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飄出，溫壯元陽、祛寒破陰的一副中藥總算熬好。杜水把中藥倒進碗裡端進了臥室，看到黃鶯睡得恬靜舒適，有些不忍打攪。一直端著藥碗站了有十多分鐘，看到黃鶯仍在熟睡，藥已經快要涼了，杜水無奈只好把黃鶯輕輕搖醒。
黃鶯睜開佈滿血絲的眼睛，看到杜水正含笑看著自己，想起自己剛才毒癮作的窘態，一陣尷尬。
「笑什麼笑，嘴都歪了，很難看的。」黃鶯揚了揚脖子，盡量讓自己躺得舒服些，儘管語氣很沖，但是聲音卻非常虛弱。
「把藥喝了再說。」杜水把藥碗遞了過去，不知道這丫頭哪來的精力，剛掙扎得都已經脫力了現在還有心思和自己鬥嘴。
「你餵我。」黃鶯忽然別過臉去，不敢看著杜水，像個孩子一樣撒嬌。黃鶯心裡忐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脫口提出這樣的要求，想到如果那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如果真喂自己，感覺有些難為情，蒼白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紅霞。
杜水把碗放下走了出去，黃鶯聽到腳步聲心底居然湧起一股失落的感覺。「是了，一個大學教師能替自己出手打架，從黑社會手裡把自己救回來已經很夠意思了，自己還奢求什麼呢？一個癮君子而已，別癡心妄想了。」黃鶯在心裡反覆的叮囑自己，看著床上那碗紅褐色的中藥，聞著那淡淡的藥香，黃鶯覺得已經非常滿足，已經很多年沒有受到這種關心照顧了。
黃鶯剛打算坐起來自己喝，杜水走了進來，手裡拿著把湯勺：「來吧，餵你喝，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杜水沒伺候過人，有些笨手笨腳，藥湯弄得黃鶯的嘴角到處都是。
「這藥好苦，太難喝了！」黃鶯皺著眉頭說，中藥的味道的確難以下嚥，很苦，不過黃鶯心裡卻感覺很甜，被人照顧的感覺真好，黃鶯真打算就這樣賴上杜水。
「良藥苦口嘛，呵呵，快點，都喝完。」杜水拿起湯勺又遞到黃鶯嘴邊，看著現在黃鶯安靜的樣子，覺比野蠻火爆的時候可愛多了，忍不住說：「這樣才好看嘛，女人就得有個女人的樣子。」
黃鶯把中藥喝下，舔了舔嘴角的藥湯問道：「女人應該什麼樣子？」
「不知道。我以前盡跟著我那兩百多歲地老不死地師父鬼混了。還真不清楚女人應該什麼樣子。」杜水想了想道：「不過肯定不應該是你以前那個樣。」說著又舀起一勺中藥遞到黃鶯嘴邊。
「去死！」黃鶯撥開藥勺嗔道：「以前地樣子怎麼了。還不是把你們這群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哼！」
「別把我包括進去。我可沒被你迷倒。」杜水把藥勺放回黃鶯嘴邊。
黃鶯「咕」地一聲把中藥喝下。曖昧地看著杜水道：「你那裡是不是有問題？」
「哪裡？」杜水明知故問。
「就是那裡啦。」黃鶯看著杜水地腿根眨了眨眼。
「到底是哪裡呀？」杜水依舊裝著糊塗，就是要讓這丫頭自己說，看她有沒有那個膽子。
「壞蛋！」黃鶯別過臉去不再搭理杜水，知道他在跟自己裝糊塗，就是不說。
「把藥喝完，快要涼了！」杜水舀著中藥遞給黃鶯，一勺勺的總算把一碗中藥喂完，杜水長出了口氣，感覺還真挺累人。
「現在該說說你了吧？」杜水把藥碗放到一邊道：「不許說謊！」
「說我什麼？我有什麼好說的？混吃等死罷了。」黃鶯懶散的說道，眼裡閃過一抹憂傷。
「必須說，你才多大就混吃等死，再說混也不是你這個混法，你這不是混吃等死，是作死！」杜水有些生氣，看著黃鶯無助的樣子又感覺有些憐惜。
「說吧，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吸毒的。」杜水把黃鶯的頭擺著，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一年了……你別老那麼色迷迷的看著我好不好？」黃鶯含糊地說道，不想提吸毒的事，畢竟很不光彩，受不了杜水那清澈的彷彿能看穿人心底的眼神，黃鶯把眼睛瞇了起來，長長的睫毛靈動的閃著。
「嗯，還不算太久，有的救。」杜水點了點頭，略微寬心。一年的毒癮如果不是平時吸毒量很大的話，應該還不算太嚴重，控制好了還是能夠戒掉。
「誰要你管！誰也不用管我，老娘愛咋地咋地，都裝得跟個聖人似的！」黃鶯忽然激動起來，不知道杜水的話觸動了她哪根神經。
「給我老實點，我不管你誰管你？既然做了你們老大，就有這個責任照顧你們。」杜水按住黃鶯掙扎的雙手，把臉湊到黃鶯面前，眼睛盯著黃鶯道：「你必須說，有什麼事情就都說出來，沒什麼不能解決的。」
「為什麼吸毒？」杜水看黃鶯平靜下來，問道。
「心裡難受，偶然吸了次感覺吸毒的時候能忘記一切，很美妙，跟成仙似的，所以就吸上了。」黃鶯聲音很低，學了四年中醫，黃鶯心裡很清楚毒品的危害，可是一旦上癮了之後實在是受不了毒品的誘惑，想戒也戒不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滑向墜落的深淵。
「你哪來那麼多錢吸毒？是不是欠債也是因為吸毒的原因。」杜水問道，不知一個學生怎麼會有錢吸毒，杜水多少也知道吸毒是很燒錢的事情。
「錢都是老畜生給的，後來他不給了我就借滄海幫的高利貸，現在欠了多少我自己都不知道，橫豎是個死，被毒癮作折磨死和被高利貸的砍死沒啥兩樣。」黃鶯倔強的說道，一臉死灰，眼神裡了無生機。
「老畜生是誰？」
「我爸……」
「你怎麼能那麼叫你爸爸呢？！」杜水語氣生硬，不滿黃鶯的不孝。
「他本來就是個畜生，財了之後就跟我媽離婚娶了個狐狸精，媽的，你們男人沒一個好鳥，都是畜生，這輩子都不會嫁人！」黃鶯咬牙切齒的罵道。
「你別因為一個犯錯罵了全世界好不好？……知足吧，我還從小沒見過我爹媽呢，還不是一樣感激他們，畢竟給了咱這條命不是。」杜水不知道該怎麼勸解黃鶯，只好拿自己當反面教材。
「你也挺可憐的。」黃鶯沒想到杜水還是個孤兒，看他活的挺瀟灑的呀，伸手在杜水臉頰上撫摸了下，算是安慰。
「我一點不可憐，可憐都是自己造成的，不要總怨天怨地怨父母，既然活著就活的開心點，瀟灑點。」杜水還真沒感覺到自己可憐過，可能是受師父那樂天的情緒影響，一直感覺活的很陽光，很快樂。
「我還能瀟灑起來嗎？呵呵，吸了一年毒，欠了一**債，忍著著毒癮作那撕心裂肺的煎熬，還要擔心不知道那天就被黑社會追債的亂刀砍死……」黃鶯有些哽咽，感覺幸福離自己真的好遙遠，觸不可及。
「會的，有我呢！」杜水很堅定的說道：「相信我，你的毒癮一定能夠戒掉，欠的債該還的還，不該還的別說是什麼滄海幫，就是老天爺咱也不鳥他！」
「那以後就跟你混了，吃住都要跟著你，反正你要對我負責！我可不想再受毒癮的煎熬，更不想被黑社會追殺！」黃鶯忽然狡黠的一笑，耍起小女生的無賴。
「對你負責？天吶！我好想沒對你做什麼吧？」杜水怔怔的看著黃鶯，這丫頭也太無賴了點，簡直比自己還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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