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茉知道小邊的感覺一向敏銳,絕對不會信口胡說的。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還是不得不謹慎。起身將門窗上的禁制都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破損,便又加上了幾道符咒。
「這樣就可以了!」冷茉對小邊笑了一下,試圖寬她的心。
小邊沒有說話,可是眼神裡一直閃動著憂慮的神色,顯然她認為符咒和禁制是不能保護冷茉的。
冷茉知道該來的總要來,躲是躲不過的了,便不再多想,熄燈睡覺。
剛剛睡熟,就聽到廣場上傳來子夜的鐘聲,她翻了一身,剛想繼續睡,就見小邊正站在窗邊,全身緊繃著,顯然是在警戒著什麼。
「小邊,怎麼了?」冷茉一下子清醒了,低聲地問道。
「來了!」小邊不回頭,只是說了這麼兩個字。
冷茉伸手摸過噬魂劍,側耳細聽,果然如小夜所說,窗外傳來悉悉索索的碎響,似乎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老闆,別來!」冷茉剛想去窗邊看個究竟,就被小邊喝止了,邊說邊迅地關上了原來開著的窗戶,凝神戒備地看著窗外。
這時候冷茉也現了,一道濃重的黑氣正蔓延到窗戶上來,阻斷了從外面射進來的燈光,屋裡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是什麼東西?!」冷茉只覺得一股濃郁的苦味直衝鼻孔而來,讓人直作嘔,她下意識地掩住了口鼻,免得這是什麼毒氣。
那墨汁一樣濃重的黑氣已經完全漫過了窗戶,有生命一樣攪動著,似乎要突破布在窗前的禁制和符咒衝到屋子裡來,而且攪動得越來越激烈了。
「咚咚咚!」窗戶像是地震一樣被撼動了,出痛苦的抖動聲。
冷茉心裡一驚,已經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身影了,伸手就按開了檯燈,短暫失明過後,就見一縷黑氣順著窗戶的縫隙爬了進來,直奔小邊的而去。她一個箭步過去,手中的噬魂劍對著黑氣便砍了過去。
「?--」像是燒熱的鐵塊碰到了水,黑氣碰到噬魂劍化作一陣白霧,消失了。同時散出更大苦杏仁味道。
「小邊,快退後!」冷茉想起小邊在太平間聞到的苦味,當即明白了,這黑氣跟太平間裡小孩屍體頭頂上散出來的黑氣是一樣的,絕對不能碰到,不然就會變成焦炭。她怕小邊受到傷害,連忙拉著她往後退。
「老闆,出去!」小邊順勢拉住冷茉的胳膊,往外就拽。
冷茉正想說什麼,就聽見一陣玻璃的碎裂聲,那黑氣像是脫閘的洪水,一下子就湧了進來,也顧不得許多了,連忙跑出房間,死死地關上了門,將黑氣阻隔在門後。
二人穿過會客室,想要開門跑到店外的時候,卻現已經出不去了。黑氣已經將整個房子包圍了起來,正從門窗的縫隙一點一點地滲入進來。
「老闆,我出去……」小邊徵詢地望著冷茉。
冷茉橫起手中的噬魂劍,堅定地搖頭,「不可以,出來容易,再想進去就難了!」
「你,會死的……」小邊擔憂地看著冷茉。
冷茉仍然搖頭,「那也不行!你拿著這個,我去給小夜打電話,只有他知道怎麼對付這東西了!」她把噬魂劍放進小邊的手裡,奔過去摸起櫃檯上的電話,撥了小邊的電話。電話通了,卻半天也沒有人接。再撥,仍然沒人接。
眼見屋裡的黑氣越來越多,房間裡的黑氣也漫過會客室,順著門縫滲進店裡來。滲進來的黑氣匯合在一起,開始還是淡淡,越來越濃,越來越黑,逐漸成合圍之勢想二人逼了過來。
小邊一步一步地退到冷茉的身邊來,跟她背靠背地站在一起,手中的噬魂劍來回地掃著,不讓黑氣靠近冷茉。
冷茉急了,再這麼下去就真的沒命了,小邊怎麼也不接電話,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也許是病急亂投醫,這個時候她想起洛塔來了,連忙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洛塔慵懶的聲音地從話筒地傳過來。
冷茉哪裡顧得上解釋,急急地說道:「洛塔,快來幫我,店裡不好了,到處都是黑氣!」
「啊,別怕,我馬上就到!」洛塔登時清醒了,匆匆安撫了冷茉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總算是有人來幫忙了,冷茉心裡頓時安定了不少。從小邊手裡接過噬魂劍,用力抖了一下,噬魂劍暴漲,漲到一米多長,對著逼過來的黑氣砍了下去。
「?--」黑氣碰到噬魂劍仍然化作白霧消散,那片黑雲登時多了一道缺口,可是馬上又被黑氣補全了,繼續逼了過來。
「啪啪啪--」接二連三地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湧進屋裡的黑氣越來越濃重了,將二人團團地圍在中央。燈光逐漸被黑氣阻隔,屋子裡越來越暗了。
冷茉不斷地砍著逼過來的黑氣,心裡暗暗著急,如果燈光被全部阻斷了,她和小邊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上了。
小邊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掄起胳膊就往頭上掃去。
「?--」胳膊碰到黑霧,登時傳來一陣焦糊的味道,燈光卻是亮了些許。
「小邊!」冷茉沒想到小邊會用胳膊當武器,驚呼了一聲,一分神的時候,就見一道氣箭從黑雲中突破出來,直衝她的面門而來。就在她以為躲閃不及的時候,就見小邊一伸手,將氣箭擋了開去,又是一陣焦糊的氣息傳來,小邊的胳膊再度受傷了。
小邊兩次受傷,讓冷茉著惱了,揮劍對著黑氣接連砍了過去,??的聲響不絕於耳,黑氣出現了好大的缺口,慢慢地修復著,似乎也意識到噬魂劍厲害,遲疑著不敢靠近,倒是容冷茉喘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能不能殺出去,但是總要試試,呆在屋裡遲早要被這黑氣吞噬掉。正當她準備砍開黑氣殺出一條路衝出店外的時候,手中的噬魂劍卻痛苦地抖了兩下,變回了一尺來長的模樣。
「糟了!」冷茉頓時絕望了,噬魂劍雖然厲害,但是總被黑氣侵蝕,也逐漸失去了法力,現在徹底不能用了!黑氣似乎也覺察到威脅消除了,加快度向二人逼了過來。
「嗷--」就在這時,她聽到屋外傳來一聲野獸的嚎叫聲,滿屋子的黑氣都像是受驚一樣動盪了起來,繼而快地消退著,比來的時候要快上好幾倍。
不多時,屋裡就燈光大亮,不見一絲黑氣,連窗戶也都澄明瞭起來,能看到外面霓虹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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