,「那就先去吃飯吧。」
楊所長準備的飯菜很簡單,就是在派出所附近的飯店要了幾個菜,把他辦公室的桌子當餐桌,幾個人圍在一起吃了起來。
跟外表不太一樣,楊所長很健談,尤其是喝了幾盅本地產的老白干之後,更是猶如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給冷茉他們講起這千頭山的事情來。
「我們附近鎮子的人都不會去千頭山,以前也有大膽的人為了圖方便,從千頭山穿過去,到對面的鎮上去,倒是沒死,回來就病倒了,再也沒好起來過。」楊所長舌頭有些大了,說話也不利索了,提起千頭山似乎有些傷心,「唉,人家都是靠山吃山,我們靠著一個山什麼也吃不上,就放在那裡擋風了。」
劉長漢也跟著喝了兩盅,他是個喝酒就臉紅的人,此時臉色黑裡透著紅,有點像關公。他拍了拍楊所長的肩膀,「老楊啊,別煩惱了,攤上什麼地兒就是什麼地兒了,在哪兒還不是過一輩子的。你看你這不也活了大半輩子了嗎?」
「是啊是啊,再過幾年我一閉眼就什麼也不管了,只是這後世子孫還要接著受那山的鳥氣啊!」楊所長並沒有因為劉長漢的話安慰多少,一仰脖子,又乾了一杯酒,「要是有可能,我也做個愚公,把這破山給它平了……」
洛塔聽了這話笑瞇瞇地接過話茬說:「愚公大叔,你這是多操心了,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幾個願意呆在家裡的?不是出去上學就是出去打工,長了一雙腳哪裡不能去?」
「說是這麼說,可是總也是祖宗留下來的地方呢,哪能說撇下就撇下了?」楊所長打了一個酒嗝,「一下子現了二十多具屍體,這下千頭山又要惡名遠播嘍……」
「愚公大叔,你喝太多了吧?」洛塔聽他舌頭越來越大,於是說道,「你身為派出所地所長。還在辦公室喝酒,是不是太那個什麼了點兒?」
「沒事沒事。小地方沒人管。反正我已經把這裡當家了,大傢伙也都習慣了。」楊所長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我老伴兒死的早。就一個閨女,嫁人去外地了。我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不喝點酒怎麼行?你們兩個年輕人也喝點兒吧,一會兒去停屍房也好壯膽……」
冷茉低頭吃完了碗裡地飯,放下筷子,說道:「我們還沒那麼膽小。與其在那兒哩八嗦的,還不如去幹活!洛塔。我們走……」
「哎。這小姑娘有點性子,我喜歡。」楊所長被冷茉搶白了一頓。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地說道。
洛塔一邊緊扒了兩口飯。一邊站起身來含含糊糊地說:「愚公大叔,你一大把年紀就別亂佔便宜了。她可是名花有主了,那是我媳婦兒!」
「知道了,小子,我還會跟你搶媳婦兒不成?」楊所長拍了拍洛塔的胳膊,「你這個媳婦兒可是夠個性地,以後可有你受的啊!」
洛塔笑瞇瞇地說:「多謝大叔關心,我心裡有數!」
「你們有完沒完?」冷茉已經走到門口,聽到那一老一少的對話,忍不住回頭來瞪他們。
「來了來了!」楊所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劉長漢連忙去扶他,「楊所長,你沒事吧?不然你就留下別去了,我帶他們去就是了……」
「沒事沒事,別看我這樣,我酒量可大著呢,一兩斤老白干沒問題!」楊所長腳步蹣跚地出門來,一步三搖晃,怎麼看都是喝多了。
龍山鎮鎮醫院就在派出所的斜對面,穿過馬路就到了。因為存放的屍體太多,又關係到刑事案件,所以劉長漢派了幾個警員守在醫院和太平間。
幾個人戴了口罩和手套,來到太平間。因為小地方的醫院冰櫃太少,所以那些乾屍只能暫時放在床位上。
冷茉掀開蒙屍布,饒是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那屍體詭異地模樣嚇了一跳。全身的皮肉乾癟地貼在骨架上,就像是南方某地地人喜歡吃地風乾鴨一樣。跟劉長漢在電話裡所說的一樣,屍體全身不見別地傷痕,只有心臟部位有一個圓洞。
「黑的!」洛塔見冷茉望著那個圓洞沉思不語,忍不住輕聲地說了一句。
冷茉點了點頭,又檢查了一下屍體地全身,現屍體身上有細細的黑色痕跡,顯然法醫是看不到地,這是鬼氣造成的。
「這麼說果然是吸血殭屍嗎?」劉長漢看了看冷茉和洛塔的神情,小聲地問道。
冷茉搖了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劉長漢有些吃驚地問。
冷茉拿起屍體的手瞧了瞧,說道:「吸血殭屍都是有實體的,如果是吸血殭屍吸了她們的血,就一定會在屍體上留下屍氣,她們被吸血殭屍碰過的地方就會黑,即便是普通人也能看到的。可是我只在屍體上現了很細微的鬼氣,這就說明殺死她們的不是有實體的陰物,而是陰靈!」
「陰靈?」劉長漢覺得脊背涼了一下,「陰靈吸她們的血幹什麼?」
冷茉一邊換了一具屍體檢查了一下,頭也不抬也回答說:「誰知道呢?這個等抓到那個陰靈之後問問就知道了!」
洛塔踱到冰櫃邊,看了看上面的名牌,寫著「喬宇鵬」三個字,於是拉開了抽屜。裡面的屍體沒有裝進專門的屍包裡,直接放在了裡面。是一個面容還算英俊的男生,只是死的時候似乎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部表情有些猙獰地扭曲著,大睜著一雙眼睛。
雖然被處理過了,還是能看出,他的肚子被直直地開了好大一條口子,皮肉翻捲著,能看到裡面殘缺的內臟。
「咦?」洛塔看到那個傷口的時候突然奇怪地出聲,俯下身子仔細地看了看,急忙招呼冷茉道,「小茉,你快過來看。」
冷茉快步走過來,順著洛塔的手指看過去,也很奇怪地咦了一聲。
「怎麼了?」劉長漢不知道他們怎麼了,連忙問道。
「水刃!」冷茉表情嚴肅地看了劉長漢一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