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被形形色色的力量干擾,冷茉還沒來得及細看布在門口的禁制,聽小邊這麼一說,她才注意到,不由得大驚失色,這個禁制的佈置方式相當眼熟。雖然不完全一樣,但是跟「幼童失蹤案件」還有「少女自殺案件」中現的陣法都有七八分相似,不過這個禁制帶著凜凜的正氣,更加厲害一些……
這個禁制顯然是不讓靈體通過的,看起來並不是惡意的禁制。冷茉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麼人布下的禁制,又為什麼不讓靈體接近。但是要想小邊跟她一起進去調查,就必須要破除這個禁制。雖然人造軀體內壓制了小邊絕大多數的陰氣,但是畢竟她還是一個陰靈,會被厲害的禁制所阻隔。
「對付這個東西是不能來硬的的。」正在冷茉思忖著要怎麼破除禁制的時候,洛塔探頭過來,笑瞇瞇地說。
冷茉被他嚇了一跳,忍不住瞪他,「我不是讓你走了嗎?你怎麼還沒走?」
「我沒說要走啊。」洛塔很賴皮地笑道,指了指那個禁制,「這東西沒有必要強行破除,只要避開陣眼就能進去了。小邊,你跟著我。」
說著也不等冷茉說話,就踩著奇怪的腳步,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走了進去。小邊跟在他身後,竟然也毫無阻礙地進去了。冷茉露出吃驚的表情,「洛塔,你怎麼知道這個禁制不用破除就能通過的?」
「我見我老爹帶著陰靈走過,就記住了。忘記什麼時候了,好像小時候,那時候我老爹還沒退休。」洛塔笑瞇瞇地掃視著機械室,「這裡還真是藏東西的好地方啊,不知道有沒有寶箱什麼的。」
冷茉不是第一次對洛塔感覺無奈了,說他厲害吧,他一點法力都沒有;說他不厲害吧,他還懂的不少。有時候誤打誤撞就解開很大的難題。總之,她拿他總是沒有辦法。
本來只是想帶他來玩,不想讓他摻和這些事情的,但是看樣子不讓他摻和也不行了。
「洛塔,你跟著我可以,但是要感覺不舒服什麼的就馬上跟我說啊。」她只好退一步。囑咐著他說。
洛塔大咧咧地笑了一下,「這裡挺舒服的,除了有點熱。」
冷茉拿出三張光明符。默念了幾句。引燃了。分給洛塔和小邊。「我們現在把艙底地各種符咒、陣法都清理掉。你和小邊找到那些符咒和禁制之物。移到門口來。我去破那些陣法。」
「明白。」洛塔將光明符懸在眼前。笑瞇瞇地去找東西了。小邊也很快地隱沒在機械後面。
冷茉懸起光明符。感覺在機械之間尋找著那些隱晦地陣法。這些陣法有地力量很小。有地力量相對強大一些。但是都不是什麼厲害地東西。很容易就破除了。
「小茉。這裡真地有寶箱啊。」洛塔地聲音透過機器地嘈雜聲傳了過來。
冷茉循著聲音找去。就見洛塔正蹲在一個有些斑駁地貨箱跟前。翻看著什麼。見冷茉過來。抓起一件看樣子像是女士風衣地衣服。「你看。這裡有衣服。還有珠寶飾……」
冷茉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艙底會有這些東西?走過去翻了一下。果然。裡面有不少地衣服。男式地。女式地。還有小孩地。看款式和花樣。應該小女孩地衣服。
「感覺就像是一家三口的衣服。」洛塔漫不經心地翻看著。找出一雙黑色地高跟鞋,「這還有鞋子呢。難道是什麼人要托運衣服,結果被船上的人給藏起來了?」
冷茉也感覺很疑惑,突然被箱子旁邊的兩樣東西給吸引注意力。那是一個沒有刻字地牌位,還有一個香爐,一盤水果,裡面的香已經燒盡了,香灰還很新,水果也是新鮮的。
「怎麼了小茉?」洛塔見冷茉蹲在角落裡默不作聲。於是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衣服的主人已經死了。」冷茉站起身來,臉色嚴肅地說。「有人在這裡燒香拜祭死者。而且剛剛才拜過……」
洛塔俯下身來看了看那無字牌位和香爐,「不會吧,這人還挺有創意的。古代有衣帽塚,他別出心裁,整了一個衣帽箱,放在這隱蔽的地方拜祭。有才啊!」
「洛塔,你覺得會是什麼人在這裡拜祭死者?」冷茉眼神有些閃亮地看著洛塔。
洛塔伸手拿過一個蘋果,擦了兩下,卡嚓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我覺得那個船長最可疑了,他不讓別人進這裡,只有他能進啊,除了他還有誰?」
「肯定是他。」冷茉揚起嘴角,「他一定知道那陰靈的來歷。我現在可以肯定了,這艘船上一定生過很不好的事情,失蹤地那三個人是肇事者,這個船長縱然不是肇事者也是知情人,而且對死者心中有愧,所以才偷偷摸摸地來拜祭。」
「那你打算怎麼辦?」洛塔吃完了那個蘋果,又準備對那根香蕉伸出魔爪。
冷茉拍飛他的手,「你有點自覺好不好?哪有跟死人搶東西吃的?」
「哪有死人,不過是一堆衣服鞋子罷了,衣服鞋子要是能吃水果該成聊齋了。」洛塔滿不在乎地拿過香蕉,扒開,大嚼特嚼起來,「放在這裡浪費啊,我這是揚勤儉節約的作風……」冷茉白他一眼,「懶得理你了,快點搜集符咒,一會兒回去給那個死疤臉招魂。問問他到底隱瞞了什麼,還沒付我工錢就敢死,我看他是活夠了。」
「活夠沒活夠的都已經掛了。」洛塔擦了擦嘴巴,笑瞇瞇的說,「不過等找到他的屍體,你可以鞭屍解氣!」
冷茉橫他一眼,「我最想鞭你的屍!」
三個人花了不少功夫,終於把艙底都清理乾淨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看著一大堆形形色色的法物,冷茉還是吃驚了。這個船長絕對請了不下一百個通靈人來驅邪,如果不是法物放在一起力量太霸道。可以辦一個各門派法器大展覽了,光符咒就有幾十種。
冷茉引燃符火,把這些法器付之一炬,燒了個乾淨。整個艙底地空氣立刻變得清爽起來,呼吸都感覺順暢了很多,就連機器嘈雜的聲音也沒那麼刺耳了。
「陰氣。」小邊立刻抽了抽鼻子。立刻察覺到了情況,幾步奔到一根鐵柱子跟前,往上望了一下,「老闆,這裡。」
冷茉和洛塔連忙跟了過去,抬頭一看,饒是他們這麼大膽的人也被嚇了一跳。
「這不是……」洛塔一眼就認出來那屍體額上的傷疤,吊死在上面地正是那個失蹤的船長。都說吊死的人很恐怖,看來傳言不假。船長的臉色烏青,眼睛瞪得大大的,舌頭伸出老長。從下面仰視,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這是高科技啊,他是怎麼掛上去地?」洛塔拍了拍胸口,長呼了一口氣,「比拍恐怖電影還誇張!」
冷茉強自按捺住亂掉地心跳,看了看旁邊愣的小邊,「小邊,你還現什麼沒?」
「沒有。」小邊搖了搖頭。
冷茉覺得她地眼神有些飄忽,似乎隱瞞了什麼事情。但是小邊跟了她二十多年了。從來沒有對她撒過謊,她不由得責怪自己多心。
「洛塔,你去通知劉隊和副船長,找幾個人把他弄下來吧。」冷茉歎了一口氣,「我和小邊再去查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別的東西。」
洛塔點了點頭,「嗯,那你們小心點,我去去就來。」
劉長漢和副船長得到通知。很快就趕來了,幾個船員小心地把船長的屍體放了下來,蓋上白床單。
對於船長的死因,劉長漢和副船長產生了歧義。副船長說那個高度是不可能自殺的,一定是他殺。劉長漢則認為那個高度也不可能是他殺。船長熟悉這裡面的一切操作,完全可以把繩子拴在搖動的齒輪上,隨著齒輪地轉動,繩子被絞進機器裡,他也就被吊起來了。
「不可能。船長愛這艘船勝過自己的生命。他怎麼會做出那麼事情?你知不知道把繩子絞進齒輪是很危險的事情?會讓整條船面臨危險!」副船長顯然對船長相當尊重,跟劉長漢據理力爭。
冷茉見兩個人地爭吵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忍不住皺了眉頭插話道:「你們都別吵了,沒有確鑿的證據,吵了也白吵。等下我給他招魂,你們親自問問他是怎麼死的不就什麼都清楚了?不要浪費時間了,走吧。」
聽冷茉這麼說,劉長漢和副船長都乖乖閉了嘴,跟冷茉出了艙底。
船已經在海島停靠了兩個小時,遊客們也都回到了船上,做好了回航的準備。副船長安排好回航的事宜,才匆匆地來到船長室。
冷茉佈陣完畢,讓洛塔做承靈體,準備給船長招魂。見副船長來了,看了洛塔一眼,「我要開始了!」
洛塔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冷茉拿出銀鈴,凝神靜氣,開始誦念招魂咒,「天為父,地為母,萬物和而生靈;一者為天,二者為地,三為生之羈絆……」
悠長空靈的鈴聲在整間房裡瀰漫開來,給人一種奇妙而愜意的感覺。副船長是第一次見人招魂,感覺又不安又新奇。
在招魂咒快要念完的時候,冷茉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地力量,將召喚到一半的船長的魂魄強行劫走了。
「哇……」冷茉受到力量的反噬,血氣上湧,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