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門前。兩位皇子揮動手中利刃。糾纏在一起。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柳若涵秀眉緊蹙。實在搞不明白這兩兄弟之間到底搞什麼。柳毅正則是一臉惶恐。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怎麼把這兩人招到門前。他們可都是皇子呀。萬一有個磕著碰著。自己就有理說不清。
楚仁成快速將九節鞭收回。右拳打出。直奔楚孝風面門。楚孝風眉頭一皺。右手向後一揚。東皇戟脫手而出。「彭」的一聲正好落在金鱗駒身邊。他身形微側。躲過楚仁成的進攻。卻聽楚仁成低聲說道:「現在龐溫老賊為了療傷。正在全力緝捕身懷紫氣的人。包括你。」
「那你身上不也有紫氣麼。他為什不抓你。」
楚孝風左腿踢出。身形翻轉。淡淡的回道。楚仁成接著說道:「我身上的紫氣是與生俱來的。因為我是皇子。這種紫氣是體現在氣質上的。而你身上的紫氣則是環繞在身體四周的氣場。說起來。大哥我還真有些嫉妒三弟了。」
「那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楚孝風與楚仁成的身體擦肩而過。而後又迅速轉身。再次打在一起。楚仁成嘴角露出淺笑。低低的說道:「難道李靖臨死前說的話。你沒聽到麼。即便我恨不得你死。但是那也是我們楚家的家事。龐溫老匹夫。他憑什麼染指我大周江山。」
「呵呵想不到大哥終於看清局勢了。那你想怎麼辦。」
楚孝風聽了楚仁成的話。心中微微一驚。以前楚仁成事事依賴龐溫。沒想到今天居然一反常態。這讓他對楚仁成的戒備再次加深。此人已經具備了皇者的隱忍。
「我來安撫住龐溫老賊。並且保證你們那夥人的安全。還有。我會時不時的向你提供一些必要的情報。而你。則負責將所有具備帝氣的人剷除掉。」
楚仁成左腿出擊。擋下楚孝風的進攻。淡淡的說道。楚孝風心中不齒。所有苦力活都交給我了。你想的倒美。他繼續進攻。臉色卻發苦的說道:「大哥。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將身懷帝氣的人一一剷除。」
「嘿嘿我親愛的三弟。我會暗中給你支持的。這點你放心好了。」
楚仁成嘿嘿一笑。一個轉身。繞到楚孝風身後。楚孝風急忙矮身。躲過他的一腿。而後正色道:「那龐溫老賊怎麼辦。就這樣放任不管麼。」
「龐溫老賊現在的實力還不是你我可以對付的。不過再過是那個月。要是他還找不到紫氣。那他的功力會急劇衰退。到時候就是我等弟兄手刃奸賊的時候。」
楚仁成一個躍起。倒掛金鉤。踢向楚孝風的胸膛。楚孝風雙手護胸。將這一腿擋下。心中卻在暗自盤算。楚仁成見楚孝風不再說話。輕聲說道:「我知道三弟記掛父皇。我答應你。有我在。父皇一切安康。」
「好。我也答應你。若是龐溫賊子伏法。我楚孝風擁立大哥為儲君。」
楚孝風突然停住動作。走到楚仁成身前。低聲說道。楚仁成整個人身子一震。而後嘴角終於掛起滿意的笑容。在他看來。自己帝皇道路上最大的障礙就是這位三弟。如今他親口許諾擁立自己當儲君。自己還有何患而言。
「彭」的一聲。兩人突然正面對了一掌。十成十的功力之下。竟然爆發出隱隱的爆破響動。楚仁成發出一陣大笑。而後縱身躍上轎子。朗聲說道:「一個月不見。三弟功力大進。真是可喜可賀。為兄還有要事。就不在停留了。」
話音剛落。所有兵丁急匆匆的離去。不消片刻。只剩下楚孝風和柳家一眾人等。楚孝風凝目注視著楚仁成離去。心中暗暗歎息。看來自己的大哥已經變成了一個滿懷心機的人了。從剛才二人的交鋒中。楚仁成一直抓著楚孝風的軟肋。讓他不得不妥協。
「也罷。等天下太平。誰來做皇帝不是做。自己倒不如帶著自己的嬌妻歸隱山林。一聲快活。」
楚孝風抬起頭。仰望天空。晴空之上。萬里無雲。卻格外的突兀。也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自己又何必計較太多得失。只要身邊的人平安無事。一切對自己來說都可去妥協。大哥願意做他的皇帝。就讓他去做吧。
狂風吹襲。黃沙漫天。雖然已是初春。但是此處卻分外乾燥炎熱。楚孝風告別了柳若涵。便與毒醫和宇文琅二人馬不停蹄的趕往邊關。看著腳下捲起的細小沙塵。楚孝風心中一鬆。終於到了邊疆了。
「大漠風光。果真不同凡響。」
毒醫從腰間摸出一個葫蘆。猛的灌了幾口酒。拍了拍胯下的駱駝。眼睛瞇成一條縫隙。注視著一望無際的大漠。
「穿過這條沙地。我們才能到達軍營。今晚必須找個地方露宿才行。在大漠中過夜。那可是很危險的。」
楚孝風順手從毒醫手中搶過酒壺。「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扔給宇文琅。疑問狼接過酒壺。突然眼神一凝。而後笑道:「楚兄不必擔心。你們看前方。」
毒醫和楚孝風順著宇文琅的手指看去。就見一座模糊的客棧輪廓。在大漠中忽隱忽現。很是飄渺。似乎離這裡很遠。
「真是好運氣。沒想到還有個客棧。那咱們就快走吧。」
楚孝風拍打了幾下坐下的金鱗駒。率先朝著遠處飛奔。宇文琅羨慕的看著金鱗駒在沙地上奔走如飛。心中不忿。自己什麼時候也能遇到一匹良駒。但最後只能催促著胯下的駱駝趕快前進。毒醫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依舊喝著小酒。不緩不急的跟在他們身後。
等他們趕到客棧前面的時候。已經是夜黑如墨了。四周不斷的傳出狼的嚎叫。客棧前面也升起額一大堆的篝火。熊熊的火焰沖天燃燒。映亮了稀稀疏疏的人影。看著這間二層客棧。楚孝風眉頭一皺。本能告訴他。居住在這樣一件孤零零的客棧中。也許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破舊的牆壁。到處都是窟窿。一扇厚重的大門倒是有些安全感。門前一桿大旗隨風飄揚。這些「風捲客棧」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十分滑稽。透過大門。裡面坐滿了身著奇特服飾的各色人等。低頭吃著東西。宇文琅藝高人膽大。倒是沒有計較什麼。見楚孝風有些猶豫。便拉著他走了進去。毒醫這時跟在他們身後。一聲不吭的喝著悶酒。似乎這段時間以來。毒醫喜歡上了飲酒。
就有人進來。小二急忙應了上去。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只是在他一個獨眼的臉上。卻顯出幾分猙獰。
「客爺。裡邊請。你們是吃飯還是住店。」
小二一邊將楚孝風等人讓進裡面。一邊輕聲的詢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麼。這麼晚了。我們當然是住店了。」
宇文琅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小二一聽幾人要住店。立刻露出為難的神色來。陪著笑臉說道:「不瞞幾位客爺。小店房間太少。就剩下一間了。」
「一間就一間吧。我們三人湊活一夜就行。」
楚孝風剛想開口說話。卻被毒醫搶先說道。身為醫生。他年輕時四處遊歷。自然曉得大漠的恐怖。毒蟲、野狼還在其次。若是遇上風暴。必死無疑。
小二聽了毒醫的話。立刻眉開眼笑起來。他乾咳幾聲說道:「茫茫大漠。就小店一家。所以這房費有些貴。」
「多少錢。」
楚孝風斜睨了他一眼。見他那副奸商的模樣。反而放下心來。宇文琅其實冷冷一哼。他怎麼看這貨都不是好東西。
「一間房。一晚上。十兩銀子。」
小二搓著手。嘿嘿笑道。宇文琅聞言大怒。厲聲喝道:「他媽的。你在戲耍小爺麼。十兩銀子一晚。你怎麼不去打劫。」
「哎吆。這位客爺說的是什麼話呀。小店小買賣。正當營生。可不是什麼違法的勾當。看你人模狗樣的。是不是強盜土匪呀。」
宇文琅的話剛說完。一道媚到極致的聲音從二樓飄落下來。就見一個身穿粉色長裙的婀娜身影緩緩從樓上走下來。一直來到楚孝風三人面前。宇文琅本想發怒。但來人太過妖嬈美麗。簡直傾國傾城。他把自己心中的話語硬生生給瞥了回去。
女人這東西。要是美到了極點。她帶來的。可不止是追隨者真麼簡單。還有一股令人憐惜的氣質。這就是所謂的憐香惜玉。
「我們住了。」
楚孝風眼中露出驚艷。此女比柳若涵一點也不差。加上她本身的妖媚。甚至有過之而不及。他從懷中摸出一個錢袋。足有五十兩銀子。扔給身邊的獨眼小二。接著說道:「給我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
「呵呵還是這位客爺懂規矩。」
女子輕輕一笑。接著呵斥道:「還愣這幹什麼。快給這三位爺準備飯菜去。」她走到楚孝風身邊。挽起她的手臂。笑吟吟的說道:「想必幾位客爺都是第一次來咱們這風捲客棧吧。我叫林欣蝶。是這裡的老闆娘。有事儘管找我就成。」
說完。林欣蝶從衣袖中摸出一把黃色的鑰匙。遞給楚孝風。楚孝風淡淡一笑。伸手去接。「嗖」的一聲。一柄三尺飛鏢突然飛出。正中鑰匙的銅環。將鑰匙從林欣蝶的手中帶出。「彭」的一下插在了遠處的木樁上。
同一時間。客棧的門口處。突然出現了十幾道身影。領頭的一個女子嘿嘿一笑。大聲喊道:「老闆娘。二十兩一晚。這間房間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