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場面,狠辣的手段,早已讓眾衙役嚇破了膽。他們平日裡作威作福,欺負尋常老百姓還行,如今遇上真正的武林高手,也只有任人魚肉。就在眾人驚恐的向後退去時,卻看到劉伯雲突然栽倒在地,一動不動,如同死人一樣。眾人對望一眼,站在遠處不敢靠近,畢竟剛才劉伯雲大發神威,已經殺死了七名衙役。
「各位官爺,立功的機會來了!我看這妖道八成是犯了什麼怪病,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楚孝風見劉伯雲已經被自己制服,對著遠處的衙役大喊道。
「對!給本官廢了這個妖人!」朱達昌聽到楚孝風一喊,頓時大吼道。他已經騎著馬退到了三丈以外,喊話時馬頭都還沒掉轉過來。
眾衙役可以忽略楚孝風的話,但對於朱達昌的命令,他們是萬萬不敢違抗的。一個個硬著頭皮衝上去,萬分小心的走到劉伯雲面前,果然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眾人這才稍微鬆了口氣,急忙舉起手中的腰刀,瞬間斬落劉伯雲的四肢。可憐一代鬼谷門人,學通古今,武霸天下,卻被一群飯桶衙役給廢了。
楚孝風見衙役們,將斷了手腳的劉伯雲捆綁的嚴嚴實實,這才鬆了口氣。心道,這下劉伯雲應該必死無疑了,總算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就是不知道此人是不是李先生的同門,回去後一定要問個明白。
「咳咳你們兩個,給本官過來!」朱達昌見劉伯雲已經被手下廢去四肢,並且五花大綁的架起來,當下心中有了底氣,對著楚孝風和宇文琅趾高氣昂的說道。
「大人,不知找草民何事?」楚孝風見宇文琅眉頭一挑就要發飆,急忙拉了他一下,將他拉到自己身後,露出敬畏的神色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朱達昌很滿意楚孝風的表現,聲音不由的緩和了一些。
「回大人,草民王二,他是我的遠房表哥李四。我二人曾經在京裡面,給有錢的老爺,做過幾年護院,所以略懂武功。此次我兄弟二人來這龍井村找親戚,誰知我那親戚早已音信全無。就在我們準備離去時,卻碰上了這妖道,他二話不說就要殺我們,若不是大人及時趕到,我兄弟二人怕是凶多吉少,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楚孝風急忙躬身施禮道,眼中似是含著淚花,表情真摯。
「原來如此,我說二位怎麼器宇不凡,原來在京裡做過事。行了,你們也算是臨危不懼,該賞。」朱達昌捉住了劉伯雲,心中大喜。最起碼馬英六的死可以和自己撇清了。一揮手,他身後的一位衙役,自懷中掏出五兩銀子來,遞到楚孝風面前。
「多謝大老爺!多謝大老爺!」楚孝風接過銀子差點沒樂出聲來,這糊塗的狗官真是個人才,單憑自己的幾句話就疑慮盡去,簡直混賬之極。
「回府衙!」朱達昌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示意回去。眾衙役領命,跟在他的馬後緩緩向遠處走去。抬著馬英六的兩人路過楚孝風時,楚孝風心中一驚,這馬英六怎麼死了?難道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怪不得剛才彪金源行為如此反常,原來自己把他的飯碗給砸了。
看著遠去的衙役和縣令,楚孝風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微微一笑。這件事也算是圓滿解決,既然馬英六已死,那龍井村的百姓又可以恢復原來的生活了。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劉伯雲,成了這件事情的替罪羊。
「為什麼剛才不讓出手教訓這個貪生怕死的狗官?」宇文琅見楚孝風看著手中的五兩銀子傻笑,萬分不快的說道。當初在山上學藝時,他師父就說了,遇到魚肉百姓的狗官,見一個殺一個。剛才那縣令自己雖然不知道他是否魚肉過百姓,但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最起碼也要教訓一下。可是眼前這個醜八怪卻將自己攔住,僅僅是為了手中的五兩銀子!
「呵呵此人即便是貪贓枉法的罪臣,也有朝廷去處置,你我身無功名,只是一介布衣,何苦自找麻煩。」楚孝風見宇文琅滿臉憤慨,呵呵一笑道。
「借口!還不是為了你手中的銀子。師父常說,茫茫塵世皆是爭名之人,芸芸眾生全是逐利之徒!」宇文琅不屑的一撇嘴。剛剛見他在危機中沉著冷靜,手發銀針,大展神威,制住劉伯雲,心中還生出些許欽佩,沒想到是個貪財小人。想到此處,他覺得自己也不想買他的馬了,即便馬再好,有他這樣的主人,定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哈哈妙!想必令師應該是當世高人吧?」楚孝風哈哈大笑道。他發現這宇文琅就像個孩子,直來直去。
「那是自然,我師父神通廣大,人稱活神仙!」宇文琅一臉驕傲的說道。他自出生起就跟師父在一起,別人家的孩子第一眼看到的是父母,他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他師父。
「活神仙?壯士此話有些托大吧?世上哪有神仙。」楚孝風見宇文琅那神往的模樣,心中暗暗好笑,忍不住問道。
「切!怎麼沒有,沒吃過豬肉,你還沒聽過豬叫呀!」宇文琅不悅的說道。師父可是自己心中的偶像,怎容他人質疑。只是他這句沒吃過豬肉,還沒聽過豬叫讓楚孝風差點捧腹大笑起來,他這都是跟誰學的。
「哈哈壯士性情灑脫,為人豪爽,真漢子也。在下蕭風,不知道壯士如何稱呼?」楚孝風哈哈一笑,對著宇文琅說道。
「小爺名叫宇文琅,不是剛才說過了麼?你記性真差!」宇文琅一本正經的說道。明明剛才那老道士問過一次了,怎麼這蕭風還問。難道他就是師父口中說的傻子?
「呃」楚孝風對宇文琅的回答徹底折服了,心中大汗,自己也就是禮貌性的問一下,你這人怎麼連句客套話都不會說,辦事說話比我還有流氓范。
「對了,你那匹馬買不買?」宇文琅見楚孝風蹲在地上,撿劉伯雲的九節鞭和一個紅色的小葫蘆,走到他身邊問道。
「馬?你說金鱗駒呀,不賣。」楚孝風聞言立刻否決了,那樣的寶馬世間僅此一匹而已,賣給你,我騎什麼。
「十兩黃金。」宇文琅從懷中取出一塊金元寶,遞到楚孝風眼前。
「不賣!」楚孝風將九節鞭收入懷中,對著宇文琅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金鱗駒頗有靈性,既然認自己為主,那便是自己夥伴,即使是萬兩黃金,也休想買走它一根馬鬃。
「五十兩黃金,我身上就這麼多錢了。」宇文琅從懷中摸出一個錢袋,遞到楚孝風面前,咬著牙說道。
「不賣!那馬是我的朋友,為了五十兩黃金便出賣朋友,你覺得合適麼?」楚孝風呵呵一笑,直接拒絕道。
「我」宇文琅語塞,的確,為了錢出賣朋友,他宇文琅第一個瞧不起這種人。
「咯咯既然你這醜鬼不要,那本姑娘可就拿走了。」一道清脆悅耳的嬌笑聲自二人身後傳來,楚孝風只看到眼前綠影一閃,宇文琅手中的錢袋便消失不見了。
在他們面前,一個身穿綠衣的少女調皮的向他們眨著眼睛,手中正拿著宇文琅的錢袋。那少女身形高挑,曲線玲瓏,面容清秀,如出水芙蓉。看的楚孝風心神一蕩,愣在當場。如此小家碧玉的打扮,配上那精緻的臉蛋,當真清麗脫俗,秀色可餐。
「你你是什麼人!」宇文琅見自己的錢袋被人搶走,心中大怒,指著眼前的綠衣少女大喝道。真是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男!
「東陵郡鬧瘟疫,百姓正需要錢,不如這些錢就做善事吧。」朱唇輕啟,黛眉微挑,少女呵呵一笑道。
「豈有此理!看槍!」宇文琅見少女說話莫名其妙,完全答非所問,所幸提槍刺去。師父說過,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你這人怎麼這麼粗魯,不和你玩了。」綠衣少女見宇文琅橫槍攻來,莞爾一笑,身形陡轉,化作一道殘影掠向遠方。
「哪裡跑!」宇文琅見綠衣少女施展輕功逃向遠方,當即腳底生風,急追而去。
「嗯這宇文琅來的突然,去的更突然。」楚孝風見兩人都不見了蹤影,輕笑道。伸了個懶腰,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才發覺自己的左臂還需要醫治。看了一眼天色,楚孝風微微歎息,自己被金鱗駒帶著,不知道跑了多遠,要先找個地方落腳才行。
「這!」楚孝風剛想回茶棚取馬趕路,到附近的城鎮尋找大夫,醫治左手。突然眼角的餘光看到自己的肩頭正趴著一隻七彩蝴蝶,心中頓時大驚,後背冷汗如雨。它不是被自己射死了麼?
原來,楚孝風本打算用銀針射殺般若蝶,可是由於是他用嘴吐出的銀針,其力道和精準度遠遠不如用手,再加上般若蝶當時離楚孝風太近,他僅憑感覺發針,根本沒有射中般若蝶,只是將它打落泥水中。
掉入泥水中的般若蝶,瞬間被冰冷的寒流凍僵,體型也隨之縮小到最初形態,陷入假死。而彪金源卻誤打誤撞,和著泥水,一口吞下般若蝶。人體內的溫度讓般若蝶甦醒過來,見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般若蝶頓時大怒,釋放毒素,將彪金源腐化的屍骨無存。而劉伯雲還以為是彪金源咬破了般若蝶的屍體,才釋放的毒素,他這才失去理智,要將楚孝風碎屍萬段。
楚孝風雙腿微微顫抖,臉色煞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就是下一個彪金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