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大街上,楚孝風看著面前三個囚犯如今的模樣,直覺的一股冷意自心底湧上頭頂,這一樁樁罪名,將三人貶的一文不值,簡直就是大周朝的蛀蟲。怪不得馬英六被殺後,一直沒有發現姜文忠找尋自己的麻煩,原來他成了階下囚,自顧不暇了。
就在楚孝風皺眉思索之際,人群中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廝,突然大喊道:「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打死他們!」
四周的百姓聞言,漸漸的有人響應起來,平日裡,他們三人在燕京城作威作福,自然不得民心,如今他們落難,百姓們心中都是暢快淋漓。
有些曾經受過他們欺壓的人,更是恨得牙根癢癢,恨不能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只是他們懼怕守衛的鎧甲衛士,不敢貿然上前。此時聽見有人聲討他們,自然也會跟著大聲咒罵這三個貪官污吏。
不多時,四周的百姓群情激奮,慢慢的向前逼近,甚至有人向著三名囚犯投擲石子。帶頭叫喊的那個小廝隱在人群中,不斷的向前靠近,他瞅準方向,突然扔出一個雞蛋,準確的打向了戶部侍郎馬德賢的腦袋。
「啪」的一聲,就在雞蛋快要打中馬德賢時,一道黑影突然從天而降,將雞蛋抓住,他晃了晃手中的雞蛋,突然發力,「卡嚓」一聲脆響,雞蛋瞬間碎裂開來,流出青黃相間的液體。黑衣人目光一凝,鎖定扔雞蛋的人,他慢慢將手掌攤開,就見一枚黑色的菱形飛鏢出現在他手掌中央。
那小廝見狀,臉上閃過惶恐的神色,他急忙轉身就要逃走。而此時,人群中突兀的出現數十道黑影,迅速將他包抄,四周的百姓見狀登時亂作一團,四散逃開。
「錚」的一聲輕響,奔跑在人群中的小廝,突然從腰間拿出一柄金色的彎刀,將眼前擋路的百姓砍倒,急速朝著遠處隱遁。楚孝風拉著宇文琅快速退到一處隱蔽的拐角,剛一轉身,就看到那小廝突然拿出了一柄金色彎刀,他心中一驚,他竟然是金蛛衛。
金色的彎刀帶動著金色的鏈條,將前路一切阻礙蕩平。他原本想引起百姓騷動,暗中下手將三位囚犯處死,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務,可是沒想到那群黑衣人的速度這麼快,竟一下子識破了他的計策。
看著迅速圍攏上來的黑衣人,金蛛衛士眉頭一鎖,突然停在原地,他本能的想逃回太師府,那樣就會將這群黑衣人引到那裡,給太師造成巨大的麻煩。金蛛衛士迅速調轉方向,金色的彎刀瞬間射出,如同捕食獵物的蜘蛛,兇猛迅捷的朝著一個黑衣打去。
那黑衣人身形微退,手中一把匕首突然飛出,和迎面而來的彎刀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金屬交鳴的響動,滑向一邊。黑影一閃,另一個黑衣人迅速接住匕首,再次拋出,直指金蛛衛士的脖頸而來。
金蛛衛士身形凌空翻轉,手中鏈條回撤,金色的鎖鏈將激射而來的匕首彈開,同時彎刀轉向,狠狠刺入身邊一名黑衣人的胸膛。「噗嗤」一聲,隨著慘叫響起,一具黑色的屍體摔落下來。
金蛛衛士腳尖點地,後撤到一個角落裡。他瞇著眼睛,看著緩緩逼近的黑衣人,冷聲說道:「他們三人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你們這樣羞辱他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怎麼,你們的主子受不了了?」原先抓住雞蛋的那名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飄下來,就連遠處的楚孝風都沒有看清楚,他到底從哪裡落下來的。大街的中央,那十幾名鎧甲衛士依舊紋絲不動,各司其職,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們無關一樣。
「回去告訴宇文拓,不要欺人太甚!」金蛛衛士冷冷一笑,突然將金色的彎刀放在脖頸處,使勁一抹,鮮血迸濺,橫屍當場。
「呵呵你倒是個硬氣的漢子,可惜,你暴漏了金蛛衛的蹤跡。在我們天網面前,一切都無所遁形!」領頭的黑衣人嘿嘿一陣怪笑,隱在斗篷下的面容顯出猙獰和嗜血。他突然將目光轉向楚孝風和宇文琅藏身的地方,與楚孝風看向他們的目光重合。
一股冰寒至極的氣息瞬間遍佈楚孝風的全身,在他們身後,兩條黑影悄然出現。閃動著寒光的匕首迅速飛出,直奔楚孝風和宇文琅的咽喉刺去。楚孝風雖然察覺到身後有人,可是再想反應,已然躲閃不及。幸好宇文琅武功高強,他一把撲倒楚孝風,躲過了匕首的偷襲。
楚孝風眸中閃過殺機,衣袖中的銀針瞬間發出,兩聲悶響過後,身後的兩名黑衣人緩緩倒地。宇文琅一手提起一個,對著衝上來的黑衣人扔了過去,然後背起楚孝風向遠處奔逃。
誰讓楚孝風不懂輕功呢,只能讓他宇文大俠能者多勞了。宇文琅背著楚孝風剛剛躍上屋脊,就見前方不遠處,一道黑色的影子緩緩顯出,正是那群黑衣人的頭目。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偷窺我們?」黑衣人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淡淡的問道。他第一眼看到宇文琅時,嚇了一跳,眼前這個年輕人樣貌和主人如此相似,讓他不敢貿然動手。
「我們就是過路的行人,偷窺你們是因為我倆好奇。」楚孝風從宇文琅背上下來,冷冷的說道。他衣袖中的銀針已經握在手中,準備隨時射出。
「好奇心太重,未必是件好事。下次若是再見到你們兩個,殺無赦!」黑衣頭目同樣冷冷的說道。說完,他的身體竟慢慢虛化起來,很快化作一團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楚孝風和宇文琅面面相覷,不明白眼前的黑衣人為何突然放過自己兩人。兩人心中暗自警惕,就要朝著驛館方向走去,突然,楚孝風大喊道:「毒老頭哪裡去了?」
宇文琅這才反應過來,不光毒老頭不見了,就連身後的那兩名官兵都不見了。他焦急的說道:「難道毒老頭被那群黑衣人抓走了?」
「應該不會,我想我知道那死老頭在哪裡了。」楚孝風無力的歎了口氣,暗道:好你個死老頭,害我們擔心一場。想罷,他指著不遠處的一家賭坊說道:「我想,那老頭子一定去了那裡。」
「鴻運賭坊?你怎麼知道他去了那裡?」宇文琅疑惑問道。他自然不會知道,毒醫嗜賭如命,曾經欠下福壽賭坊三千兩銀子賭債的事情。
「呵呵我也是猜的,咱們進去找找吧。」楚孝風呵呵一笑,率先朝著賭坊走去。他斷定,那群黑衣人絕對沒有走,因為他總感覺有一雙眼睛,正死死的盯著自己。正好進入賭坊中,甩掉那群黑衣人的跟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