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夢剛才被這詭異的氣氛嚇住了,沒看仔細。此時走近了才看明白那些盤子裡裝的東西,險些嚇得叫出聲來,十幾個盤子裡裝的都是用血浸過的米飯,有的顏色深一些,有的則淺一些,那血還是生的,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這……這是什麼?」她顫著聲音問道。
「這是貓血飯。」喬母仍然笑著,耳朵上碩大的金耳環隨著說話聲來回地晃蕩著,被燈光照得閃閃光,讓她的臉有一個很詭異的側影。
張婉夢覺得心頭一陣噁心,手一抖,筷子就掉落在地上了,「我……我不吃這種東西……」
喬父陰陰地看著張婉夢,「為什麼不吃?在我們龍壩塢貓血可是最聖潔的東西,能測出女人的貞潔。難道你害怕嗎?」
「爸,婉夢她只是不瞭解我們的規矩罷了,你不要難為她。」喬宇鵬見張婉夢驚慌失措的樣子,很想上前去抱住她,給她安慰,可是他不敢,只能用無力的聲音替她辯解著。
喬父狠狠地看了兒子一眼,「你給我閉嘴。我就只剩下你這麼一個兒子了,怎麼能把你交給一個不忠不貞的女人呢?這個姑娘長得這麼漂亮,還是城裡人家的,怎麼就會看上你這個不中用的書獃子?就算是現在跟你好了,也不敢保證以後能跟你好。我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好?難道你忘記你哥哥是怎麼死的了?」
「可是爸,你們會嚇壞婉夢的……」喬宇鵬看了看無助的張婉夢,用哀求的聲音說道。
「那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姑娘,想跟她過一輩子?」喬父厲聲地問道。
喬宇鵬無奈地看了張婉夢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想。」
「那你就老老實實地呆著,等儀式完了,她就一輩子都是你地人了。」喬父扭過頭來盯著張婉夢,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快吃,不要讓我們逼你!」
張婉夢感覺絕望了。她不知道龍壩塢是什麼地方。不知道這一家人是什麼來頭。更不知道這奇怪地儀式是怎麼回事。她只知道自己很害怕。害怕那個陰鬱地喬父。害怕那個笑容滿面地喬母。更害怕這個詭異地儀式。她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但是已經感覺到這個儀式對自己不利。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離……
她不顧一切地往門外衝去。卻現人家早有準備。門已經上了鎖。無論她用多大地力氣都打不開。
「傻孩子。這又不是要害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乖乖過來吃幾口。然後就沒事了。」喬母笑著走過來。拉住她地手。「來吧。當然我也吃過這貓血飯。開始是不好吃。可是吃著吃著就覺得很好吃了……」
張婉夢聽她這麼說。更加害怕了。用力地甩開她地手。「我不要。我為什麼要吃那些奇怪地東西?我要回家。你們放我回家……」
喬母終於不笑了。一把捉住張婉夢地胳膊。冷冷地說道:「既然決定跟我兒子好了。就是我們龍壩塢地人了。是龍壩塢地人。就要遵守龍壩塢地規矩。給我過來!」
喬母地力量奇大。不管張婉夢怎麼掙扎。還是被她拖到了桌子跟前。這次沒有上次那麼客氣了。直接按住了她強行塞進嘴裡。
雖然大部分都被張婉夢吐了出來,可是還是有一少部分吞了下去。那種血腥的味道讓張婉夢噁心無比,翻江倒海,把肚子裡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
「聖貓沒看中這個姑娘!」喬父突然站起身來,冷冰冰地說道。「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跟聖貓求情。鵬子,去。取了她地處子血來……」
「可是爸,這……」喬宇鵬驚得站起身來。「這不好吧?」
喬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麼話?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了,聖貓就會承認這個女人,讓她做我們龍壩塢的女人。還不快去?」
喬母聽了這話陰陰地笑了,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都說婆媳相隨,看來這話真不假。當年我受的罪她都要照樣來一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你們想要幹什麼?」張婉夢吐得渾身無力,臉說話都沒有了力氣,哭著說道,「你們這麼做是違法的,求求你們放我走吧,我要回家,宇鵬,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要回家,你讓我回家……」
喬宇鵬見張婉夢這樣,心如刀割,但是他不敢違抗父命,只能走過來輕聲地說道:「婉夢,你不要怕,過去了就一切都好了。走吧,我們進去……」
「不,我不跟你進去……你這個懦夫……」如果有力氣,張婉夢很想抽喬宇鵬幾個大耳瓜子。她自認為沒做過虧心事,眼睛也不瞎,可是為什麼會看上這樣一個男人?
「喲,小兩口洞房不是很正常的嗎?你們年輕人現在不是都流行這套嗎?」喬母笑呵呵地拍了拍張婉夢的腦袋,「乖孩子,快進去吧,一會兒你就能跟鵬子成為正式夫妻了……」
不由分說就將二人推進了喬宇鵬的房間。
「婉夢……」喬宇鵬看著張婉夢,想要說什麼。
「住嘴!」張婉夢站得離他遠遠的,「你不要過來,你休想對我做什麼。喬宇鵬,你還是個男人嗎?為什麼要做那麼荒唐地事?我恨你……」
喬宇鵬臉上混合著痛苦和無奈的神情,「婉夢,我也沒有辦法,我們家就是這樣的……以前我哥哥也帶了一個女朋友回來,爸媽也舉行了這個儀式,可是哥哥看不得女朋友受苦,就帶著她逃走了。可是……可是那個女人走了之後就不跟哥哥好了,哥哥很痛苦,所以……所以就自殺了……爸媽怕我也遭遇跟哥哥同樣的事。所以才……婉夢,求你了,就按照爸的要求去做吧,等儀式完了,就什麼都好了,算我求你……」
「喬宇鵬,虧你還是大學生。竟然會相信這麼荒唐的事情。」張婉夢對這個男人失望透頂了,「如果你們再做這麼奇怪的事,有多少女人都會被嚇跑的。現在你放我走,我們之間還有地商量,如果你不放我走,那麼我們就永遠地完了……」
喬宇鵬似乎被張婉夢地話激怒了,「我爸果然沒有說錯,你果然不是個忠貞的女人。不,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的,我那麼愛你。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我要讓聖貓承認你,把你的魂許配給我,讓你生生世世都不能離開我……」
張婉夢見喬宇鵬一反常態,面目猙獰地撲了過來,一邊躲閃,一邊大聲地喊救命。
喬宇鵬奮力地抓住了她,竟然推倒在床上,便開始撕扯她的衣服。此時張婉夢哪裡還對喬宇鵬有半分愛意。她地恨油然而生,使出全身的力氣反抗著,抓破了喬宇鵬的臉。
張婉夢的奮然反抗,更加激起了喬宇鵬地佔有慾和獸慾,他死命地掐著張婉夢地脖子,想讓她安靜下來。等他現張婉夢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現她已經被自己掐死了……
於是他慌神了,害怕了。連忙喊來了他地父母。喬父喬母也沒有想到兒子會弄出人命來,呆愣了半晌,才決定處理掉張婉夢的屍體,舉家逃離龍山鎮。於是當天深夜,他們便把張婉夢地屍體用袋子裝了,扔到小型卡車裡拋屍野外……
「啊,我可憐地女兒啊!」吳月梅聽完了張婉夢的敘述,捶胸頓足,痛哭失聲起來,如果不是有小邊強行拉著。她又要衝進招魂陣去了。
「龍壩塢?那是什麼?沒聽過!」冷茉對喬父喬母口中的那個龍壩塢很是好奇。更讓她不解的是那個儀式,她做靈媒師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個儀式。
「娶魂,儀式!」小邊似乎看出了冷茉的疑惑。這樣告訴她說。
冷茉有些吃驚,「小邊,你知道那個儀式嗎?」
「嗯,知道,一點。」小邊點頭。
經過小邊斷斷續續的述說,冷茉才瞭解到,龍壩塢是很早之前存在的一個少數民族的分支,他們住在西部一個叫龍壩塢地山村裡,只有幾百人的樣子,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很少和外界人溝通。那個地方以貓為貴,每一家都供奉著一隻黑貓,稱之為聖貓。
龍壩塢的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跟聖貓占卜吉凶,尤其是結婚的事情。他們挑選女人很嚴格,而且相信天緣,要經過男方家的聖貓承認才可以嫁入。
娶魂儀式就是本家聖貓為這家當婚男人挑選女人的儀式:先要祭典,跟聖貓請聖血。雖然龍壩塢的人把請聖血看得很神聖,很鄭重,其實就是在貓食裡加入本地的一種草,讓黑貓吃了之後睡著。然後割破黑貓前爪,取血。
取血之前已經準備好了十三盤白米飯,分成兩組,一組六盤,一組七盤,然後按照順序把貓血滴在上面,一次是一滴,兩滴……一直到十三滴,再取八滴放在碗裡備用。兩組分別貼上白色和紅色地符咒,男方家資格最老的人身著紅衣,當婚男人則身著白衣,分別跪坐在祭壇前面。
然後叫來要考驗的女人,將十三個盤子裡的貓血飯分別嘗過,如果吃下去平靜無事,就是被聖貓承認了,如果吃下去反應強烈,就是沒有被承認。
被承認的女人要先跟紅衣人舉行儀式,所謂要嫁人先嫁人家,先要嫁給這個家,才能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